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突然出現麵前,陸懷夕被嚇一跳。
她今天是趁著外出見客戶的空餘時間,來商場逛逛的。沒想到,會這麽不巧,遇到秦觀棠他媽。
“阿,婆~婆。”
陸懷夕緊張到語無倫次。
秦母並未在意,反而是四下尋找秦觀棠的身影。
“就你一個?”
“昂,我那個……我是因為……”
“來。”
不等陸懷夕解釋她為什麽會在這兒,就被秦母拉著到了幾位富家太太跟前,還有些驕傲地介紹:“我兒媳婦陸懷夕。”
“蓉蓉,你家觀棠結婚了?什麽時候的事。”
“怎麽沒見辦婚禮?也沒一點消息。”
“之前不是還說不打算結婚的,介紹了幾個名門閨秀可都放了鴿子。”
……
幾位太太你一言我一語,足以說明秦觀棠以前是個怎樣的人。
陸懷夕像個空氣一樣,被她們忽視。
秦母還握著她的手,笑容肆意,“本來是不願意結婚的,這不也是先領了證,我們做家長的才知道。”
幾位太太的目光這時全部對上陸懷夕,一番打量,有人開始問:“哪家的千金?”
陸懷夕站在秦母身邊,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她現在萬分後悔,見了客戶應該趕緊回公司的,一個人逛什麽街。
“不是蘭城人。”
秦母很機智。
一句話,那些富太太也不問了。
倒是開始恭維:“不是蘭城人也沒關係,看陸小姐的氣質,想必家裏也是可以很豐裕。”
“陸小姐這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放眼整個蘭城上流圈的名媛千金,還真是沒法可陸小姐做比較的。”
……
陸懷夕被一通吹噓,心虛到不能自已。
剛想跟秦母說,她還有事。
這時,有位太太問:“陸小姐,你這件裙子挺好看,哪裏買的?什麽牌子?”
“這個是工裝。”
陸懷夕低頭瞧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應。
對方那張保養得當的麵容,僵了僵,隨後找補:“原來是工裝,還挺好看的。”
為了拉回麵子,那位太太又轉向秦母,“現在小年輕結了婚,還得上班嗎?”
不等秦母說話,別的太太好笑地插嘴:“以秦家的實力,哪裏用得上兒媳婦上班。你看老魏家的兒媳,昨兒我還碰到婆媳倆去遊泳,那關係好的像親姐妹。”
“我家兒子以後結婚,我也準備拉著兒媳婦全國遊,白找了個閨蜜啊!”
……
陸懷夕有點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終於能體會,柳雲婉嫁入豪門的感受。
“婆婆,我這邊還有點事,你們慢慢逛著。”
實在待不住,陸懷夕悄悄抽走被秦母握著的手。
她好像並沒有在意這些太太們的話,神情含笑,向她點點頭。
陸懷夕衝其他太太微笑頷首,快速撤離。
等從商場出來,站在陽光下,盡情地呼吸新鮮空氣。抬手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臉頰,一邊朝著馬路邊的公交站牌走。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翻篇,沒曾想,等她晚上下班回去,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秦母。
麵色似乎不太好,看到陸懷夕進來,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問了一句:“觀棠呢?”
“他還沒回來。”
陸懷夕摳著包帶,心堵在嗓子眼,大氣不敢出。
沙發上的秦母,那張平日看著溫和的臉頰,此時,淩厲無比。尤其那雙眼神,尖銳中帶著幾分薄怒。
“你不讓司機送你上下班,不是觀棠在送,怎麽現在是你自己回來的?難道說,你近來都是自己上下班?”
“送的,我這不是正好下班早,所以就沒跟他說一聲,提前回來。”
陸懷夕一隻手將鬢角的碎發別在耳後,眼眸低垂不敢與對方對視。
秦母信了,脾氣也在片刻軟了下來。
“懷夕,不是媽幹涉你們,是最近的蘭城真的不太平。你那天不是也看了新聞,那割喉的凶手殘忍,還是專門挑年輕女孩下手。”
“嗡嗡~嗡嗡~”
陸懷夕的手機在包裏震動。
秦母察覺,也住了口,將視線轉向別處。
手機還在響,陸懷夕隻能當著她的麵掏出手機,看到是個座機號碼,她背過身接通,“喂~”
“陸小姐,這裏是南江區派出所,麻煩你來一趟。”
“我馬上到。”
一聽是派出所,陸懷夕以為是警察有了安雅的消息。她也沒多想,掛了電話,轉身對秦母說:“婆婆,我有點事要出去,你先坐著,觀棠一會兒就回來。”
話畢,沒再看秦母一眼,轉身快步跑出家門。
等她到南江區,天色已經暗下。
下了公交,一路導航到派出所,正好與一輛法檢的車擦肩而過。
進去跟民警確認,是否打過電話,報上名字。
民警問:“你跟安雅什麽關係?”
“大學室友,我們是同學。可她還是騙了我將近一萬塊,她是不是在裏麵。”
陸懷夕按奈不住想要馬上見到安雅,問她要回自己的錢。
民警攔住她,“她剛……被拉走。”
陸懷夕蠢蠢欲動的心,忽然平靜下來,轉為驚訝,“拉走?為什麽?她是不是還騙了別人?”
“她被殺了,割喉。”
“!”
民警話音一落,陸懷夕一個踉蹌後退。
殺?殺……
那天,她看的新聞躍然在腦海盤旋,那些死者的慘像像放電影在眼前閃過。
她慢慢蹲下身,捂住耳朵。
民警見狀,上前關懷,“陸小姐,你沒事吧?”
陸懷夕好久找回自己的聲音,“沒,沒事。”
“那請你先到裏麵做一個筆錄。”
民警引著她進去,在辦公桌前坐下。
安雅不是本地人,手機被凶手毀掉,還未能被警察破解。但是因為陸懷夕前兩日報過案,所以,警察通過這個信息找到她。
現在人死了,她那些錢,也等於打水漂。
筆錄做完,從派出所出來,天已經完全黑透。
站在門前的台階上,一陣冷風吹過,陸懷夕下意識抱緊自己。想到安雅被割喉,她莫名有些害怕,趕緊從包裏拿出手機給秦觀棠打電話。
“我在南江區派出所,你能不能過來。”
“你怎麽跑那兒去了?”
電話裏,秦觀棠的聲音格外的清冷,仿佛不認識她一樣。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總之你快點到,我這邊等你。”
不想再多說話,陸懷夕掛斷,又返回派出所大廳待著。
沒過多久,等來的人不是秦觀棠,而是陳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