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完手裏的香腸,意猶未盡地看著江月兒。
他們可不好意思再拿了,人家從百嶺村出來,家裏條件本就不好,還將這麽多的豬肉給分出來。還有兩個大男人加一個男孩,也不知道夠不夠吃。
“江姑娘,這是我今早買的一袋橘子,送你。”
“姑娘,這是俺娘今早做的烙餅,我分你一半兒。”
“這是我家婆娘做的饅頭,姑娘,分你幾個,可好吃了!”
“姑娘...”
一時間,眾人紛紛上前給江家人送上自己的幹糧,也不容江月兒拒絕,不一會兒,馬車內便擺滿了一半位置。
“你們...其實不必這麽客氣...”
畢竟她帶著空間,啥都有。
“不不不,姑娘,你們掙錢不易,還是留著吃了,免得明天進城花錢了。”
一眾隨從以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們,默默歎息。
江姑娘果然心善,這趟遠行即便幫不上遊少主,他們也樂意有這小姑娘同行。
“大哥,二哥,你們幫我把幹糧還給他們吧。”
江承宇,江承軒又將車內的幹糧取出,想要還給隨從們。
“不,我們不要了。”
“這位大哥,還是收著吧。”
“別,再還給我就生氣了啊。”
沒人願意收回自己的幹糧,江月兒無奈地攤手。
“好吧。”
“各位大哥們吃著幹糧肯定口渴吧?請你們將自己的水囊打開。”
話音剛落,江月兒從車上拿出一個大酒壺。
來到離得最近的一名侍衛,她將酒壺內的**倒入水囊中。
“侍衛大哥,你可以試試,這是小女自榨的甘蔗汁。”
見識過江月兒自製香腸的美味後,那侍衛對眼前的甘蔗汁期待萬分。
他喉嚨咽了咽口水,抬起水囊,大口大口地將汁液喝下。
一股清潤香甜的甘流順著喉嚨滑過,入口微涼,十分清爽。
“這,這也太好喝了!”
周圍的人羨慕地看著那侍衛。
“這我知道,這是望月樓分店新增的甘蔗汁,據說啊,每日隻賣一百杯,一杯得十兩銀子呢!”
“哇塞!現在不用錢,我得趕緊領了去!”
“誒,別插隊!喂!”
李燁以手帕遮鼻,下了馬車便是看到這番景象。
一堆人圍著一名少女,井井有條地排著隊,不知領著什麽東西。領完的人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剛好遊逸之經過,李燁拉著他躲到無人的地方,問道:“遊兄,舍妹托我問問,有什麽能吃的沒有?”
遊逸之雖為大酒樓老板,出門在外一向與下人們同飲共食,從不搞特殊。
“能吃的?剛好我車裏有幾張烙餅,你要不要?”
“別說笑,我妹妹怎麽會吃烙餅呢?本少爺是問,你有沒有從望月樓帶些什麽好酒好菜出來。我告訴你啊,你我多年好友一場,可不能藏私啊。”
遊逸之兩手一攤:“這個抱歉,真沒有。不信你到我車上搜。”
“要不,你去問問謝大廚吧?他剛給我的肉脯味道不錯。”
“我才不跟那老古董說話呢,晦氣!”
李燁的肚子咕咕作響,胃部傳來一陣陣疼痛。
從小他就吃不得粗食,帶來的幹糧總覺食之無味,一口也不想吃。
“這樣啊,那你去找小月兒吧。”
“小月兒?”
“喏。”遊逸之紙扇一指,指向人群中正在派發食物的少女。
李燁嫌棄地皺起眉頭。
“一村姑能有什麽吃的,又髒又低賤,本少爺才不去。”
說完這話,他便發現一向吊兒郎當的好友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李燁,最近我總有個感悟。像我們這種人上人,還真不是處處高人一等。有時候你看不上的,正是與眾不同的存在。”.
定定地遙望著少女的身影,遊逸之輕柔的語調與微風相襯,怡人舒適。
“而這感悟,就是她帶給我的。”
李燁立在原地,仔細回味著遊逸之的話。
連遊逸之也讚不絕口的人,到底會有什麽獨特魅力?
拍拍好友肩膀,遊逸之的嘴臉又變得輕浮起來。
“拉不下麵子,你就吃你的幹餅唄,本少主得把小月兒給我的愛心香腸拿到馬車藏著吃,別想著我分給你!”
李燁呆呆地站著,一時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香腸?
肚子好餓...
這時,一名下人走過。被他叫住。
“那個誰誰誰。”
“李公子,請問有何吩咐?”
“那村姑給你們什麽了?給本少爺看看。”
說到這,那下人兩眼放光,似是回味無窮。
“江姑娘給我們一人送了一根香腸,那滋味啊...我一輩子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
“哦,對了,還有這個。”
他拿出自己的水囊,打開蓋子,內裏是滿滿一壺的黃綠色不知名**。
李燁強忍惡心問道:“這是什麽?餿水嗎?”
“李公子可別誤會了,這是望月樓每日限量賣的甘蔗汁,江姑娘不收錢就給我們了,我每次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可好喝了!要不,我倒出一些給公子嚐嚐?”那下人一臉心疼地望著手中的水囊,說著違心的話。
可望著那醜醜的水囊袋子,李燁心中隻有嫌棄。
“不了,你走吧。”
“是。”
那人走後,專屬於甘蔗的一股清香留在原地,傳入李燁鼻腔中。
“這...真香。”
江月兒正忙著給絡繹不絕的來人倒甘蔗汁。
“大家不用急,快要啟程了,若是輪不到的人可等到下一次休整。”
每次倒完一壺,她都得回到馬車上,裝作滿上的樣子,最後幹脆直接坐在馬夫的位置上,手都酸死了。
正忙得不亦樂乎,長長的隊伍突然分開,手上突然沒有了遞過來的水囊。
“沒人了嗎?”
她抬眸一看,一穿著貴氣的清俊男子,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想必這是遊逸之的朋友了吧?
自己老板的好友,她也不敢怠慢,忙問道:“公子,所為何事?”
“把你的食物拿來。”
一隻大手,毫不客氣地橫在眼前。另一隻手,則是遮掩著口鼻,仿佛她是什麽髒東西似的。
她則是氣定神閑地回望過去。
“不好意思,剛派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