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考官的一聲令下，“考生進場。”
蘇毅辭別了傅明淵往左右掖門進入高高的宮牆。
“走吧。”傅明淵對蘇婉說，“帶你去玩好玩的。”
就傅明淵這個老古董，能帶她去玩什麽好玩的，蘇婉對這個好玩的期待值不高。
馬路緩緩向前駛，在一處熱鬧的門市前停了下來。這棟高樓有三層，大門刷著金，門上的牌匾用金粉寫著張牙舞爪的四個大字——日進鬥金。
樓裏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
“大大大……”
“小小小，這把一定小……”
“嗷嗚嗚嗚，是小。”
“哈哈哈哈哈哈，我贏了五百兩。”
蘇婉：“！！！”
你來逛賭坊，你家大人知道嗎？
“這是京都最大的賭坊，無人知曉幕後東家是誰。”傅明淵解釋道。
蘇婉看著他這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猜測這東家不是他就是明武帝。
“走。”傅明淵拉著她走了進去。
一樓賭徒最多，鬧哄哄的一團，吵得腦殼疼，好在傅明淵拉著她上了二樓。二樓安靜很多，四麵八方的包間把大廳圍了起來，包間裏也不曾傳來特別吵鬧的聲音。
大廳中央在開一個盤，壓的是殿試甲榜前三是誰。
蘇婉好奇的看了看賭注，無論是蘇毅得狀元還是慕容氏得狀元，賠率都不高，兩個人的賭注也差不多大。
“我帶了一百兩銀票，你來下注。”傅明淵丹鳳眼很是多情，看得蘇婉花癡都快犯了。
“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隻押一注的話賠率是1:1，但是甲榜三名都押，賠率可是1:10。當然，要是三個任意一個沒中，就什麽都拿不回來。
蘇婉猶豫了一下，便下了注。
“狀元慕容柏溪、榜眼張瑋箋、探花蘇至臻，下注一百兩。”
張煒箋在會試時是甲榜第三。
傅明淵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你居然不壓你大哥得狀元？”
蘇婉嘿嘿一笑，“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大哥得了狀元的話，這銀子拿不拿得回本都不重要；要是大哥隻得了個探花，而我這銀子贏了，豈不是不幸中的萬幸嗎？”
“還有一點就是，岐山慕容因為明成帝被迫隱居岐山，如今慕容氏出山了，皇上肯定要好好補償一番。”
而目前來說，最佳的補償就是送個狀元給他，然後把長得最好看的蘇毅安排到探花郎這個位置。
傅明淵聽了她的想法，很是滿意，“蘇澤教導有方，輕舟確有才女之實。”
蘇婉聽到這個誇讚，立馬嘚瑟起來，一臉的驕傲。隨後就聽到傅明淵接著說，“那你可知連中三元是盛世吉兆？”
蘇婉的嘴角瞬間僵硬。
渝州水患使整個東辰國元氣大傷，如今的天下確實需要這麽一個吉兆。
“爺剛剛怎麽不提醒我，”蘇婉苦著臉，“現在還能不能改賭注啊？”
傅明淵低頭看她，沒有說話，但是蘇婉從他臉上讀出了“你覺得呢”這句話。
逗完蘇婉的傅明淵拉著她離開了賭坊，然後來到賭坊後一條街的清暉樓。蘇婉看著外邊裝修靜雅，裏頭絲竹聲聲悅耳的這種高樓，忍不住問：“女子也逛窯子？”
“這不是窯子。”傅明淵一本正經的解釋，然後看到了蘇婉那個你在騙人的表情。
“這是官妓院，賣藝不賣身，清貴們最喜來這裏休憩，聽聽小曲兒、喝喝茶。長寧便經常來這裏玩。”
蘇婉聽了後點點頭，看來官方的妓院可以走後門，你看那些青樓，可是明文禁止有功名之身去逛的。
傅明淵拉著蘇婉走了進去。
一樓有一個大舞台，小姐姐們正在賣力的表演，一樓第一次排滿了桌子，並沒有坐滿，大家都小聲的說著一兩句話，沒想到古代也有文明觀禮這個社會文明。
老鴇看著兩個達官貴人走來，立刻笑盈盈的迎了過來。老鴇雖沒有台上那些貌美，卻身材姣好，臉上有幾條細紋，從她那麵相上看，年輕時隻怕在清暉樓占得一席之地。
“奴家給爺、小娘子請安，是要一樓這邊熱鬧熱鬧還是二樓雅間？”
“二樓雅間。”傅明淵說道，雖說女子也可以來此，但到底男女有別，躲著點好過那些瘋言瘋語。
“行，爺樓上請。”老鴇帶著他們上了二樓，邊走邊問，“爺可是要點哪位姑娘到雅間彈唱？”
“等下再說，你給我備一壺好茶，再上幾盤點心。”傅明淵說著，把一顆銀元扔給了老鴇。
老鴇立刻笑盈盈的應著，離開雅間時還貼心的關好了門。
這時蘇婉開始仔細觀察周圍，這裏隻有四張案，推開前窗可以看到一樓大廳，推開後窗是清暉樓花費巨額建築的人工湖。..
雅間裝飾依舊淡雅，有刻著蘭花的琉璃青尊，有文人雅士的字畫。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原來不是所有妓院都是做那種生意的。
坐好後，蘇婉開始好奇，“剛剛那個老鴇說還可以點姑娘？”
“是，若是有喜歡的姑娘，可以點她們來雅間單獨彈唱。”傅明淵解釋道，“不過花費，自然也更高。”
蘇婉瞪大了眼，還能這麽玩？
很快老鴇就帶著姑娘端來好水好差以及數樣點心。許是看這裏有一個女子，所以點心多數是甜的。
“兩位慢用。”老鴇曲膝準備退下，然後被蘇婉叫住。
“媽媽，這裏的頭牌不知是哪位姑娘？擅長什麽，今日可還有空？”好不容易來逛青樓，怎麽可能不見見頭牌呢？反正傅明淵出錢，他也有得是錢。
“小娘子可趕巧了，我們的楊柳青姑娘被長寧公主點了，如今正在伴其左右呢。要不您看看我們這裏的花滿滿姑娘，她的琵琶技藝可不輸楊柳青多少。”
蘇婉看了看傅明淵，隻見傅明淵輕輕點點頭，說了句好。
等老鴇去叫人時，傅明淵低頭跟她解釋，“曾經楊柳青和花滿滿都是這清暉樓雙絕，後來楊柳青討得長寧喜歡，才漸漸壓了花滿滿一頭。”
“而且論長相，楊柳青溫婉可人，花滿滿嬌豔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