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嘉聽了卓思衡在一個方略上的兜底,心情已是舒展很多,看到老同榜如此靠譜,他也不再糾結,便告辭準備回去複命,總算沒有白跑一趟,就是不知道何尚書聽完是何反應……
但是走之前,靳嘉卻突然在門站住,神秘兮兮地回頭壓低聲音道:“雲山,雖然還在公時,但眼下咱倆的身份私下來往不方便,我還是趁著機會和你說一句私事吧……我表弟要回來了。”
“軍務人事的安排倒也算公事,隻是和我關係不大。”卓思衡知道他說得是虞雍,但這小子死不死和自己關係都不大,更何況是一紙調令。而且軍務布防,七到九年是一個周期,算算差不多他也該回來了,想必也是高升。
“他這次回來進了樞密院,任禁軍兵馬司副都指揮使。”靳嘉知道卓思衡和虞雍兩個人脾氣不對付,以自己的個性,也不會主動在對方麵前提及另一個姓名,可是他覺得必須囑咐一句,“哎你們還是除了朝會,其他地方不要見麵的好……當我多心了。”
“樂寧,你話說一半,更讓人焦心。”卓思衡看靳嘉吞吞吐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這五年發生了很多事……你還記得邵家嗎?”
卓思衡心中一驚,頓時全然明白,他問道:“你是說青州邵家當年遭遇的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表弟所為?”
這是什麽違反法製的私刑行為?
“我若不說,你早晚也會知道,到那個時候鬧開來怎麽都是麻煩……我也不是擔心你知道後拿這件事攻訐他,隻是覺得,你該知道這個,有些準備在心底,也是好的。”靳嘉此時完全是一副操心的家長神情,“我表弟……是有些心狠手辣,他做事偏激有時不計後果,我怕他在朝中樹敵太多,你本就和他因性情有所不和,至少我希望你這樣同儕裏出色的人物,即便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會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