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醜女手握美妝空間

第226章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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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聽罷,驚得險些把杯子摔在地上,趙墨玨急忙扶住他:“你快去招呼客人,等你有空了,咱們再敘舊!”

王忠哪想到他如今成了這麽大的官,話都說不利索了:“好……行!那你和嫂子……不,夫人先在這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回來!”

“你……唉!”趙墨玨無奈地歎了口氣。薑荷在一旁看著,也替他心塞,所謂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形容這種情況吧。

就好像聽到閏土喚其“老爺”的迅哥兒一般。

兩人正感傷著,千謠突然“嘿嘿”一笑,齜著一嘴小牙對薑荷說道:“你聽見了嗎,他剛剛喊你夫人。”

薑荷臉“騰”地一下紅了,她尷尬地看了趙墨玨一眼,隨後去揪千謠的耳朵:“你這小丫頭,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下回大人說話,小孩不準插嘴!”

趙墨玨伸手攔她:“童言無忌,她想說就隨她說吧。”

反正人家千謠又沒說錯。

薑荷“哼”了一聲,吃了些飯菜就跑去和婦人們交談。她本想去找錢四家的,卻發覺婦人們個個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那目光有探究,有好奇,也有豔羨,隻的她不明所以。等終於找到了錢四家的,卻發現對方也換了一副模樣麵對她,近乎討好地說道:“夫人,您可是有什麽缺的少的?不必客氣,盡管跟我說便是!”

薑荷險些被口水嗆到,脫口而出:“什麽夫人?!”

錢四家的諂媚地笑著:“我家女婿都跟我說了,您是大將軍的夫人!這樣金貴的人,咱們自然得好生伺候著!對了,方才我多有得罪,您別往心上去啊!”

另一個婦人也來湊趣兒:“靈兒這丫頭,真是好福氣!竟然能得將軍夫人親手上妝,往後呀,搞不好也能成個貴夫人!”

薑荷有點不大高興,笑意淡了幾分:“我在盛京經營了好幾家鋪子,自己當老板,這身份可比什麽將軍夫人可靠多了。”

錢四家的察覺到她不對勁,急忙把話岔開:“夫人長得漂亮,又會賺錢,要是我們靈兒有你一半能幹就好了!”

薑荷從不會以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嬸子言重了!靈兒活潑又機靈,以後差不到哪裏去的!說來我們原本隻是想在水泉村遊玩幾天,不想竟有這等緣分可以結識嬸子一家。往後若是再來,也有可投奔的人家了!”

錢四家的擺擺手:“嗐,這窮鄉僻壤的,有啥好來?論好地方,還得是盛京!也不曉得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能去一次,哪怕隻是看看也好啊……”

說著,她和身邊的婦人一同歎起氣來。薑荷安慰道:“盛京雖繁華,待久了也就那樣!倒是你們這水泉村聽讓我意外的,竟比盛京還要方便許多呢!”

兩個村婦麵麵相覷:“哪裏?”她們實在想不出這個村子哪裏比盛京方便。

薑荷湊到兩人麵前,壓低了聲音:“茅廁呀!在盛京都找不到那樣方便的茅廁呢!”

茅廁?

錢四家的忍不住低聲問道:“夫人,你從哪裏見到咱們村裏有茅廁的?我在這村子裏生活了幾十年,從沒聽說過村裏有茅廁呀!”

薑荷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我昨日上山摘枇杷,見東邊有個茅廁呀!你這麽一問我倒想起來,那茅廁看起來像是剛挖的,還未曾有人用過呢!”

錢四家的看向另一位村婦:“她二姑,你老是上山,見過那什麽茅廁嗎?”

錢二姑搖搖頭:“這段日子跟著你一起忙靈兒的婚事,我也沒上山。要不……咱明兒個看看去?”

薑荷附和道:“好啊,那到時咱們一起去,我給你們帶路!”

兩個婦人自然是願意跟她一同去的,二話不說就應下了。薑荷現在還不能提買地的事,便和村婦們攀談起來,想多了解一些村子裏的事。那邊趙墨玨擔任起了照顧千謠的活計,又是給她夾菜,又是給她倒水,把千謠哄得那叫個開心。趁著薑荷沒回來,她偷偷問趙墨玨:“趙公子,以後等你和我們荷姑娘成親,我也能吃到這樣好吃的東西嗎?”

趙墨玨幾杯酒下肚,稍稍放開了些。他摸著千謠的頭發,大笑了兩聲:“能!到時候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兩人正說著話,王忠過來了,他喝的滿麵通紅,目光迷離地勾住趙墨玨的脖子:“墨玨,你都不知道,看到你活著我有多高興!來,咱哥倆喝一個!”

他用的不是酒杯,而是酒壺,趙墨玨也沒攔著他,同他一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喝完酒,王忠突然哭了,他靠在趙墨玨的肩膀上哭訴:“墨玨,你可知當初得知你在亂軍中消失,我都恨不能跟你一起去了!我想如若不是替我出頭,你何至於落到那樣的下場……丁遠那個草包,不僅不和我們一起去找你,還幸災樂禍的從一旁說風涼話,說什麽得罪了他就是這個下場。我聽了,隻覺得肺都要氣炸了!當晚趁他睡了,我們兄弟幾個就用鐵鍬砸碎了他的腦袋,隻恨不能把他拍成肉泥,趁著夜色,我們把他埋進了人坑裏,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趙墨玨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圈四周,見周圍沒人,這才放下心來。他無聲地歎了口氣,“人坑”自然是指埋人的坑,是戰爭結束後,勝利的一方埋葬敵我雙方死去的士兵的。被扔在了那裏,莫說有人肯費事從幾百、幾千具屍體裏找,就算是找了,能不能找到都是個問題。

山高皇帝遠,在外打仗有一忌諱,就是最好不要得罪自己的同袍,若是把人得罪狠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譬如丁遠,譬如高成達。

王忠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比如他因對趙墨玨的愧疚和殺死丁遠的恐懼,再也無法上戰場殺敵,隻能回到村子裏跟著父兄一同種地。雖然種了快十年,但他依舊常常夢見自己在戰場搏殺的樣子,心存不甘,直到醉的再也站不住腳,被人攙回去還在嘟囔: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有不知內情的人聽了,笑道:“這忠哥兒挺有文化哩,還會背詩呢!”

“嗐,瞎扯的吧!”

趙墨玨和薑荷站在人群外,望著那個身穿喜服、步履蹣跚的紅色背影,心裏沉甸甸的。天色已經不早了,薑荷剛要去帶千謠一起回家,目光卻無意中瞥見了門口立著的一個人影,霎時間,她瞳孔一縮,一股冷意席卷了她的全身,仿佛連骨頭都在哢哢作響。

趙墨玨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不由警鈴大作。

薑欒。

薑欒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