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振波打著哈哈:“向老弟這說的什麽話,你對我有意見可以提,我們一起改正就是了嘛。”
向衛星冷眼睨著他,用隻有他身邊的趙鬆柏才聽得到的聲音嘀咕道:“這老小子,換了以前我早就幹翻他了。”
趙鬆柏拍拍他的肩膀:“老向,我們幹活吧。”
淩玥拉過來的衣服他們還沒有整理,他深知向衛星的脾氣,知道要是再讓他和吳振波聊下去,他肯定會收拾吳振波。
就算現在他能壓住脾氣,肯定會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套麻袋也要揍他一頓。
向衛星警告地瞪了吳振波一眼,被趙鬆柏拉走了。
“小淩啊,我聽說你們現在又開始往深市那邊拉貨了,是不是真的?”
淩玥也不瞞他,指著地上幾大包衣服說道:“是啊,這些都是昨天才從深市拉回來的。”
她剪開一個包裹,隨意抖開一件衣服,抻開對吳振波說道:“你看看這款式,再摸摸這料子,是咱們這邊做不來的。”
吳振波臉上微沉,沒有接話,也沒有去摸她遞過來的衣服:“小淩啊,咱們能不能好好聊聊?”
淩玥指著地上的衣服說道:“吳廠長,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這店裏現在亂的,我是真沒時間啊。”
“小淩啊,都說賣買不成仁義在,你這搞得我很為難,咱們以前合作得不是很愉快嗎?”
淩玥說道:“吳廠長,咱們以前合作確實是沒話說,但是你也知道,我隻開了三個服裝店,還有一個是專賣女裝的,一廠的效益越來越好,生產的衣服也越來越多,我們是真的吃不下那麽多。”
吳振波錯愕地看著她。
她竟然拒絕了。
他朝老楊遞了個眼色。
老楊會意,連忙說道:“淩老板,這次咱們廠長過來是帶著十二分的誠意過來的,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楊伯,真是對不住。”淩玥滿含歉意地對他說道,“你也知道,西站那邊我剛建了一棟樓,四樓以上我還沒搞裝修呢,這又從深市進了這麽多貨回來,我的資金也確實是周轉不開。”
“這個好辦。”吳振波見她鬆了口,連忙說道:“咱們可以像以前那樣,一個月結一次賬,你要是賣不動的貨我也回收,怎麽樣?”
淩玥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吧,現在賣服裝的那麽多,我這小打小鬧的,實在是吃不下那麽多貨。”
吳振波急了:“小淩啊,你就幫幫我,我們廠裏現在資金又陷入困境了,你要是不幫我,我們恐怕又會回到以前,發不出工資了。”
淩玥了然地看著他。
怪不得他這時候上門來,原來是又遇到了資金上的困難了。
隻是,太遲了。
自從上次去一廠時,他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她也息了和他繼續合作的心思。
大不了她跑勤快點,到深市去株市或者是滬市去進貨。
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
“那真是抱歉,你也看到了,我這邊資金根本就周轉不開,而且我還欠了銀行十幾萬呢。”
淩玥緩緩地說道,“要不,你到銀行去貸款?”
她隻能給他指出這條路了。
當初,她被逼急了還不是一樣跑到銀行去辦理了貸款?
“我們去問了,銀行根據我們這幾年的流水,最多隻肯貸給我們二十萬。”
一想起貸款吳振波就一肚子火。
他早就打聽過了,淩玥憑三個服裝店都能貸十五萬,而他管理的服裝一廠竟然隻能貸二十萬!
氣得他和銀行的工作人員吵了一架。
也正是因為和他們吵了這一架後,他才絕望地發現,清浦市的四大銀行似乎都聯合起來了,隻要是他過去辦理貸款,對方就含糊其詞,要麽就直接挑明不受理。
“二十萬也挺多了。”淩玥手上不停,指揮著員工幹活。
她拿起一款長裙,交給雷芳:“雷芳,這套衣服換到模特身上。”
吳振波擰著眉,前兩年他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根本沒人搭理他,可現在,轉了一圈後他又回到了這個節骨眼上。
要不是想著當初淩玥找上門來,她還真以為自己能看得上她這小破店?
“小淩啊,這樣吧,你代我跟小三兒和蕭均說一聲,要他們來廠裏一趟,我將以前扣他們的工資都還給他們,行嗎?”
淩玥搖搖頭:“吳廠長,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做得不厚道,他們兩個當初也沒犯什麽錯,你無緣無故扣了他們一個月工資,這事兒他們心裏也壓著火,我可不去觸黴頭。”
要說蕭均犯過什麽錯,最多就是他當初在廠裏幹的時候有幾次沒打卡。
但是他是去跑業務的,有時候還要出差,怎麽可能按時打卡?
就因為沒打卡,吳振波就扣了他五塊錢一次。
五塊錢看著不多,可蕭均在他們廠裏最多的一個月也隻拿了一百六十七塊錢。
五塊錢差不多就是他一天的工資了。
而且他采用的還是階梯扣錢方式。
第一次沒打卡,記五塊。
第二次,六塊。
以此類推,每多一次遲到或是忘記打卡,他就多扣一塊錢。
換了誰誰能受得了?
而季中秋就更冤枉了。
他是主管,主要抓生產,每天也按時打卡上下班,就是因為有一次廠裏有兩個女工不知道為了什麽事大打出手,他身為主管,誰也沒向著,每人記了一次小過。
可這件事情就被人捅到了吳振波那裏去了。
吳振波索性三個人一起罰,那兩個女工扣了一天的工資不說,季中秋就扣了兩天工資。
用他的話來說,他身為主管,沒能力管好車間裏的工人,罪加一等。
季中秋也是從那次開始,就對他有意見了。
但當時他什麽話都沒說,還是勤勤懇懇地在廠裏幹活。
可心裏就是不得勁。
要不是季中秋還有自己的服裝店,他早就離開了。
吳振波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最後還是想再爭取一把:“小淩啊,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咱們廠裏哪次有新貨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淩玥嗤鼻。
她過河拆橋?
這話他是怎麽說出口的?
“吳廠長,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吧?”
“我們合作期間,哪次的貨款沒有按時結給你?怎麽到頭來還成我的錯了?”
老楊見勢不對,連忙陪笑道:“淩老板,你別動氣。我們廠長心裏著急,說錯了話,你大人有大量,就看在老頭子的麵子上,幫幫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