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依舊晴朗,不過氣溫下降了些。
薌城的四月初已經春暖花開了,可京市才十幾度,道笙從小生在南方長在南方,哪怕來了好幾年也不習慣,早上起床時隻穿了薄薄一件睡衣,凍得瑟瑟發抖的。
傅白榆正好做完早餐端出來,見她窩在沙發上裹著薄毯縮成一團發呆,拿了件厚外套給她穿上。
“今天比昨天冷,穿厚些。”
道笙起床氣嚴重,一動也不想動,任由他擺布,等拉上拉鏈後直接張開胳膊求抱抱。
傅白榆把她抱到餐桌邊,“吃完早餐帶你出去玩。”
一說到玩,道笙馬上就清醒了,睜大眼睛驚喜地看他,“你今天不忙啦?”
昨天他在書房待了快一天,各種學術研討會就沒停過。
傅白榆倒了杯牛奶給她,“忙。”
道笙蔫了。
“但是陪老婆重要。”
道笙又笑靨如花。
吃過早餐,道笙自告奮勇幫傅白榆挑衣服。
不得不說她在穿搭方麵還是很有眼光的。
傅白榆穿了一件淺灰色雙排扣翻蓋羊呢大衣,下半身是黑色休閑長褲,再配上那張驚為天人的俊臉,沉穩中又帶了那麽一點瀟灑,總之就是一個字。
帥得想死。
而到了道笙這,則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一件果綠色連帽毛衣,外麵是薄款杏色蝴蝶結羽絨服,下半身同色蕾絲半裙,搭配一雙米白色馬麗珍小皮鞋,最後戴上一頂粗線針織貝雷帽,早春甜妹感拉滿。
單獨把兩個人拎出來沒什麽問題,但是站在一起……
畫風就變得有些詭異了。
傅白榆上下打量著站在落地鏡前臭美的道笙,挑眉笑了,“帶你出去別人會誤以為我誘拐未成年。”
大約是氣質使然,傅白榆雖然隻比道笙大五個月,可他穿的正兒八經,站在青春洋溢的道笙旁邊時,乍一看有種老父親般的穩重慈祥感。
“證明我年輕還不好呀?”道笙欣賞完自己的盛世美顏,笑嘻嘻地扯著他下樓,“走啦走啦。”
傅白榆今天打定了主意陪她,沒開賓利,提前叫了司機在樓下等著,一輛寬敞舒適的雷克薩斯ls。
道笙上車後感歎一句,“終於不是那輛高調的歐陸了。”
傅白榆跟著坐進來,關了車門,“高調?我自認為很謙虛。”
比起他老爹出個門都是千萬級別的豪車起步,他開的那輛還不到四百萬已經很低調了。
“傅醫生,”道笙瞅著他,“你賺錢的本事常常讓我有一種被包養的錯覺。”
星河灣的房子就不說了,雖然價值一點幾個億,但那是傅彌生送給他們的禮物,沒花一分錢。
可那輛車不一樣,是傅白榆實打實自己賺錢買的,而且還是大學期間。
試問哪個大學生兩年就能攢夠買一輛賓利歐陸的錢?
還記得她剛上大學那會兒,和兩個室友還不是很熟,有一回傅白榆開車來接她,楊妮妮和趙悅悅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可事後她回宿舍,她們明裏暗裏地表示過好幾回,如果她家裏有困難可以跟她們說,她們會盡全力幫她,千萬別走上歧途,那樣一輩子就毀了。
道笙覺得疑惑,問她們什麽歧途。
趙悅悅是個心直口快的姑娘,直截了當問,道笙,你是不是被包養了?
楊妮妮也說,對啊道笙,咱們花一樣的年紀可不能因為錢就去找年逾半百的老頭啊,青春無價,不能糟蹋。
道笙這才反應過來她們誤會了,趕緊解釋開賓利的那個不是什麽五十好幾的老頭,是她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包養?”傅白榆並不認可她的說法,“我賺錢不就是為了給你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嗎?”
其實以傅白榆的家庭背景,哪怕不奮鬥躺平一輩子,光靠家裏養他和道笙也綽綽有餘。
可他是個驕傲的男人,自始至終認為,自己的家庭,隻能靠自己養。
道笙聽他這麽說,隻覺得心裏像是有個火爐在燒,暖融融的。
“可是你這麽會賺錢,”道笙靠在他懷裏,伸手抱著他的腰,語氣略有苦惱,“會顯得我很像個廢物。”
從上大學後,她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包辦的,自己一分錢都沒花過。
就連平時送禮物,每當她要自掏腰包時,他就把錢包塞給她,非要她花他的,否則晚上就要懲罰。
她不滿意,瞪著他,“哪有送你禮物還花你的錢的?什麽道理?”
然後他就會說:“我要的從來不是禮物,是你的心意,所以花誰的錢都一樣。”
她不是沒錢,長輩給的生活費,還有大學四年拿過的獎學金,可是和他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了。
“沒關係,”傅白榆輕撫她的長發,“反正從小都是這麽過來的。”
道笙:“……”
她心裏不服氣,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小學初中用他的零花錢,高中時他拿的各種獎金也給她花了或者讓她保管了,大學就更不用說了……
嗚嗚,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
道笙被狠狠打擊了一番,把臉埋進他胸口蹭啊蹭,悶悶地說:“既然我也沒什麽價值,你還是把我埋了吧。”
“那不行,”傅白榆低笑,“我虧大了。”
道笙抬眼,輕戳一下他的喉結,“現在把我埋了,總好過一輩子花你的錢,這叫及時止損,懂不懂呀傅大醫生。”
“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孩兒,好不容易從妹妹養成老婆,我把你埋了?”傅白榆低頭看她,眼底是溫柔得能溺死人的笑,“道笙小姐,傅醫生從不做虧本買賣。”
道笙的心髒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明明是倒春寒的時節,她卻覺得心情如同夏花綻放般絢爛,香甜襲人。
可她還記恨著他剛剛的降維打擊,小嘴一撅,“誰是你老婆了?拿出證明來,這個稱呼可不能亂叫。”
“證明?”傅白榆握住她的手,“這個就是最好的證明。”
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緊緊的十指相扣,中指上戒指熠熠閃耀。
“我是說,”道笙哼哼一聲,“受法律保護那種。”
傅白榆盯著她,薄唇微揚,“想結婚了?”
道笙哪裏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害羞地趴在他脖頸處,不說話了。
傅白榆慢悠悠來了句,“我以為我已經夠急了,沒想到某人比我還急。”
道笙氣急敗壞,惡狠狠咬了一口他的鎖骨。
“你討厭!”
【薰的廢話時間:這章好像有點太甜了,有種想在後麵淺虐一下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