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醜女手握美妝空間

第103章 他們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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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一體,謝老二也跪下求情:“娘,祖母,你們是知道花月為人的,她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定是叫人誆騙了呀!”

謝老太太煩躁地按了按太陽穴,沉聲道:“紅玉,你看這事兒怎麽辦?”

謝夫人一向冷靜,即使事關重大,也沒有被擾亂了心神。她隻思索片刻便下了命令:“老大老二,你們兩個立刻拿著這扇繡屏去薛大人府上,將事情原原本本同他說清楚!今日老二媳婦送繡屏時那麽多人看著,若是有眼尖的,怕是明兒一早就要透露出去,到時咱們就坐實了罪名,渾身張滿嘴也說不清楚了!”

謝老太太也附和:“沒錯,這事兒不能耽擱,你們即刻便去!對了,雲珠,你去問問其他人,有沒有在衡心繡坊買過高價繡品,若是有也一並交上來,一同送去給薛大人!”

謝大夫人不屑地看了謝二夫人一眼:“祖母,家裏其他人一向都在我們祥雲繡坊光顧的,若是要問,那隻問花月一個人就是了。”

謝二夫人急忙說道:“沒有了,再沒有了!我隻從他們繡坊買了這一件!”

謝老太太重重一拍桌子:“那你們還不快去!”

“是!”

薑荷站在街角一處偏僻的角落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官兵們在不遠處的衡心繡坊進進出出。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她親眼看到繡坊由她之手毀於一旦時,內心還是忍不住的悲涼。

他現在是什麽感覺呢?

是仇者之快?還是同她一樣複雜呢?

薑恒呢,他現在在想什麽?

很快她便看到了薑恒,他依舊穿著寶藍色的衣袍,被兩個官兵死死鉗住,滿麵茫然與焦急,不停地為自己辯解著。他身後是薑菡,薑荷從未見過這樣的她,聲音喊得嘶啞,手腳並用地掙紮,不停的叫嚷著自己無罪。

再往後是繡娘和夥計們,一臉惶恐地走著,並未有人押著他們,因而他們在被問過話之後,很快就能獲得自由。

眼看著衡心繡坊從門庭若市變得滿目荊榛,牆傾楫摧,薑荷竟從這過程中望見當時梁家破敗時的景象。連她一個局外人的心裏都是一片淒涼,也怪不得趙墨玨恨得那樣深。

“在想什麽?”

趙墨玨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輕輕問道。薑荷知道來人是他,也沒有回頭,反問:“你怎麽不過去?”

趙墨玨的眼中深不見底,看不出情緒:“餘下的無非就是查抄繡品、繡線,查賬本,都非我所擅長。更何況既已知道結果,何必多此一舉?”

薑荷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偷懶。”

趙墨玨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麽?”

趙墨玨看向她,表情嚴肅下來:“我想告訴你,不論是繡坊還是薑家人,都是毀在我一人手上,與你毫無關係,你隻是不得已與我聯手罷了,不要自責。”

薑荷挑了挑眉:“就這些?”

趙墨玨覺得不好意思,幹咳了一聲:“就這些。”

薑荷不由失笑:“我以為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兒呢,還緊張了半天。趙大人,你怕不是拿我打趣兒吧?”

趙墨玨的語氣莫名急切幾分:“這就是很重要的事兒!杜飛揚同我說了,你這幾日一直睡不好,不就是被這些事擾的?”

薑荷見他的關心不像裝出來的,心下便有幾分暖意。她沉默片刻,開口道:“趙墨玨,你知道嗎?情緒是要有人分擔的。”

趙墨玨不解,隻聽薑荷繼續說道:“就像我眼下有一件極煩心的事,我若是獨自消化,怕是要好久才能消解掉。但若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你、杜飛揚、蘭兒和我幹娘,即使這件事沒有得到解決,心情也會變好許多,這就是情緒被分擔了。”

“所以我們兩個都不要獨自背負這份情緒,也不要全讓對方背負。事已至此,有你的手筆,也有我的手筆,咱們兩個誰也逃不掉。當你我午夜夢回,被良心所折磨時,便會想到此刻還有另一個人也在受折磨,如此一來,咱們倆心裏都能有個依靠,不是嗎?”

說罷,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趙墨玨站在她身側,兩人的手相隔不過一個指節的距離,像是被枷鎖牢牢綁在一起的共犯。

若是有罪,誰也別想逃。

趙墨玨心頭一片滾燙,看著她的眼神仿佛要把這十二月的冰雪融化成一灘春水一般。薑荷被他的目光刺痛,話鋒一轉道:“薛大人也會找我問話吧?”

趙墨玨恍若初醒,連忙收回目光,強作鎮定道:“你在繡坊待了這麽久,他難免要問你幾句。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薑荷點點頭:“我信你。”

或者說,她相信自己的判斷,趙墨玨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即便她看走了眼,到時也會有辦法脫身的。

薛青廉近來連審好幾樁大案,不免身心俱疲,隻能找大夫開了些補氣血的藥,這才勉強撐的起來。此刻他正坐在太師椅上,將杯中藥茶一飲而盡,隨後掃了一眼堂下眾人,沉聲道:“薑永業,薑永敬,薑恒,有人到本官這裏告你們的狀,說你們私自使用貢品天蠶絲,可有此事?”

薑永業趕忙辯解:“冤枉啊大人!我們隻是一介草民,別說購置天蠶絲了,甚至……甚至見都沒見過啊!”

薑恒也說:“是啊大人,蘇州有家鎖玉繡院,他們在鄉下專門設了一處生產桑蠶絲的地方,我們繡坊的繡線一直都是從他們那裏買來的,由我堂弟薑欒親自運貨,絕不會出錯的!”

“哦?那薑欒現在何處,可在堂下?”

薑恒一時語塞,但如今的情況由不得他撒謊,隻得如實回答:“薑欒……許是路上耽擱了,還沒回來。”

薛青廉挑了挑眉,看向其中一個夥計:“你來說,薑欒去了多久了?往常又需要多久才能回來!”

那夥計平白被抓到這裏來,早就嚇破了膽,聞言一下子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答道:“回大人,欒少爺是夏末去的蘇州,往常隻需要兩個月就能往返一趟,也不知怎的,這次去了這麽久。”

薑永敬訕笑道:“大人,欒哥兒還是個孩子呢,在路上玩的誤了時間也是有的。”

薛青廉嗤笑一聲:“本官記得薑欒是薑永嚴之子吧?就算再怎麽玩也不能玩上四個月,連自己父親過世都不回來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