宮家老宅會客廳——
龍組的人員已經到齊了,三三兩兩站在一塊兒喝酒聊天。
平日裏穿著樸素的龍組組員,都難得的穿上光鮮亮麗的禮服,參加這麽大型的晚宴,精神未免有些亢奮。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們都戴著特定的金屬麵具,仿佛欲蓋彌彰似的,也沒法子暢快吃東西。
宮老掃了一眼,發現龍組老大——gun還沒到場。
他低頭看了看表,心生疑惑。
方才那位還和他打過照麵,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二兒子宮雋峰同樣疑惑出聲,瞬間轉移了宮老的注意力:"小宴怎麽還沒下來?"
宮老眉頭擰了一下,看向樓梯的方向,也有些不祥的預感。
這孩子都洗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怎麽還沒過來?
而且,那人消失了有一段時間了,有沒有可能……
"爺爺,我回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青年一身筆挺的西裝,長相是清冷俊美那一掛的,眉宇間就是噙著一股子桀驁不馴的氣質。
讓人很難聯想到他是個鼎鼎有名的藝術家。
青年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他的出現,就是讓宮老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了不少。
"梟兒,這回還真的聽話回來了?"即使內心很雀躍,但是老爺子也不會在表麵上顯示出來,語氣也很是威嚴。
宮雋梟看向自家爺爺,心生愧疚之意,也不好意思跟老人家說,這次回來也是別有目的。
"爺爺,二哥呢?"宮雋梟幹巴巴地問道,然後就收到親爹不善的銳利眼神。
"天天就知道你二哥,回來也不跟你老子說一聲,有沒有把你老子放在眼裏?"宮雋峰語氣有些別扭、生硬。
因為常年在軍隊裏摸爬打滾,也不懂得在外人麵前給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留點臉麵,姨夫要把他的腿給打斷打折的架勢。
"得了得了,梟兒,你先去找你姐玩兒,我先和你爸說點事。"
宮雋梟剛想再問一次"二哥在哪",就接收到了自家老爹類似"給你台階你不下"的警告眼神,頓時就慫了下來,灰溜溜的探頭在人群中掃描表姐的身影。
龍組這邊的人,完完全全把這次晚宴當做是老大的見嫂子家長的計謀。
所以行事都拘謹了起來,生怕惹"親家"不開心了,自家老大會責罰他們。
"嘿,為什麽我會這麽期待大嫂出來呢,以前可都是沒有近距離見過大嫂的,昨晚驚鴻一瞥就被老大拉走了。"
"誰不是呢,話說,怎麽老大還不過來?"
……
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聲線盡量壓低了,但是還是被聽力敏捷,還想過來打招呼的宮箐逮了個正著。
宮箐皺了皺眉,心生不滿了起來。
這個林閔,和他的組員私底下都是怎麽稱呼她的寶貝弟弟的?
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叫她的寶貝弟弟……嫂子?
雖然已經知道了自家爺爺的打算,但是就氣不打一處來,也沒打算給他們麵子。
剛想上去質問"你們喊誰大嫂呢"之類的話,就瞟到一旁和一個金發女alpha聊的起勁兒的熟悉身影。
她下意識被那人吸引,上前幾步。
對方好似有所察覺,也回頭用餘光偷偷打量了她一眼,然後輕飄飄的收回視線,沒有一絲留戀。
見對方這一副把自己完全當成陌生人的模樣,宮箐捏著高腳杯的手緊了緊,還是無視對方的冷漠,款步上前。
"這位小姐,我能請您喝杯紅酒嗎?"
楊昕予沒有反應,仿佛置若罔聞。
艾米麗倒是覺得同伴的反應有些奇怪了,應聲回頭。
等看到宮箐並不陌生的臉時,表情稍微有了一絲了然。
這就是那天遇到的,把楊弄哭的初戀嗎?
這個宮箐長得倒是極品,和嫂子眉目格外相似,隻是……
即使這人是嫂子的姐姐,也沒有資格把楊欺負成這樣!
"抱歉,宮小姐,她,酒精過敏。"
說完,艾米麗頭也不回地跟上已經走遠了一些的楊昕予,留下宮箐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盯著遠處那道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背影。
難道,她真的,挽留不了她了嗎?
"喲,箐姐,你看上她了嗎?那可是龍組的人呐!"
宮箐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青年,撚著倒滿紅酒的高腳杯,調笑道:"怎麽?箐姐幾天不見,口味還變了,喜歡上aa戀了?"
宮箐斂眸,掩蓋住了失落的情緒,表情轉換的極快。
扭頭看向身旁的青年時,眼尾帶笑,沒好氣道:"小圓圓,你這個大忙人也舍得回來了?"
"別叫我這個奇怪的稱號。"宮雋梟麵對自家表姐的日常調侃,也是臨危不亂。
"就你也有資格說我這話?你回來的次數可比我少多了,至少我還是常年待在國內的。"
剛說完這話,他的視線飄忽不定,似乎在尋找的什麽似的。
宮箐把這小子的心裏看的透透的,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你二表哥等會就下來。"
宮雋梟聽了這話,給眼眸忽而閃過亮色,麵上多了幾分期待。
宮箐打心底裏歎了口氣,這小子,這麽多年了,還是這副德行。
宮雋梟,他們二叔的兒子,在宮家排行老三,今年二十一歲,在藝術領域頗有心得。
當初報考美院的時候,這小子被他親爹數落了不止一次,都沒能改變想法。
在他這幾個兄姐中,宮雋梟最喜歡的就是比他大僅大兩歲的二哥,原因倒是很離譜。
宮雋梟在圈內有個人盡皆知的屬性——是個頂級顏控。
目前能得到他最高的讚賞的同齡人,就隻有他二哥宮祁宴了。
"箐姐,我上去叫二哥下來吧!"
宮箐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德行,擺手道:"隨便你,"
那小子還真不客氣,她話音未落,人就已經"噔噔噔"上樓了。
宮祁宴下樓下到一半的時候,就和宮雋梟碰麵了,很是意外。
"小梟,回來了?"宮祁宴眼尾一挑,唇瓣抿出了個親切明媚的弧度。
宮雋梟不禁紅了臉,說話的都在打磕巴:"二哥,人都來齊了,箐姐讓我上來喊你。"
宮祁宴早就看穿了這小子的那點小心思,直接了當地問道:"又有什麽繪畫比賽需要模特的?想讓我去?我想想……該不會,是南大辦的那個油畫展覽比賽吧?"
宮雋梟撓撓頭,傻笑道:"是的,哥,你真懂我,隻是……要在現場作畫,模特要坐上五個小時,還是直播……"
"行,看在你這麽久沒回家的份上,答應你了。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
宮雋梟正開心著,就手舞足蹈的答應了:"哥,包在我身上,什麽忙都可以!"
宮祁宴挑眉,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你不是認識阮嫣然小姐嗎,幫我多打聽一下關於阮家即將認回來的那位繼承人的事,一一告知予我。"
宮雋梟雖然疑惑自家二哥怎麽突然對阮家上心了,但是還是一口答應了。
"那就謝謝小梟了。"宮祁宴把手放進褲兜裏,指尖輕輕劃過那塊硬物,觸及一片冰涼刺骨。
那人還真是粗心大意的,把阮家家母的傳家信物漏在了自己屋裏都不知道。
真的是……挺粗心的呀。
收回思緒,他和宮雋梟並肩走下樓梯,多到視線"嗖嗖嗖"停靠在他的身上,他莫名能從那些人的視線中捕捉出一絲好奇以及驚豔之色。
龍組成員對他們的大嫂也是久仰大名,聽說大嫂天人之姿,照片上的已經夠經典驚豔了,沒想到本人更為絕色!
"別說老大了,我都快愛上嫂子了。"
"噓,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通風報信。"
"話說,他們宮家人的顏值都這麽高的嗎?吃什麽長大的?"
……
宮老見自家兩個孫子並肩向自己走來,林麗的眉目都柔和了不少,語氣裏多了幾分慈愛。
"宴兒,梟兒,到爺爺這邊來。"
兩人聽話的點了點頭,很是聽話的上前,畢竟很久沒見了,就任由宮老和宮二伯先噓寒問暖一通。
"你這個臭小子,終於想到回來見你老子了嗎?"宮雋峰佯裝生氣的模樣,做事就要給自家兒子來上一拳。
"爸,這麽多人看著呢……"宮雋梟終究是覺得有些尷尬了,四周瞧了瞧。
發現挺多人的視線落在他們這邊,就更加堅定了說服自家老爸恢複理智的決心。
"臭小子,今晚回去再收拾你。"宮雋峰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終究還是沒有忍心下手。
宮祁宴有些心不在焉,他看了一圈宴會上的人,卻沒有看見那個私自闖入他房間的家夥。
去哪了呢?難道他沒來?
"宴兒,等會gun會來和我們商量那個單子的條件,他現在還沒有到場,還要等一會兒。"
宮老以為自家孫子是著急了,連忙出聲解釋。
gun?龍組老大?
宮祁宴不自覺把這個詞匯與那個占自己便宜的臭流氓聯係在一起,簡直有點無法想象。
不會吧?不會這麽巧吧?
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宮祁宴抿了口紅酒,在心裏默默祈禱是自己多想了,那人怎麽可能是"gun"?
"gun"會有這麽無聊?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管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個氣宇不凡的高個子的青年。
那青年似是無意般眼神時不時瞟向他,意味很明確。
視線似有似無中夾雜著些許興味。
宮祁宴瞳孔微縮,看到那人明顯是回去洗了個澡,身上換了套西裝。
不知道想到什麽,宮祁宴有些臉熱。
這家夥……
是回去降火了?
還沒等他思索完畢,龍組的全體成員都注意到了那邊,幾乎是異口同聲喊了一句什麽,嘹亮的聲響震耳欲聾地在會客廳回旋。
"老大!"
宮祁宴:……
納尼?
開……開什麽國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