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菜聞著好香啊。”
淩母眼睛都眯成了縫，忙不迭地往他碗裏夾菜：“喜歡就多吃點，你難得來一趟，我這鄉下地方也沒什麽好東西招待你，這些粗茶淡飯，讓你見笑了。”
“這已經很好了，我就喜歡吃這些幹菜。”
季中秋為了證明自己沒說假話，特意夾了一筷子肉放進碗裏，扒了一大口飯。
看著季中秋吃得這麽歡，淩母眉開眼笑的，恨不得多長一雙手給他夾菜。
淩玥嗤之以鼻。
她從來都不知道季中秋還喜歡吃像幹豇豆、茄子幹等這些幹菜。
她也不管這些，舀了一勺蛋湯給彤彤：“彤彤，這可是外婆自己喂的雞蛋呢，可比我們在外麵買的要好吃多了。”
彤彤哪裏懂這些，她隻是點點頭，用勺子認真的吃著湯泡飯。
在淩母麵前，淩玥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夾了一筷子幹豇豆，隨口說道：“媽，這豇豆炒肉又香又脆又有嚼勁，回頭給我裝一罐，我帶過去吃。”
淩玥也隻是隨口一說，淩母當了真：“好啊，你喜歡吃就帶點回去，在那邊什麽都要買，不比在家裏。我們家別的東西沒有，這些東西還是管夠的。”
說著，她又說道：“我這用的可都是筷子粗細的嫩豇豆做的，外麵的那些豇豆太老，做出來可沒這個味。”
淩玥對做這些菜幹不怎麽了解，隻是附和：“是這樣啊，怪不得又香又脆。”
吃完了飯，淩玥和王昭陽帶了幾份從鎮上買的禮品就去了大伯家。
到了大伯家說明來意，大伯點頭：“你們有份孝心自然是好的，你媽那裏我去做思想工作。”
淩玥也沒接觸過農村的大席，更不知道這邊每桌要上幾個菜，問道：“大伯，你說辦多少桌合適？”
“平時的話怎麽著也得要個二十七八桌吧，你們也湊巧，那天剛好是在周六，周六孩子們都隻上半天課，至少三十桌起步。”
“大伯，你說咱們村裏誰的手藝好？”
“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你既然跟我開了口，今天晚上我過去和你父母合計合計。”
從大伯家裏出來，淩玥心裏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晚上，大伯和大伯母過來了。
淩母還是那句話，不辦。
死活都不辦。
大伯娘好說歹說總算是勸動了她，可她一想到家裏的情況，就歎了口氣：“咱家就這麽個情況，辦了這多桌酒，肯定要欠不少外債，我們又是在地裏刨食，這債得還到什麽時候。”
大伯娘拍拍她的手：“小月都和我們說好了，錢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你就看在孩子們的這份孝心上應了吧，你隻要應了，這酒席立馬給你辦得熱熱鬧鬧的。”
淩母瞪著淩玥，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麵子活受罪。”
淩母鬆了口，其他事情就好辦多了。
第二天，大伯就帶著廚子過來了。
和淩玥商量好要辦多少桌，每桌幾個菜，淩玥就得去買菜了。
像幹香菇、黃花菜等這些幹貨必須提前買回來泡發好。
青紅辣椒也少不了，營口鎮的人嗜辣，沒有辣椒就吃不下飯的那種，這辣椒肯定得備足。
雞、鴨、魚得提前買回來宰殺好。
肉不用買，淩母每年都會喂兩頭豬，豬欄裏的這頭已經喂了大半年，到時候請個屠夫過來殺了就行。
還要買些香芋之類的來做荷葉粉蒸肉，這是營口鎮辦酒時必不可少的一道美味。
淩玥將菜買回來後，淩小花還沒消息。
時間不等人，這時候很多地方都沒有電話，淩輕風還得挨家挨戶去通知親戚朋友過來。
就連王昭陽都回王家村去了，作為親家，即便淩玥和朱臘梅再怎麽不對付，也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隔天一早，屠夫就來殺豬了。
前後個把小時，豬就已經分解好放在案板上，廚師也到位了，淩家門口的空地上，也壘起了四五個大灶。
一切準備都辦妥了，還是沒見到淩小花的人影。
淩玥實在坐不住了，也顧不了那麽多，去找大伯打聽了一那男方的情況，在堂哥淩澤陽的帶領下去找淩小花。
剛到男方家裏，淩玥就驚呆了。
淩家窮，可沒想到淩小花找的這個男朋友家更窮。
住的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蓋的木房子，上麵黑乎乎的一片，根本來就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
她到對方家時，堂屋的地板上躺著個鼾聲震天，枯瘦幹癟的男人。
淩玥看到這一幕，眉頭就擰了起來。
淩澤陽上前用腳踢了踢男子：“喂，醒醒，何誌剛在家嗎？”
他一連踢了好幾腳地上的男子才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不滿地嘟囔道：“誰啊！”
淩澤陽皺眉道：“我們是淩家村的，來找淩小花，他們在家嗎？”
“別跟我提那死崽子，那死崽子被個狐狸精迷了魂，幾天都沒回來了！”
淩玥隻覺得手腳發涼。
她顧不了那麽多，問道：“大叔，那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
“別問我！小兔崽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連我這個爹都不認了，我要這個兔崽子做什麽！”
說著他就從地上坐了起來，抬頭看向淩玥，他眼睛忽地一亮：“喲，又來個大姑娘，我家那小兔崽子本事不小啊，又一個送上門來的。”
淩玥聽到這話恨不得上扇他幾個大嘴巴子。
她耐著性子問道：“大叔，我不是來找你兒子的，我是來找小花的，你要是知道她在哪裏，還麻煩你告訴我，小花她娘後天六十大壽，我們等著她回去給娘拜壽呢。”
“別跟我提那小賤人！”何父怒斥，“還沒定事就跟到男方家裏來，也是個不知檢點的。說她不知檢點吧，她每天又拉著我那老婆子睡，連碰都不讓我兒子碰一下。”
“我那混小子也是個蔫的，連這麽個女人都搞不定。”
不知道為什麽，淩玥聽到他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擔心淩小花和對方亂搞在一起，現在看來，淩小花還是守住了底線，沒和對方發展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