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醜女手握美妝空間

第119章 她叫楚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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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步雲街上找了一路,連青州那幫人的影子都沒見著。好在珠寶鋪子的工匠開門早,見她神色慌張,便將她喊住:“阿荷姑娘,你這是去哪兒啊?”

薑荷紅著眼眶向他詢問五姨等人的下落,工匠見她情緒不對,也不多問,直說他們在這裏討不到飯,跑到醉紅樓附近去了。

薑荷又急急忙忙往那邊趕,果不其然,剛來到街口便看到那幾個人在街邊縮著。她也顧不得其他,衝上去一把揪住了秀芝堂姐的衣領:“你們家喜柱呢?喜柱在哪?!”

秀芝堂姐冷不防被嚇了一跳,一邊掙紮一邊叫嚷:“你這瘋婆子從哪裏來的?快放開我!!”

薑荷不依不饒,抓她抓得更緊了:“他為什麽要害我幹娘,你告訴我他在哪!”

兩人正撕扯著,一個虛弱的聲音陡然響起:“那個……你是在找我嗎?”

薑荷放開秀芝堂姐,向那人看去。也不怪她方才沒發現,這人衣衫襤褸的不成樣子,瘦的隻剩一把骨頭,麵黃肌瘦的。她猶疑道:“你是?”

那男子咳了兩聲:“我就是穆喜柱,你找我嗎?”

薑荷怔怔地看向他的腿,隻見他右腿上用白色棉布胡亂地包紮著,不斷有膿液滲出,黃一塊綠一塊的,看著很是嚇人:“你的腿不是斷了,怎麽會有外傷?”

穆喜柱苦著一張臉:“是斷了,骨頭從裏麵穿了出來,刺傷了皮肉,如今走路都難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若是追債,那你還是回去吧,我如今除了一條命什麽都給不了你們了。”

薑荷剛剛繃緊的一根弦斷了,頹然癱坐在了地上。莫說穆喜柱腿傷得走不了,他手上也沒有被她抓撓過的痕跡,與那歹人的身形也對不上,瘦的像隻螳螂,別說襲擊她和楚大娘了,拍死隻蒼蠅都費勁。

五姨目睹方才那一場衝突,不由小心翼翼地問道:“楚六娘……你幹娘她怎麽了?”

薑荷曾在妝館的執證上看到過楚大娘的名字,聞言木然地看向她:“楚六娘?你怎麽知道我幹娘的名字?你認識她?”

五姨心知自己說錯了話,便閉口不言。但薑荷豈容她沉默,從腰間抽出那把黑金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五姨驚恐地抬起頭,對上一雙快要沁出血的眼睛。薑荷的神色告訴她,對方並非隻是威脅,而是動真格的。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忙不迭地應道:“我說我說!你幹娘,也就是楚六娘曾在盛京一位姓黃的官家做奴婢,我與她也是在盛京相識的。後來那黃家遭了難,被流放至西北,黃大人和他的夫人還沒走到西北便死在了路上。按理說,她身為黃家主母的貼身侍婢,怎麽也逃不脫才是,可她偏偏還好好的在雍州生活,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我知道的隻有這些了,你……你可以把刀放下了吧?!”

薑荷把匕首從她脖子上移開,反複咀嚼著這段話。突然,她想起前年冬天,趙墨玨也曾跟她提前過一個黃家,便問:“你說的這位黃大人,可曾在京中任宣正之職?”

五姨咕噥了一句:“你不都知道了,還問我做甚……”

薑荷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沒想到事情竟然這樣巧,趙墨玨曾說他家曾與黃家極為親密,卻不知還有個楚大娘死裏逃生,與他近在咫尺!

當年陷害這兩家的有兩股勢力,薑家和那朝中重臣季收。那麽若是這兩股勢力中有人得知當年那件事還有楚大娘這個知情者的存在,他們會怎麽做呢?

殺人滅口。

這樣想著,她看向五姨等人的目光再次不善起來,有意試探道:“你們既然知道我幹娘的身份,竟也坐的住?”

五姨與五姨父麵麵相覷:“我們為什麽坐不住?”

“她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五姨兩口子更疑惑了,關鍵時刻還得看七姨奶奶,她早就聽出薑荷的弦外之音,聞言不由站了出來,歎道:“我明白了,姑娘,是你幹娘出事了對吧?我知道你是懷疑我們,可不瞞你說,前些日子他們兩口子的確想拿這件事向你幹娘敲一筆錢來著,被我擋下了。當年那些事我這老婆子也略有耳聞,但當時隻有我這五丫頭在雍州幹活,做了一段時間就回老家成親去了,與那些汙糟事並沒有什麽牽連。”

見薑荷半信半疑,她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也看見我們現在是個什麽境況了,如今錢比命重要,我們連敲她一筆都不敢,還敢去殺人?這沒有道理呀!”

薑荷不確定她說的是不是實話,但往深一想,這幫人如今連飯都討不到,如何能把自己養的身強力壯地出來殺人?有這個能力,他們想法子把那些討債的揍一頓,逃出雍州城不是更好?

凶手應該不在他們其中。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平安胡同,楚大娘的屍體已被挪走,院子裏隻剩飛濺在各處的鮮血。薑荷看著這一片狼藉,忍不住又哭了出來,方才她看的真切,楚大娘的脖子被刺得全是血窟窿,她是硬生生流血流死的。

當時她該多疼啊。

突然,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轉身一看,是一臉自責的杜飛揚:“荷姑娘,對不住。若是我昨日沒離開,說不定楚大娘就不會……”

薑荷哽咽道:“你不必自責,這與你沒關係。要怪的人是我,我昨天……昨天……”

她昨天明明經過這裏的,明明聽到過異樣響動的,如今想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可不就是楚大娘臨死前的呼救聲?

她真該死!當時怎麽就嚇得逃跑了呢!!

若是當時她過去看看,是不是還能救楚大娘一命?

薑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杜飛揚在一旁不知所措。他心裏也很難過,雖說他與楚大娘沒什麽交情,但隻是一麵就能讓他體會到這老婦人是何等的親切善良,她會笑眯眯勸他坐下吃飯,會熱情地為他端來好吃的東西和茶酒,會如家裏的長輩關心他每日站著外麵冷不冷,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這樣好的人,為何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離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