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君已經做好準備,可看到這情況還是嚇一跳,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二狗靠在門口,喘著氣,臉色蒼白,脖子下的皮膚卻是泛紅。
看到大夫,二狗費力抬眼:“大夫你來了,是要喝藥嗎?”
說完這段話,氣喘籲籲。
“來看看你,今日感覺怎麽樣?”大夫問,心中憂心他的狀態,可此時卻毫無進展。
“還是那樣。”二狗不想講話,他累了,實在是太累,還很癢。
他死死抓著木板,不敢抓撓癢的地方,抓了會死人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等下有人送飯過來,還是老樣子。”
二狗子點頭。
大夫帶著徐如君繼續往下走,連續看了好幾個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紅色的疹子,有的蔓延到臉上,有的則是大夫提點說是長在背後。
這一番看下來,徐如君了解這個病並不簡單,它起初是讓人高熱,高熱之後會降溫,之後人體開始逐漸長出紅色的疹子。
這種疹子很癢,讓人忍不住抓撓,但凡把疹子抓破的人,旁人要是觸及他的血液,都會感染上。
感染的悄無聲息,看似血液是傳染源,但檢查過的大夫都說,這並不是以此傳播。
而是以他們沒有發現的方式。
起紅疹子之後高熱退去,人們開始呼吸逐漸困難,身體迅速消瘦。
這個病傳播的速度並不快,隻要不去接觸生病的人,都不會染上。
可無法治療,加之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被無意間感染,而且,得這種病的人越來越多。
管理這裏的大夫們逐漸感覺到力不從心,這般的放任下去會失控。
所以,徐如君進城西時,才半個時辰,就有人知道她是昨日去過城東的人。
並且,似乎來曆還不低。
因此,她被迅速請到看診處,並讓一個大夫把她帶去看病人。
“你想讓我們做什麽?”徐如君問,她不信那些希望她看到這一幕的人,沒有所求。
大夫默了一會,說:“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請您隨我來。”
大夫把她帶回看診的地方,這時候是中午,看診處很清閑,隻剩下那些大夫,或坐或站的做事。
有的在吃飯,有的拿著藥方子念念叨叨,時不時從藥櫃裏拿藥出來嗅一嗅。
他們兩個人進去時,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哪怕是注意到了,也隻是看了一眼,收回來繼續做事。
大夫把她帶到內裏的房間,很小,擺放一張床,有人躺在**休息。
大夫走過去,把人喚醒:“掌櫃醒醒。”
**的人猛的睜開眼,看清來的人,很快放鬆下來:“看完了?”
一邊說,一邊起身,看到站在房裏的徐如君,也不尷尬,很自然的下了床,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後,慢悠悠道:“有何感想?”
看著他如此氣定悠閑,徐如君真無法想象外麵的情況如此嚴峻。
她抿了抿唇道:“你們想要什麽支援?”
掌櫃的詫異,心中嘀咕,這女娃娃倒是直接,嘴上卻道:“你能做主?”
徐如君反問他:“你現在能找到做主的人?”
若是能找到,就不會把她給接來,動作如此之快,這背後沒人指點,她一點都不相信。
“也是。”掌櫃的搬出凳子坐下,示意她也坐。“坐。”
徐如君坐下後,掌櫃的自我介紹:“我姓齊,是齊家醫館的東家,也是這裏的負責人。”
齊?齊氏醫館?
“原來是齊大夫。”徐如君想起來,蘇寧灝好像請人來給她看過病。
“沒想到夫人還記得。”齊大夫詫異,他看病的時候人還是昏迷。
徐如君搖頭:“我記得夫君提過名字,所以你說時才會想起來,隻是沒想到是熟人。”
“不知齊大夫怎麽知道我的。”
“我與禁軍比較熟,所以在你離開後不久,我就知道有人過來看情況。我托人幫忙看一下,今日會誰過這邊來,之後他們告訴我來的是一名女子,起初我還沒猜到,還是與你相見,這才認出夫人。”
齊大夫也沒想到是那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夫人,隻是他不解,為何是她?
但現在這種情況容不得他的不解。
“這個病不好發現,加之城西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又靠近城東,我們完全不敢宣傳出去,就怕會引起慌亂,到那時又是一場動亂,這件事情慎之又慎,我們也是觀察七日,這才肯定這病的嚴重性,本來要上報,但過是的手我們都不放心,本來還想著我親自去一趟,誰知夫人你來了,那我們也就安心了。”
徐如君感覺到他鬆了口氣,不由苦笑,那有什麽輕鬆可言。
徐如君:“整個定安郡情況並不好,這個病要是控製不住,我們怕是都是罪魁禍首。”
“老朽知曉,隻是我們也束手無策,想讓大人們上報朝廷,讓太醫出手。”
太醫院裏的都是集天下醫術最好的大夫,若是他們都束手無策,那這個病怕是會和天花差不多一個級別。
甚至比天花還要恐怕,畢竟他們知道如何預防天花。
這個病,卻沒辦法。
而且,大梁並沒有那麽安定,在外,依舊有不服的各個部落。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亡國都不是沒可能。
齊大夫不僅是個大夫,還學過四書五經,隻是不深,淺顯的東西讓他忍不住多思。
徐如君神色凝重:“這件事,我會立即上報,並把你們的建議提上,現在你們有什麽要求,盡量跟我說清楚,我會直接寫一封信,讓人送出去,我現在是出不去,但是還有信。”
齊大夫大喜,有她這話,原本有些壓著的想法,挑了一兩個不太難達到的說了。
想多要些藥材,並且希望送來的夥食能夠好一點。
徐如君都答應了,藥能治病,自然是要把藥送到這邊來。
至於夥食,那更不能缺了他們。
這些大夫在太醫來之前,可都是在一線的工作人員,後勤也不能差到哪裏去。
徐如君問來了紙和筆,寫下他們的需求,親自送到守在外麵的禁軍手中,讓人送到林德海手裏。
隨後回到問診處,徐如君對齊大夫道:“我想,應該安排兩個大夫專門負責那些病人,並且規劃一塊地方,把他們隔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