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我睡不著。”
夜裏，幾人早早洗漱上床，準備就寢，可蔡燈卻在**翻來覆去，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毫無睡意。
莊鹽也有些失眠，他雙手枕頭，對蔡燈說：“那就數羊吧，數著數著，就能睡著。”
語畢，他就在心裏默默地數著羊，思緒漸變縹緲。
“鹽，你說，我該不會這次考個三一百出來吧？到時，我家那根染塵的雞毛撣子怕是要被我媽給打成禿子。”
少頃，蔡燈幹脆轉身，麵向莊鹽的床。
“什麽？用雞毛撣子把你打成禿子？”
莊鹽正數到第250隻羊，突然被蔡燈打斷，來了一半的瞌睡隨之消散，但神誌卻不太清醒。
“不是，我是說我媽用雞毛撣子打我，把雞毛撣子給打脫毛，成了‘光杆司令’。”蔡燈解釋。
“哦，那倒不至於，古叔叔買的雞毛撣子還是比較紮實。”莊鹽說道。
蔡燈撇撇嘴，不置可否，而後又問：“鹽，你不緊張嗎？明天就考試了。”
“還好吧。”
莊鹽閉上雙眼，一邊與蔡燈擺龍門陣，一邊繼續數羊。
“哎！我要像你學習好，我也不會緊張。”
蔡燈歎了口氣，接著問：“這是我們上小學以來的第二次考試吧？”
“唔。”
莊鹽吱了一聲，意識越發模糊。
“第二次...很快就有第三次......”
蔡燈嘀嘀咕咕地翻身仰躺，“那你說......”
“快數你的羊！”
魏明亮一聲大喝，嚇得蔡燈戛然而止。
一隻，兩隻......
無奈之下，他隻好數羊，並慢慢閉上了雙眼......
咩咩咩——
第二天清晨，蔡燈被一陣羊叫驚醒。
“怎麽鬧鍾不響改羊叫了？什麽時候又養羊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當即對上一隻羊臉。
“媽呀！哪兒來的羊？”
四目相對，蔡燈驚得想翻身坐起，卻不料，羊臉一轉，一隻羊蹄兒豁然襲來，直擊其麵門。
“哎喲喂！”
他被羊蹄兒重重踹翻。
再一睜眼，他發現自己還在寢室，隻是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早被他踢到了床腳，“原來...是夢啊？”
他拍了拍胸口，籲出一口氣。
“燈，你醒得這麽早？”
被他的動靜吵醒，莊鹽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望了一眼桌上的鬧鍾，發現才剛過六點。
“被羊給踹醒的。”
蔡燈幹脆起床穿衣，並對莊鹽抱怨：“都怪你，讓我數什麽羊，害我一晚上都夢見羊，被它們‘咩咩咩’地吵了一宿。”
“那你夢見自己在幹嘛？是在放羊嗎？”莊鹽好奇。
問完，也翻身起床，打算把課文再過一遍。
蔡燈回想了一下，說道：“夢見我在吃羊。”
“哈？”
莊鹽一愣，旋即哂笑：“難怪羊要踹你。”
“鬧鍾還沒響呢！”
片刻後，薛潘也翻身坐起，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複習資料，瞌睡慢慢蘇醒。
很快，魏明亮和覃飛也趕在鬧鍾響前起床，與莊鹽和蔡燈一道，拿起語文書複習起來。
今天考語文，明天考數學，最後考英語。
“鹽，我的手在抖，你看到了嗎？”
進教室前，蔡燈猛地抓住莊鹽，緊張得邁不動腳。
“燈，這隻是我們人生中的第二次考試而已，就像教練昨天說的，我們以後還會有各種考試和比賽，如果現在就畏懼，那以後怎麽辦？勇敢點，不就是語文考試嗎？能和跳水比賽相比呢？我們不是說好要像高敏姐姐一樣，拿世界冠軍嗎？到時我們將麵對全世界的觀眾，而不是監考的教練和老師。”
莊鹽緊握住他的雙肩，說得鄭重其事。
“是！”
蔡燈顫顫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後，便摟住莊鹽，一同踏進了教室。
“師兄，你輸定了。”
一旁的隋教練見狀，笑著抬起手肘戳，瞄準了陳洪亮的側腰。
“嗬！那可不好說。”
陳洪亮冷笑一聲，敏捷躲避，讓隋教練戳了個空。
鈴鈴鈴——
早上九點，語文考試正式開始。
望著隊員們埋頭寫卷子的模樣，陳洪亮感同身受，不禁回想起了兒時的自己，也是考前緊張、考時賣力、考後鬆氣。
想到此，於他而言，輸贏已經不重要了。
“不就是一盤磁帶嘛！”
輸了這一回，下次再贏回來。
“啊啊啊...終於考完了。”
兩天後，當英語考試的下課鈴響起時，眾人如釋重負，長伸懶腰，似泄氣的皮球一般，或靠或趴在桌上，不願動彈。
“怎麽？還舍不得走？”
陳洪亮笑著走進，“不想去水裏放鬆放鬆？”
“水裏？”
蔡燈立即反應，再騰地站起，“可以去跳水館耍水嗎？”
陳洪亮莞爾頷首。
“耶！走，回寢室換泳褲。”
他向莊鹽招了招手，率先衝出教室，向寢室狂奔而去。
“走走走！”
其餘人跟隨響應，急匆匆地換上泳裝，來到跳水館“下餃子”。
咚咚咚——
平靜許久的池水似被煮開一般，浪花四濺，波濤洶湧，而孩子們就像一條條歡蹦的魚，竄上竄下，嬉鬧不休。
“快讓開，魚雷來啦！”
忽然，陳洪亮的聲音從高處傳來，眾人抬頭一看，便見他踩在五米板上晃來晃去，正向著水麵躍躍欲試。
“教練要跳水啦！”
莊鹽一聲大呼，趕忙讓開。
其話音剛落，陳洪亮便轟然跳下，似魚雷射入水中，激得水麵炸開，大浪翻滾。
“教練，你怎麽不壓水花呀！”
眾人猝不及防，被陳洪亮濺了一頭臉的水，有些還被他的衝擊力給拽入水下，嗆了一口鼻的水。
“又不是訓練，壓什麽水花啊？”
陳洪亮笑得樂禍幸災。
“我們也來啦！”
他還沒高興夠，又見隋教練和魏教練從五米板上前後腳跳下，其動靜堪比兩顆魚雷，炸得水麵直接開了一個大窟窿。
“咳咳咳！”
這一次，陳洪亮也嗆了水，遊過去就追著二人捶打。
“哈哈哈......”
隋教練和魏教練大笑著分開，遊向兩邊，讓陳洪亮左右糾結。
最後，他還是挑了隋教練下手，追上他後就跳到他背上，騎著他在水裏一浮一沉。
不久後，跳水館裏傳出了一陣響過一陣的歡笑聲......
“一百，一百，九十八。”
兩天後，成績公布，莊鹽的語數各考了一百，英語九十八，三科成績加起來位列隊裏的第一名。
“燈，你的試卷呢？”
開心過後，莊鹽轉頭看向蔡燈，卻見他兩手空空。
“掉...掉茅廁了。”
蔡燈搓了搓手，囁嚅而語。
“啥？”
莊鹽瞠目結舌，驚愕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