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於榮蘭突然詭異地獰笑了一聲:“你個小賤人,我真是小瞧你了!不過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全家都要被判去流放了,我自然也會向薛青廉揭發你,到時咱們一起上路,也好在去北疆的路上做個伴!”
薑荷“噗嗤”一笑:“多謝你的好意了,但我不想跟你一起走,我嫌晦氣!更何況如今你在裏麵,我在外麵,你憑什麽認為你還有資格威脅我?”
於榮蘭啐了一口:“這一路上我總有能張嘴說話的時候,我若能開口,第一個就是揭發你!!薑荷,怪道人家都說禍害遺千年,你就是個禍害,你怎麽不去死!!”
薑荷實在是覺得可笑:“那你怎麽不相信惡有惡報呢!還是說,你覺得你做這一切都沒錯?不論是你還是薑永業兄弟倆,你們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都怨不得別人隻能怨你們自己!”
“曾經有很多條不同的路擺在你們眼前的,隻是你們沒走罷了。就拿那批繡線來說,當時父親遇害時,繡線明明已經被草匪劫走了,若是你就此放棄繡坊,那還會有後麵的事嗎?”
她曾經想過趙墨玨為何要將那批繡品搶走,但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度以為他是想將繡線賣了換錢。可漸漸的,她便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趙墨玨的那批天蠶絲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買的?不太可能,賣天蠶絲的少有,不可能那麽巧被他碰見。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了,他找了某些路子,用薑永成那批蠶絲與天蠶絲掉了包。
而她方才說的話,不過是用來騙於榮蘭的罷了。於榮蘭聽了,先是琢磨了一會兒,很快便反應過來:“你……是你做的?不可能,你怎會有這等心機手段?你一個人,就是使出天大的本事都做不成,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薑荷“嘖”了一聲:“誰說我是一個人?薑家這些年做下這麽多喪心病狂之事,仇家還少嗎?夫人,你得罪過的人,自己怕是都記不清了吧!”
於榮蘭陰惻惻地笑了,一雙眼睛怨毒地盯著薑荷:“你說得對,我記那些作甚,不過都是些沒腦子的東西。但是這群人裏有一個最沒腦子的東西,我記得很清楚呢!沒想到他們夫妻倆蠢成那樣,倒生了你這麽個心思歹毒的東西!”
薑荷捕捉到了她話裏的關鍵,不由眉心一動:“夫妻?你的意思是我不是薑永成所出!”
於榮蘭怒喝一聲:“沒有教養的東西,敢隻呼你父親的名諱?!你個沒心肝的,冷血無情的小娼婦,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他帶你回來,應該活活摔死你才對!”
薑荷不欲同她吵架,她此刻隻想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語氣便急了些:“所以我真的不是你們親生的,我是被你們抱回來的!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到底是誰家的孩子?!”
於榮蘭眉間忽然舒展了,她冷笑幾聲,幽幽地問道:“你想知道嗎?不,就算你知道也晚了,想和他們團聚?那你下地獄去吧!”
薑荷倒抽了一口涼氣,望著於榮蘭許久說不出話來。於榮蘭以為她破防了,得意地笑了起來:“你的身世,你的親生父母,往後隻有我知道了!薑荷,你想知道嗎?那就想辦法把我救出去,等我和莘兒出去了,我自會告訴你!”
薑荷的神色突然古怪起來,她看著於榮蘭的眼神仿佛在看天下最匪夷所思的東西。於榮蘭被她瞧得心慌,正欲發問,薑荷卻先說話了:“夫人,有一個問題我的確考慮了很久,不過不是我的身世,而是薑莘。”
“她如今已是戴罪之身,我想怎麽對她全憑我的心。而我心裏的良善早就被你用火鉗燙成了灰燼,所以……你說我是把她賣到春怡坊還是扔去亂葬崗喂狼呢?”
於榮蘭瞳孔猛地一縮,失聲道:“你敢!!”
薑荷聳了聳肩:“我怎麽不敢?不如這樣,反正我現在不缺銀子,就送一些給押解你們去北疆的官兵,讓他們逼薑莘爬在地上走,你們走一路,她爬一路,你在旁邊看著,怎麽樣?”
“啊!!!!”
於榮蘭張牙舞爪地要過來撲薑荷,她的臉卡在兩根欄杆的縫隙中,看起來猙獰似鬼:“你這個娼婦!薑荷,你不得好死!!”
薑荷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夫人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女兒吧!若是要不得好死,首當其衝的合該是她才對!但是夫人,我這個人一向喜歡給旁人留一條後路,自然,也給你們母女留了。薑莘之後的生死與否,如今全掌握在你自己手裏,全看你願不願意了。”
於榮蘭止住了叫罵,驚恐地看向薑荷,隻見她從衣袋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這是能讓你腸穿肚爛的毒藥,你若是現在立刻將它喝下去,我便可以保證不傷害薑莘。可若是你不喝,我可便要拿去給薑莘喝了。”
於榮蘭像母獅子那般凶狠:“我憑什麽相信你?!薑荷,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犢子,當初若不是我和永成把你帶回來,你早不知道死在西北哪個荒郊野嶺了!你現在倒敢來威脅我了,忘了當初在我家活的連個下人都不如了?!”
“我沒忘記,正因為我沒忘記,所以才有現在這一刻。”薑荷伸手摸向自己的臉,一年前,那裏還存在著一片可怖的傷疤,她的後肩,現在到了陰雨天還會刺痛發癢,正是因為她沒忘記這些,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我的耐心有限,你現在就做決定!要麽把這東西喝了,要麽我現在去找薑莘,你自己選一個!”
薑荷的神色不耐起來,於榮蘭知道她是玩真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立刻軟了下來,懇求道:“荷兒,你一向是最良善的,你就放我們一馬!莘兒她從前也對你很好的,你忘了嗎?你放心,我們……我們就要被流放到北疆去了,此生與你都不會再見了,礙不著你什麽的!更何況我現在若是死了,你能逃脫得了幹係?你也為自己想想啊!”
薑荷忍不住笑出聲來:“剛才還說要揭發我,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流放呢,這麽快就變卦了?還有,你別忘了,你現在隻是個被下了獄的罪犯,是死是活,誰會深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