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逮到你啦！”
“放開我！放開我！”
當莊鹽和喬明雪走出會議室時，恰好看到蔡燈正抱著喬巧嬉戲打鬧。
莊鹽疑惑問喬明雪：“巧巧他們學校放假了嗎？”
“巧巧沒有上學，她…她腦子不太好，所以我一直把她帶在身邊照料，有空的時候就教她讀書認字。”喬明雪囁嚅道。
腦子不太好？
莊鹽皺眉，再次看向喬巧時，並未察覺到她與同齡孩子有何不同。
“巧巧，別再纏著你蔡燈哥哥了，媽媽帶你去吃飯。”
喬明雪上前，蹲在喬巧跟前替她係好圍巾，又戴好帽子後，才對莊鹽和蔡燈說：“趕緊去吃飯吧，不然食堂裏麵又沒幾個菜剩下了。”
“對對！”
蔡燈忙點頭，拉著莊鹽跟隨喬明雪母女二人同往食堂。
“略略略……”
路上，喬巧時有回頭衝蔡燈做鬼臉，後者也玩心不減，總會做一個比她更醜的鬼臉，逗得她哈哈大笑。
莊鹽沒有吭聲，而是仔細觀察著喬巧的言行舉止，並回想著喬明雪剛才說的“腦子不太好”。
“燈，你有沒有覺得，巧巧不太像十歲的孩子，更像是五六歲的樣子？”
走進食堂，與喬明雪母女分開後，莊鹽才拉著蔡燈探問。
經過一路的觀察，莊鹽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麽喬明雪會說自己的女兒“腦子不太好”。
那孩子恐怕智力發育有些缺陷，心智還停留在五六歲的樣子。
不過，因為她總是笑嘻嘻的，又很活潑好動，不像普通智力有缺陷的孩子那麽呆滯，所以不仔細觀察，還發現不了。
“確實很像五六歲的咚咚。”
蔡燈笑著點頭，跟著又說：“當然，巧巧比咚咚可愛，咚咚那丫頭，從小嘴就欠，總愛說我，但巧巧就不會，特別乖巧，真是人如其名啊！”
“咳！我的意思是……”
“莊鹽，蔡燈，你們怎麽才來？”
莊鹽的話還未說話，就被孟蠻打斷，他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喬明雪母女，便和蔡燈坐了過去。
“鹽，你們開會開了那麽久，說了些啥？”蔡燈好奇。
孟蠻則說：“應該是機密吧，不能向我們透露。”
“喲！鹽現在跟我們有秘密了？”蔡燈挑眉。
莊鹽扶額失笑，解釋說：“也不是什麽機密，就是有些東西我自己都沒聽懂，怎麽跟你們說啊，總之這次開會說的都是關於冬訓的事情。”
張曼琳打問：“冬訓？是為明年的奧運會做準備嗎？”
邱同宇猜測：“多半是，不過，我們是新人，冬訓應該沒我們的份兒，隻有重點隊員才會參加。”
“邱師兄這回就猜錯了。”
莊鹽笑了笑，說道：“咱們任教練說了，現在是新舊交接的時期，不能隻側重訓練重點隊員，新隊員也要參加冬訓，才能作為替補隊員為明年的奧運做準備。”
“真的嗎？”
眾人全都驚喜交集。
莊鹽頷首，故意賣了個關子，“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鹽，你說冬訓會訓練什麽？會不會讓我們天天背著沙袋負重跑？”
夜裏，在熄燈後，蔡燈爬上莊鹽的被窩，與他談心。
莊鹽仍舊與他一個寢室，這是任少華特地安排的，寢室裏除了他倆，還有孟蠻和邱同宇。
現在的寢室是四人間，除了放置床和櫃子的房間，還有一間公共區域和獨立衛生間，比省隊的條件好許多。
莊鹽就特別喜歡在公共區域的窗邊看書，與臥室裏的三人隔離開來，相對安靜。
他們已經在來國家隊之前，考取了初中畢業證書，按理說，現下應該進行高一的課程，不過，國家隊的訓練很密集，文化課安排的時間不多，莊鹽隻能抽空自己看書，再等蔡燈他們不訓練的時候，給他們補習一下。
他時刻牢記著陳洪亮和王戰說過的話，不能做沒有文化的運動員。
莊鹽側過身，對他說：“負重跑隻是最基礎的體能訓練，肯定還會有其他的，而且會比我們在省隊的時候更嚴格。”
“我下午的時候聽大師姐說，你和蠻子早上差點沒跑下來。怎麽回事啊？”他接著問。
蔡燈撇嘴，“大師姐就是話多。我倆不是體力不支，就是受不了這北方的天氣，現在也才11月中旬不到，可就已經凍手凍腳了，加上背上還有個死沉死沉的沙袋，跑著跑著就覺得全身僵硬。”
“北京確實比成都冷多了，鹽，要不，明天你和蠻子多穿一雙襪子吧。”莊鹽建議。
蔡燈搖頭，“那不行，襪子穿厚了，腳不靈活。”
“唔…要不，你早上晨練之前，泡個熱水腳吧。”莊鹽想了想，又道。
蔡燈還是搖頭，“那多麻煩呀，還得早起。”
莊鹽提議：“我來燒水吧，你和蠻子可以多睡一會兒，等你們泡了腳，出門的時候，腳底板還是熱乎的，跑起來就會靈活些。”
“這…這太麻煩你了，你還得早起。”蔡燈蹙眉。
莊鹽笑著說：“我是你們的陪練啊，陪練的意義不隻是陪伴你們訓練，還要照顧你們的起居生活。”
“嘿嘿！你越來越像我媽了。”蔡燈燦笑。
莊鹽將右手伸出被子，在半空揚了揚，“我和你媽之間還差了一根雞毛撣子。”
“嘖！”
蔡燈咂舌，隨即又說：“那就像我爸，你以後就是莊爸爸了。”
“噗！”
聽到這話，裹在被窩裏的孟蠻再難憋住，笑出了聲。
“蠻子，原來你在偷睡啊！沒少尖著耳朵偷聽我和鹽擺龍門陣吧？”
蔡燈掀開被子，扭頭望向了孟蠻的床鋪。
“嗬嗬。”
孟蠻露出頭來，笑眯眯地望著二人，又向莊鹽打趣：“晚上好，莊爸爸。”
“咳！”
這時，邱同宇也忍不住了，轉過身看向莊鹽，跟風喊了聲“莊爸爸”，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哎呀！你們別亂喊。”
莊鹽訕訕地撓了撓臉頰，問邱同宇：“邱師兄，我們吵到你了嗎？”
“沒有，我本來就沒睡著。”
邱同宇幹脆轉來仰躺著，與自己的師弟們閑聊起來。
蔡燈好奇：“是在想明天的冬訓嗎？”
“嗯。”
邱同宇點頭，感歎道：“我雖然比你們早來一年多，但我從沒參加過正式冬訓。來到國家隊以後，才發現這裏強者如雲，自己真的很普通。”
“今天訓練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師哥師姐們都好厲害。”
蔡燈接話，也轉身仰躺，再雙手枕頭。
向來自信的他，隻通過一天的集體訓練，就已經發覺，自己在這群老隊員麵前就像個初學跳水的菜鳥，不管是體能訓練還是技術訓練，都差太多。
莊鹽安慰幾人：“你們別忘了，師哥師姐們也是從師弟師妹們做起的，你們隻是在走他們從前走過的路。”
孟蠻讚同：“大家也別急，一步一步來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蔡燈順勢戲謔：“難怪蠻子每回都能吃到熱豆腐。”
“哈哈！”
眾人又是一聲歡笑，立馬將凝重的氛圍衝散，複又輕鬆起來。
莊鹽鼓勵道：“既來之則安之，大家就沿著師哥師姐們曾經走過的路，腳踏實地走下去吧，說不定，等到這次冬訓結束，你們也能順利通過測驗，獲得參加奧運會的機會。”
“對！奧運會。”
蔡燈得其鼓勵，連忙回到自己的**，閉目就寢，“早睡早起，明天還要負重晨跑。”
“睡覺睡覺。”
很快，房中變得安靜，隻有鼾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