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小聾子攻今天也想上位

第53章 穩重季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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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老師?

聞寒頓住動作,看著季昭,呼吸都忘了。

季昭則轉頭打量了眼包廂:奇怪,他明明跟陳默說的訂一家西餐酒店,這怎麽是家中餐店,看裝潢,還和B市那家私房菜很像……

回頭看見桌上吃掉大半的菜,他更納悶了:怎麽都是些清淡軟爛的?

“聞老師,你胃不舒服?”他蹙眉看向聞寒。

聞寒下意識搖頭。

“那怎麽……隻點這些?”

你點的……聞寒攥緊手指,有些摸不準他的狀態,謹慎地回答:“沒什麽,想吃點兒清淡的。”

“哦。”聞老師想吃,那就沒問題了,季昭點點頭,老成持重地問:“要不要加菜?”

“不用了。”聞寒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

聞寒眼神怪怪的,季昭察覺到了——雖然大腦有些混亂,他還是下意識道歉:“對不起,昨晚沒趕過來陪你。”

昨晚?聞寒手指放在膝上,緊張地敲了敲:哪個昨晚?

聞寒沒說話,季昭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叉子,無措地攥了攥:聞老師是生氣了,還是——

“聞老師,你電話裏說想跟我談談,是……要談什麽?”

聞寒怔怔看著他:他說的,是出事之前那個電話?

他似乎……真的清醒了。

是……曇花一現,還是——

聞寒更加緊張了,半是不敢置信,半是心驚膽戰——他擔心他隨時可能暈倒。

心亂如麻,他一時沒有回答季昭的話,手悄悄摸向手機,隨時準備打司機老張電話。

見聞寒依舊沉默,季昭神色還鎮定,心卻開始慌了。

他其實知道,聞老師要找他談什麽——他們當初約定維持三年婚姻,現在,三年已經到了。

聞老師肯定是要找他兌現當初的約定了。

可是,他後悔了……

既後悔三年前那個約定,也後悔剛才主動挑起話題——趁聞寒還沒開口,他改了主意:“先吃蛋糕,聞老師。”

淡定,不慌,還有好幾個小時才到三年,好好表白,他還有機會跟聞老師把約續上。

他想著,視線投向聞寒麵前的蛋糕,皺了皺眉:不是說了要愛心形的嗎?他嘴笨,還指望用蛋糕暗示一下聞老師呢……

聞寒也皺了皺眉:蛋糕上巧克力漿擠出的“昭昭”兩字,清晰完整,大喇喇地戳在上麵。

怕季昭發覺不對受刺激,他迅速抬起叉子,挖掉那兩個字,一口塞進嘴裏。

“聞老師,你……慢點兒吃。”見他吃了一大口,季昭緊張:聞老師可別把他的戒指吞下去!

“嗯。”聞寒點點頭,故作平靜地招呼,“你也吃。”

他自然也要吃的,戒指還說不好在哪一半。

季昭一心惦記著戒指,叉了一塊蛋糕細細咀嚼,什麽味道都沒嚐出來,就嚐出了後悔:他為什麽選了這麽個方案?沾了口水的戒指,怎麽送給聞老師?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蛋糕眼看越來越少,都見了底了……

他看著聞寒把最後一口蛋糕吃完,倒吸一口涼氣:他吃得仔細,很確定自己這一半裏沒有戒指,所以,該不會,那戒指真被聞老師吞下去了吧?!

“聞老師,你……有沒有吃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季昭努力鎮定,手卻已經伸進口袋,摸到手機,隨時準備撥打120。

“沒有。”聞寒放下叉子,看他一眼,透過他鎮定的神色,看出他眼裏的慌張。

他忽然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

“沒吃到什麽奇怪的東西。”緊張之餘,他暗暗好笑。

“你確定?”

“確定。”

季昭鬆了口氣。

很快又蹙起眉:陳默做事一向靠得住,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他那麽大個戒指呢?

他攥緊手機,悄悄解鎖屏幕,決心給陳默發個信息問問。

一低頭看清屏幕,他立即心虛地抬頭看了聞寒一眼。

怎麽回事?他的屏幕什麽時候換成了聞老師的海報?!

“怎麽了?”

聞寒不放心地看著他。

“沒怎麽。”

淡定,不慌,也許是偷偷瀏覽海報時不小心點到哪裏設成了壁紙——聞老師肯定沒看到。

他鎮定自若垂下頭:“公司有點事情,我處理下,很快就好。”

他說著,點開微信,手指滾動了下,懵了:

聞老師的微信為什麽被他備注成了“哥哥”?

小何哥、宇哥、時澤哥……怎麽都是哥??

陳默呢?

他那麽大個助理呢!

他不信邪地退出微信,又打開通訊錄準備直接打電話。

可通訊錄幹淨的更加過分——連一頁都沒有填滿。

季昭終於意識到不對。

很不對。

他視線從手機屏幕轉移到自己身上,看見自己腿上穿著條工裝褲——雖然是黑色的,可那恨不能開到膝蓋去的大口袋明顯不是他的風格。

更不合理的是,他上半身竟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白色毛衣——毛又卷又長——他為什麽要穿得像隻綿羊一樣來和聞老師約會?!

何況,現在明明應該是夏天……

觀察著他麵色,聞寒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開口:“昭昭,發生了一些事,你可能——”

“我可能是還沒睡醒。”季昭主動把話接過來,身子晃了晃。

聞寒“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心慌地扶向他:“昭昭,你先別多想。”

季昭看著他的嘴唇,努力理解他的話,卻沒能成功,身子一軟,陷入無邊黑暗……

……

一醒來,看見自己又躺在白白的床單上,季昭皺了皺眉,心情不大好:

“哥哥,對不起。”

聞寒聽到他的稱呼,失神片刻,很快回過神來:“對不起什麽?”

“對不起,我又給哥哥添麻煩。”

“不麻煩。”聞寒心疼地摸了摸他額頭,“你沒事就好。”

季昭把頭偏了偏,避開他的安撫:“我想見見醫生。”

“怎麽,哪裏不舒服嗎?”聞寒聲音頓時緊張起來。

季昭搖搖頭。

他想見醫生,問問清楚自己是怎麽回事,還能不能好。

季昭想著,從病**坐起來,坐起來才發現——聞寒竟坐在輪椅上!

“哥哥,你怎麽了?!”

“沒怎麽。”聞寒平靜說,“你暈過去的時候接了你一下,腰有些疼。”

旁邊的小何直撇嘴:哪裏是有點兒疼,他趕來醫院時,寒哥站都站不住,疼的滿頭是汗。

“昭昭這裏有我守著,哥你還是先去看腰吧,我叫張哥上來接您。”

“不急——”

“我不用人守著!”季昭匆匆打斷兩人對話,“不對,我陪哥哥去!”

他說著,下床穿鞋一氣嗬成,外套顧不得穿,手機也沒有拿,推了輪椅就要往外走。

“不著急。”聞寒製止他,“你剛醒,再躺一會兒觀察觀察,不是要見醫生嗎?”

“改天再見。”季昭異常堅決。

哥哥要強,不是疼得厲害肯定不會坐輪椅,他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

果然,聞寒這次腰傷發作的厲害。

做了檢查,醫生說滑脫的腰椎壓迫到了神經根,所以才會疼的厲害、下肢無力,建議盡快手術治療。

聞寒很簡單就接受了醫生的建議,手術也好,根治掉他這毛病。

季昭卻憂心忡忡:“手術的話,會不會影響哥哥肚子裏——”

“昭昭!”聞寒猛地抬頭打斷他。

“會不會影響什麽?”李老大夫納悶兒。

“沒,沒什麽。”季昭意識到自己又差點兒犯錯,拚命搖手。

李老大夫也沒較真,和和氣氣寬慰他們:“放心,手術是微創的,經椎間孔入路,對身體影響不大,恢複也快。”

季昭見識不多,“微創”還是明白的,頓時放心不少:“哥哥,那就手術吧。”

聞寒點點頭,正要預約手術日期,手機卻忽然響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人姓名,微微皺眉,遲疑了一瞬,才轉動輪椅到一旁接聽。

沒隔兩分鍾他就結束通話,詢問李老大夫:“晚幾天再做手術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是急症。”老大夫看他一眼,“拖著也就是多受幾天罪而已。年輕人啊,別把工作看得太重。”

“您誤會了。”聞寒平靜解釋,“家裏有點事,要回去處理一下。”

既然是家事,老大夫不好再說什麽:“那就先吃著止疼藥,處理完事情盡快回來入院。”

“是。”

“哥哥,是什麽事?”走出診室,季昭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我能不能替,替你回去處理?”

“不能。”聞寒頓住輪椅,毫不猶豫拒絕。

拒絕完見他麵色微變,怕他誤會瞎想,又向他解釋:“我祖父病重,我要回去看看。”

原來是這樣。

“可是哥哥的腰——”

“不要緊,吃過止疼藥好多了。”最疼的時候確實已經熬過去了,現在這種程度,聞寒自覺不吃止疼藥都能忍,“你先跟小何回去,我就直接回揚州了。”

“不,我陪哥哥一起回。”

“不用。”聞寒不想他跟著折騰,“你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會添——”

說到一半,見季昭神色委屈,聞寒又匆忙打住:從前倒沒發現他還長了顆玻璃心……

拗不過季昭,聞寒還是帶上他一起回。

老張跟小何輪換開了一夜的車,第二天早上,幾人風塵仆仆趕到Y市。

“哥哥慢點兒。”季昭先下車,繞到聞寒這一側,幫他調直了座椅,小心扶他下車。

“我不要緊,你先跟小何他們回酒店休息。”

“我不累。”季昭拒絕,他在車上已經睡了一路,“快走吧,哥哥,爺爺還等著你呢。”他反客為主催促。

“等等。”聞寒拉住他,讓小何從手套箱拿出一隻口罩給他戴上,帶他乘電梯,進了病房。

本以為早上到,病房裏不會有人,讓祖父和昭昭見見也好,可他一開門,就看到烏泱泱一圈腦袋。

最先朝他們看過來的是繼母楊秋心。

她抬頭看見他們,神色在一秒內完成了由嫌怨到妒忌再到熱情的飛速轉變。自然到讓聞寒懷疑,自己的演技是否也有一分來自她的不言之化。

“小寒回來了?”楊秋心滿臉堆笑站起來,隻看了聞寒一眼,就把精明的眼神投向季昭,“難得——”

難得什麽?季昭隻聽見了兩個字,世界闃然安靜——聞寒關掉了他的耳蝸。

“哥哥?”

單隻關掉開關聞寒還不滿意,他忍著腰疼,抬手把季昭的耳蝸整個摘下來攥在手裏。

季昭詫異地看看他,又看向病房內朝他看過來的各色視線,和那各色視線下張張合合說著什麽的嘴巴,無所適從了。

“你這是做什麽?”聞父冷下臉,瞪著聞寒。

他五十多近六十歲,儀表卻維持得像個中年人,身材沒有走形,外貌溫文儒雅,隻有拉下臉來的此刻,本不明顯的皺紋紛紛擁擠著現身,才格外顯出老態,和陰沉。

聞寒理也未理會他,目光轉向病**的聞老爺子:“哪裏不舒服?”

“心髒有點兒不舒服,沒大事。”老爺子簡單答了句,看向無措跟在聞寒身後的季昭,皺著眉,“他是怎麽了?”

“是啊,不說隻是聾嗎?怎麽腿也瘸?”一個十來歲的小胖子開口。

聞寒冷冽眼神掃過去,望向這個名義上大概是自己侄子或外甥的小孩兒:“道歉!”

“這孩子,淨瞎說!”繼母楊秋心意思似的拍了那孩子肉墩墩的後背一巴掌。

繼姐看了眼季昭,又看回聞寒:“童言無忌,聞寒你別介意。”她說著,推了把兒子,“航航你跟舅舅道個歉。”

“我不道!他凶我,他跟我道歉!我又沒說錯什麽!”

十來歲的孩子,鬧起脾氣來卻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手指指著聞寒的鼻子尖兒:“你欺負小孩兒,我要拍下來,給你上傳到網上,看你怎麽做大明星!”

話音剛落,手指一疼——他伸出的手指被那個聾子使勁兒攥住。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