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凡察跟著董山，在撫順跟明軍交過一次手後，知道明軍肯定會報複，回來之後，安排族人小心警戒，經常巡視。
可過了兩個多月，明軍都沒有絲毫動作。
這讓凡察放鬆了警惕，自認為明軍根本就不願意跑那麽遠的地方來找女真人的麻煩。
警惕之心漸漸放鬆，營寨周圍布置的崗哨數量也少了起來。
凡察住在居中營寨中，睡覺之前，口呼寶刀已老，雄風不複從前。
月牙兒升的很高。
寒風凜凜。
一隊隊士兵悄悄的靠近著營寨。
而在這些整齊的明軍之前，已經出動了數百人的士兵清理主營寨旁邊的崗哨。
十幾名女真人都是在迷迷糊糊中，死在了工作崗位上麵。
明軍慢慢摸進了主營寨的周圍。
石亨拔出長刀，而後高喊道：“衝鋒，殺光女真人。”
明軍鬥誌瞬間高昂。
而後亂箭齊發，將營寨主門上的兩個守望台正在睡覺的女真人射成了馬蜂窩。
明軍開始衝擊營寨主門。
兩百的騎兵一躍而進。
而後數千明軍湧入營寨之中。
喊殺聲連天。
明軍進入營寨之中，見人就殺，不一會兒便斬殺了三百餘人。
而女真人這一方還在迷迷糊糊中，根本就不會想到是明軍對其發動了突襲。
雖然女真人各部也經常有小的戰事，但都是針對與下麵的小營寨，還真的未有人進攻過凡察的主寨。
許多女真人連穿衣服的時間都沒有，拿著武器，剛走出房門，便迎頭撞上明軍。
而後還未舉刀。便被捅了一個透心涼
這是一場壓倒性的戰鬥。
準備充分，裝備精良，報仇而來的明軍，與仍沒有緩過神來，武器殘缺，準備不足的女真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整個營寨中到處都在廝殺，到處都是女人孩子的哭聲。
女真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一次有組織的反抗，皆是各自為戰，而後淹沒在明軍的衝擊中，好似沒有翻起一朵浪花。
……
剛剛睡著的凡察一下子驚醒，剛剛坐起來，便看到了妥義莫帶著幾名明軍站在了他的床邊。
慌張的想要去拿掛在床頭的刀斧，但卻被一名明軍的把總，一腳踹倒在了**，而後四五名明軍一擁而上，將凡察捆的結結實實。
“妥義莫你勾結明軍，你這個叛徒，你這個叛徒。”凡察高喊道。
凡察的罵聲，讓明軍聽的很是心煩，四五名明軍上來就是一陣毆打，凡察的罵聲越來越小。
而後諸多明軍，扭著被打怕的凡察，將其丟出了房間。
在營寨之中，凡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到處都是族人的屍體，到處都是在殺人的明軍。
男人們在痛苦的呻吟，女人在哭泣，孩子們被丟在房中五人照管，他的心都開始了滴血。
這是自己的噩夢吧。
而趁亂逃出去的女真人卻在營寨的外圍，遇到了正在守株待兔的明軍。
又是一番廝殺。
不一會兒殺紅眼的石亨，提著沾滿鮮血的長刀，來到了凡察的麵前。
凡察雙眼充血的看著石亨，他的全身都在顫抖。
“我，我是大明建州右衛都督，你們，你們怎麽敢這樣對我的族人。”
石亨冷笑一聲，先是給了凡察一腳，而後說道：“陛下已經下旨，你的什麽狗屁建州衛都督已經被廢除了，你敢攻擊我大明王師，就應該想過會有今日之結果。“
凡察看向妥義莫。
“是董山，董山聯絡的人，毛憐部，海西部的人都是董山之子妥義莫叫來的，幕後指使之人乃是董山，我建州右衛何罪之名，你快些讓你的手下停止施暴，不然我上書朝廷，將你的暴行全部告知朝廷。”
凡察正在怒吼的時候，一名明軍推著一個女真的女子走了過來。
“總兵大人，這，這個姿色不錯，留給你吧。”
石亨哼哼兩聲說道：“先下去，老子還有正事呢？”
士兵討個沒趣，將女子帶了下去，心中不由想到：“難道將軍不愛這一口。”
而後石亨看向了妥義莫，又看了看凡察說道：“可妥義莫跟本將軍說的可不一樣，他說是你凡察糾結了海西各部的女真人犯境，在遼東犯下累累罪行的也是你們。”
“放屁，是董山，都是董山的人。”現在的凡察還不知道自己的其他村寨正在被明軍進攻，心中還有一點希望。
想著自己將誤會解開，就能給族人留下一絲生機。
石亨麵色不善的看向妥義莫：“怎麽回事，你在騙本將軍嗎？”
“凡察將死之人，胡亂攀咬，將軍不要相信，我建州左衛對大明忠心耿耿，將軍可不要受了挑釁。”
石亨提著刀緩步走到妥義莫的麵前冷聲道：“當真。”
“千真萬確。”
石亨冷笑一聲，對著背後的士兵叮囑道：“將這建州左衛都指揮使董山的兒子，拖下去，好好伺候一頓。”
幾名士兵授意，將妥義莫拖了下去。
妥義莫眼中充滿了恐懼，難道這漢人的將軍相信了凡察。
明軍屠戮女真人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可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長大的地方。
“將軍，不要相信他，我建州左衛對大明忠心耿耿，忠心耿耿啊。”
妥義莫卻不知道，石亨隻是想利用他罷了。
等到妥義莫被帶下後，石亨蹲在凡察的麵前，而後拽著凡察的那根豬尾巴辮子說道：“這東西本將軍看著鬧心，給他砍了。”
兩名士兵授意。一人拽著辮子，一人手起刀落，在凡察的吼叫聲中，足足砍了七八刀，才將一根辮子砍掉。
此時凡察披頭散發，前麵光禿禿的尾部已是血跡斑斑，他喘著粗氣，看著石亨的眼睛中不敢有一絲的不敬。
“說吧，真的是董山所為？”
“當真是董山所為，廣寧的血案是的，沈陽的暗堡也是被董山所掠，這些是你們知道的，還有你們不知道的，在董山營寨之中關押著數千的奴隸，你們漢人，蒙古人，還有朝鮮人，他早就對你們不滿了，我們建州右衛才是真的對大明忠心耿耿。”凡察趕忙說道，想著是自己說塊一些，自己的族人就能少死一些。
石亨冷笑一聲：“董山主寨在哪裏？”
“東邊，東邊百餘裏就是他們的營寨，現在奔襲，到了，到了白天，你們就到了，趕緊去，趕緊去殺光他們，放過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臣民吧。”說著凡察的眼中竟是流出了眼淚。
“我軍還要在這裏稍作休整……”
“大軍休整可以，不要再殺我們的人了，不要再殺了……“
石亨冷笑一聲：“朝廷的旨意是將冒犯大明天威的女真人殺光，我若是不從，不就是抗旨不尊嗎？”
說完之後，石亨吩咐左右將凡察關押起來，等到其他營寨明軍的回音。
如煉獄般的營寨，再凡察的領地上到處都在上演。
其他兩座主寨亦是如此，其餘的小寨字也是如此。
將近四千的女真人三座營寨，在這一血腥的一夜男子被殺兩千多人，隻留下了數百有些姿色的女子，與尚在繈褓中無人照看的孩子，他們連逃亡深山的可能性在明軍有紀律性的圍堵下也都沒有了。
而其他小的營寨，更是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血腥的一夜過去後，石彪等人到了主營寨匯合，稟報了本部的傷亡人數。
石彪部戰死三十餘人，傷六十餘人，斬殺六百女真男兒，俘虜四百女丁，三十多名孩童 。
鄧先，劉通部戰死四十餘人，傷三十餘人，斬殺四百女真男兒，俘虜三百女丁，六十多名孩童。
寇守主持的是數百個小營寨的掃**，到了天亮的時候，才解決了戰鬥，戰死三十餘人，傷二十餘人，失蹤十人，斬殺兩百女真男兒，俘虜三百名女丁，一百二十三名孩童，並且釋放了被羈押起來的奴隸三百餘人。
成化六年，二月十六日，武陽候石亨，遊擊石彪，總兵寇守，劉通，鄧先率一萬精兵，行軍六日，突襲建州右衛，斬首兩千人，俘虜凡察，人口數千，牛馬數千，解放奴隸四百，乃成化年間第一次邊軍大舉征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