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風清,太陽西下,月亮高高掛在夜空中。
天氣還是有些冷,蘇婉身穿一件大紅色鬥篷,鬥篷毛領毛絨絨的,襯托著她的臉越發的圓。
可可愛愛的模樣,傅明淵很喜歡,他伸手捏了兩把後快速收回手,果然他剛剛縮手蘇婉的手就拍了過來。
他的眼睛含笑,一臉得意。
蘇婉:“……。”
幼稚鬼!
風安然租的花船並沒有很顯眼,普通的兩層船,不過船艙裏頭的舞姬個頂個的漂亮。
春寒料峭,美女們為了更好的展示自己纖細的腰肢,仍舊隻穿著薄薄一層衣裳,舞姿確實優美,冷也是真的冷。
蘇婉並不喜歡折騰人,一舞畢就提議讓人退下,因為白天已經看夠了。
這麽點小事,風安然不會駁她的麵子,就讓人下船了。
風安然的船一直跟著幾艘船,這些船都是她帶過來的侍從,得了風安然的吩咐,其中一艘船把舞姬都送回了岸邊,順便給了工錢。
不過是跳了一曲就得了整晚的報酬,幾個姑娘都十分開心,紛紛衝小哥道謝,又朝船的方向拜了拜,這才結伴離開。
舞姬們離開,地方瞬間就空了下來,風安然幹脆叫人把案幾都拚起來,幾個人麵對麵的盤腿坐著。
這時,一位老嬤嬤帶著幾名侍從過來,侍從們各個都端著東西:碳爐、清酒、酒盞、點心等。
侍從們把東西放下就退了出去,餘下老嬤嬤在旁邊為他們四個溫酒。
“這青梅酒是我從南街買來的,說是酸甜可口,潤滑不黏膩,很受大夥歡迎。”風安然說著,從嬤嬤那裏拿過了酒。
嬤嬤柔聲提醒,“冷酒寒涼,公主莫要多飲。”
風安然撇撇嘴,似是不服氣,卻也沒有多言。
蘇婉好奇的看了過去,那嬤嬤佝僂著脊背,低頭默默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好在蘇衍為她解了惑,“這是吳嬤嬤,是公主的奶嬤嬤。”
原來如此,蘇婉點頭。
因著光喝酒沒意思,所以他們玩起了猜大小,不得不承認風安然的船上是什麽都有,骰子說拿就拿出來了。
蘇衍、風安然的水平如何不知道,但是傅明淵與蘇婉是練過的,所以還沒開局蘇婉的躍躍欲試,饒有興致的問:“二哥,你的賭品如何?”
風安然拍著胸脯保證,“放心,這酒淡,我當水喝沒問題。”
好家夥,一對人馬是搖數能手,另一對是千杯不醉。
蘇衍從懷裏掏出了銅板,往上拋,又接住,蓋在手心上,“正反?”
“正。”蘇婉說道。
蘇衍打開,確實是正麵。
如此,第一把由蘇婉、傅明淵先進攻。
“比大。”蘇婉說道。
規則定下,四個人一起搖骰子,放定。
傅明淵率先看向風安然,“公主請。”
風安然打開,隻見3、4、4,十一點;傅明淵打開自己的,三個六整整齊齊的擺著。
風安然利落的將酒盞的酒一飲而盡。
傅明淵又衝蘇衍微微一笑,蘇衍認命地打開,隻有十四點,他也跟著喝了一杯。
第二把反過來,由風安然那邊發起進攻,有了第一把的經驗,她點了蘇婉。
蘇婉打開,15點,依舊是她喝。
……
十把過後,風安然笑著把骰子收了回去,她算是看出來了,東辰的皇帝皇後練過,不是,誰家掌權人閑著無聊學這個啊?
猜大小不好玩,風安然教傅明淵和蘇婉劃拳。
蘇婉看向蘇衍,蘇衍回以一笑——我會。
蘇婉:“……。”
這下輪到傅明淵、蘇婉兩個喝酒了,喝酒了六杯,傅明淵不用再喝了,可勁兒蘇婉一個人造。
蘇婉酒量一般,沒一會兒暈頭轉向的她忙找了個借口溜出去了。
晚風一吹,蘇婉在船頭抖了三抖,盤算著什麽時候回去好。
而船艙內,傅明淵看著眼睛越喝越亮的風安然,問道,“公主今日相邀,不止是為了灌醉朕吧?”
風安然細細的看著他,笑了起來,“國君,貿易之事交給別人臣難以放心,所以有一交易想與您談。”
兩國貿易的細節以溝通完畢,東辰國這邊自然是由各商隊組成的商會,官府作為頭兒前往交易;北陵那邊的具體打算,傅明淵並在過問。
隻是這事兒細細一想就知道北陵國國主把它不可能交到長公主府上,不過身為交易國,傅明淵可以提出希望此事由公主、駙馬一起合作完成。
傅明淵一臉溫和,人畜無害,說出來的話卻不好聽,“公主,不是朕不想答應你,隻是你的身份不夠資格。”
“我想,我應該夠資格。”吳嬤嬤突然說道。
蘇衍被嚇了一跳,不是他眼瞎,而是吳嬤嬤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一時間把她忘了。
傅明淵看著氣質一瞬間就變化的吳嬤嬤,並不意外,吳——武,昭武長公主風稚遠。
昭武長公主直起了背脊,慈愛的表情瞬間化為淡漠,風安然忙起身把位置讓給她。
蘇衍也跟著站了起來,然後悄悄跟著風安然一起溜了出來。
“幸會。”傅明淵舉杯。
昭武長公主也跟著喝了一杯,評價道,“確實不錯。”
她溫了一晚上酒,早就饞了。
“朕想過會有來人,卻不想是公主親自來了。”
昭武長公主用了傅明淵的話回敬,“沒辦法,其他人還不夠資格與東辰國國君談話。”
昭武長公主年紀已經很大了,這次出山恐怕也是最後一次出麵了,不為別的,為了給風安然謀一個餘生無憂的差事,兩國特指的使臣,至少能護她平安。
傅明淵被噎了一下,反應卻很快速,“那要看公主的誠意了。”
昭武長公主從衣袖取出了一張卷軸,示意他看。
傅明淵有些疑惑地展開,看完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整個皇宮可還有其他奸細?”
這份卷軸寫了周十安的真實身份,不怪他們查不出來,周十安是邊疆之女,是東辰人與北陵人的孩子。
她的父母因戰亂去世後,被北陵國皇室收養,於三十年前給她安排了全新的身份,派她潛入東辰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