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片刻。
黎曼輕聲回:“男朋友。”
她想撐著起身,因為現在這個姿勢實在是讓她很不舒服。
陸燼之搖頭,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不對,重說。”
順著她的腰側往上,頓住,力度重了幾分。
黎曼呼吸逐漸不穩,淚眼朦朧地望著他,聲音很低,像隻被獵人拿捏的兔子般無助。
“陸燼之,你.欺.負.我。”
“嗯,”陸燼之忽然笑了,氣定神閑,“我壞。”
根本來不及等到黎曼反應過來,一下子就被攔腰抱起,他抱著她來到浴室。
…
在浴室洗澡洗一半,客廳的來電鈴聲格外突兀。
一遍遍,似是不知疲憊。
“好像是你的電話鈴聲。”陸燼之鬆開黎曼,“是不是誰有急事找你?”
黎曼披上浴袍,趿拉著拖鞋來到客廳,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看了眼上麵的陌生號碼,選擇靜音。
終於不響了。
正當黎曼準備關機時,身側的陸燼之突然開口:
“不接嗎?”
陸燼之盯著她,“好像打了很多次。”
是不是黎曼刻意不想向他提起的,那個喚黎曼為“小兔子”的男人。
那個人到底是誰。
到底是為什麽死纏著黎曼,而黎曼又刻意瞞著不讓他知道。
黎曼和陸燼之無聲對視了幾秒,選擇妥協,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通知,心一狠,點擊了綠色的接聽鍵。
把手機貼在耳邊,陸燼之就這麽平靜地站在她麵前,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她。
黎曼攥著手機的指尖逐漸泛白,她極力保持著呼吸的平穩,對著電話那頭沉聲問道:
“喂?您是哪位?”
電話那頭響起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低低的,似是帶著笑的。
“終於聽到你的聲音了,”顧聽舟輕笑,瞥著落地窗下燈紅酒綠的城市,眸色漸沉,“小兔子,我很想你。”
黎曼故作鎮定地嗯了聲,“不好意思,我近期沒有購房意向了,您不用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
“房產中介打來的,”她將手機靜音反扣在茶幾上,笑著看向陸燼之,“之前我有聯係中介看房的,中介也給我選了幾個不錯的房源,但都太貴了,我還沒湊夠首付…”
陸燼之盯著她看了兩秒,緩慢地眨著眼,僵著的唇角艱難地勾起,故作無所謂地應著:“不用你買,我還欠你一棟樓呢。”
他把黎曼重新攬入懷裏,輕撫著她的後背,似是低喃著自言自語:
“沒關係的…再等等我,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的…”
到底是在安慰黎曼還是在安慰他自己,陸燼之不知道。
很多事,他不敢問。
也沒有勇氣過問。
黎曼給他多少,他都接著,並甘之如飴。
如果黎曼哪天為了更愛的人選擇離開他。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陸燼之不敢深想。
隻能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就像那句老話說的那樣。
越無知的人,越接近幸福,不是嗎。
.
寒假結束,返工第一天,沈禾茜就湊了過來,開啟嘰嘰喳喳的吐槽模式。
那次傅聞驍和沈禾茜的視頻在熱一掛了幾個小時,雖然後來傅聞驍的團隊緊急請人撤熱搜,但還是被有心人扒出這兩人之前的愛恨情仇,以及沈禾茜的身份。
傅聞驍某些不理智粉直接給沈禾茜扣上“舔狗女”“不知好歹”“又當又立”的帽子,有些罵得更過分,直接給沈禾茜造.黃.謠,甚至恬不知恥地冒稱是沈禾茜的同學,給沈禾茜編了些莫須有的謠言。
“奶奶的,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罵這麽髒。”沈禾茜提起這事就來氣,忍不住爆起了粗口,“有的女的要不要這麽恨.女?我渾身上下唯一的汙點隻有傅聞驍前女友這個頭銜,她們真是夠恨我的,當年我和傅聞驍談的時候,那個b也是個素人,所以那些傻逼們有必要抓著一個素人前女友罵得這麽難聽嗎…”
幸好辦公室現在沒其他人,不然沈禾茜很難直截了當地口吐芬芳。
沈禾茜從小被家裏保護的很好,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她先是把傅聞驍罵了一遍,用詞極其難聽,接著讓他處理好這個爛攤子。
本來傅聞驍團隊的公關還想保住傅聞驍的名聲、把汙水往沈禾茜身上潑,但後來發出來的是傅聞驍本人對沈禾茜的道歉聲明。
這事後來又在熱搜掛了一陣,那些不理智粉見狀更恨沈禾茜了,有些甚至找上她的家庭地址,給她寄一些恐嚇物,還是到付。沈禾茜沒被嚇到,而是找到物流公司查處那些恐嚇包裹是誰寄來的,又打亂包裹寄了回去。
誰惡心她,她就惡心回去,絕不把委屈咽進肚裏。
…
黎曼是個合格的傾聽者,在沈禾茜說話的時候,她從來沒打斷過,但會適時地應和一句,證明她在認真聽。
說到最後,沈禾茜突然想到了什麽,話鋒一轉:“對了曼曼,我聽江堰說陸燼之好像談戀愛了,寒假有人找江堰要陸燼之聯係方式,江堰就這麽回陸燼之的追求者們的,一夜之間薈大表白牆不少人失戀。”
“哎,也不知道陸燼之的女朋友長什麽樣,”沈禾茜嘖了聲,眯起眼睛思忖著,“像陸燼之那樣的男生,到底會被怎樣的女生吸引啊,我也挺好奇的,但是江堰說陸燼之守口如瓶,到現在都沒把女朋友介紹給他們認識…”
黎曼輕頓了下,“是我。”
“什麽?!”沈禾茜一怔,明顯沒反應過來,“什麽是你?”
“陸燼之的女朋友,是我。”黎曼低緩著重複道。
這回沈禾茜徹底不淡定了。
荒謬,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我的天,我就說…”沈禾茜忍不住感慨,“之前陸燼之突然加我微信,我還驚了一下,當時他和我聊天大部分內容圍繞著你,還旁敲側擊地打聽你在咱們學校有沒有男學生追…後來我不是和江堰在一起了麽,剛在一起江堰就跟我說陸燼之暗戀你好幾年,但你看上去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我還以為你們倆不可能呢…”
“不,我很喜歡他。”
黎曼眼睫垂下,聲音很輕,又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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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斜,夕陽灑進漢韻樓的走廊。
黎曼下班比較早,而陸燼之晚上還有晚課,晚上九點多才下課,便把飯菜提前做好,這樣黎曼下班回去熱一下就能吃了。
像往常一樣,乘坐電梯上樓,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她的瞳孔猛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