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對待一個害我徒兒的凶手,莫不成我還要好吃好喝地供著不成。”
“自然不是,隻是魚長老作為真元宗長老,行事前總要為宗門多考慮幾分。
雲天薇固然有錯,但東州雲家也是仙門世家大族。”
紫陽真人一副為魚蘭若著想的口吻。
“我隻是覺得,赤衍門內並非沒有關押犯錯弟子的牢獄,與其將她關在儲物袋中,倒不如轉而關入牢獄之中。
如此一來,也算是給東州雲家留了幾分顏麵。”
這話一出口,魚蘭若還沒來得及懟回去,赤衍門掌門寒商君便輕笑著婉拒。
“真人這話我可不敢苟同。
我赤衍門確實不缺關押罪徒之地,可這雲天薇並非我赤衍門弟子。
且她先是誣陷真元宗弟子,後又指證千仞宗之人,若再審審,還不知會從她口中牽扯出多少人來。
這麽一個大麻煩,我赤衍門可不願接。”
寒商君一副玩笑的口吻,但仔細去想卻是句句意有所指。
“倘若這雲天薇在我赤衍門的牢獄之中有個好歹,那我赤衍門豈非是同時得罪了兩大宗門與一大世家。
待此事傳揚出去,少不得世人會猜測我赤衍門究竟是何居心。
我赤衍門雖不懼麻煩,但也不會主動招惹麻煩。”
聽聞此話,魚蘭若挑眉回視紫陽真人。
“真人可聽見了,這可不是我願意給真人一個麵子,而是寒商君不願意接下雲天薇這個麻煩。
還有,我勸真人最好告知門下弟子,在東州雲家抵達無想山前,少靠近我真元宗院子。
畢竟我可沒有忘記,方才那雲天薇口口聲聲指證,她所做一切皆是受了真人的小弟子雲思初所指使。
若是屆時雲天薇在東州雲家抵達之前出了什麽事,真人可就別怪我真元宗將這筆賬算到你千仞宗頭上了!”
魚蘭若這一番話可謂是說得毫不客氣,半點都沒想給紫陽真人留麵子。
就差沒有指著他的鼻子明著罵他打算殺人滅口了!
饒是向來“泰山麵前不崩於色”的紫陽真人聽了這話,眼中也不免流露出幾分惱怒之色。
“魚長老放心!我千仞宗做不出這種下三爛的事情!”
“這誰又說得準呢?
畢竟我對真人,對千仞宗,可真是沒有半分信任啊!”
大殿中的氣氛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沒有人再開口說些什麽,場麵直接冷了下來。
最後,還是赤衍門掌門寒商君笑著打了圓場。
“行了,既然事情要等到東州雲家到來後一同處理,便讓弟子們先退下吧。
少景,帶各位下去吧。”
“弟子遵命。”
寒商君既已開口,眾位小輩自然不會繼續逗留下去,紛紛行禮告退。
而從始至終,寧梔都被沈梨姝牢牢地抱在懷裏,看向寧梔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憐愛心疼與愧疚。
“大師姐,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不,小師妹你重傷未愈,正是需要被好好照顧的時候。
你放心,我很穩,不會摔著你的。”
“師姐~”
寧梔心中既是無奈又是感動,正欲開口,便看見雲思初一步三搖,弱柳扶風的走了過來。
“寧師妹,你還好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天薇會對你做那樣的事情,幸虧你沒事,否則的話——”
“否則怎樣?倘若我真的死了,難道雲師姐會以死謝罪嗎?”
寧梔歪著頭,十分天真的問道。
雲思初的表情一僵,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得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就好似是寧梔在欺負她一樣。
雲天薇的反水與魚蘭若的強硬態度,皆是雲思初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一開始就將雲天薇當成了踏腳石,也做好了萬一東窗事發便讓雲天薇推出去頂罪的準備,隻要雲天薇被盛怒之下的真元宗之人殺死,那東州雲家那邊,自然是自己說什麽便是什麽。
可偏偏雲天薇沒有死!
不僅沒死,竟然還當著所有人的麵反咬她一口!
便是師父都沒來得及滅了她的口!
她雖是東州雲家的人,卻是旁支出身,若非得了紫陽真人青眼被收為親傳弟子,東州雲家未必會看得上她。
但雲天薇卻是實實在在的嫡支出身!
若非她是紫陽真人最疼愛的小弟子,以雲天薇的身份又怎麽會淪落到給她做跟班的地步。
若是被東州雲家得知雲天薇是被自己推出去的替死鬼,那日後她再想從東州雲家得到好處可就難了!
所以雲思初才會想要從寧梔身上下手,若能取得這個妖修的信任,再哄騙這妖修動手殺了雲天薇,那自己的困境自然就迎刃而解。
但雲思初萬萬沒有想到,她都沒來得及哄騙,便被寧梔一句話給堵得啞口無言。
邱元見狀,也快步上前將雲思初拉到身後,麵露不悅。
“你夠了!我師妹都說了那件事情與她無關,況且她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寧梔的笑意冷了下來。
“這位師兄的意思我不明白。
我有拿劍逼著雲師姐來向我道歉嗎?
她來向我道歉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原不原諒那也是我的選擇。
難道她道歉了我就一定要接受嗎?!”
“滾開!”
沈梨姝見到千仞宗的人就煩,恨不得一劍給他們抽到天邊。
“我警告你們,少接近我小師妹,否則得話,我明心峰的人可不會善罷甘休!”
見沈梨姝等人軟硬不吃,雲思初心中暗惱,餘光移向一旁看戲的燕少景時,眼中卻帶了幾絲少女懷春的希冀。
“燕哥哥,你會相信我的是嗎?
這件事情真的和我沒有關係。”
燕少景嘴角噙著的那抹笑隨著雲思初的開口,頓時消失不見。
“滾!誰是你哥哥?!
有病就去找醫修治,少在這裏惡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