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弥勒凌空满意地笑了,他转身向舞台上的黑衣人点了点头。
黑衣人手中木板一砸,鼓声与琴声渐弱,他笑道:“下面呢,第二个节目登场,有请表演者‘丑花姑’梅若菡上台!”
从古枫林的东方红色波斯地毯深处走出一位穿着黑衣的女子,只见她除了一双眼睛之外,身体各个部分都已被黑色布料层层包裹,她走路极慢,她刚开始还是有些忸怩不安的,可是她渐渐握紧了双拳,鼓起了勇气面对着周围所有江湖人的目光。漫天都是红枫,好似一盏盏指引她路程的明灯,让她不畏艰难勇于向前。
她昂首挺胸走向了高台,也走向了黑衣人身边。
黑衣人向她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用黑色丝巾紧紧包裹的手,道:“别怕,先介绍一下自己。”
只见“丑花姑”梅若菡咳嗽了一声,她闭上了双眼,仰天深呼吸,才道:“我叫梅若菡,是贵州‘百仙门’的右护法,我独来独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因为我身边的人都嫌弃我,不止是我的样貌,还有我的身体!他们觉着和我这样的一个丑女人呆在一起,只会把自己也变丑了!在我的生命中,唯有‘碧海心兰’陪伴在我的身边,只要有它在,我便可以活在这个世上。”她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嘶哑,嗓子似乎受过伤一般。
黑衣人道:“‘碧海心兰’?这是苗疆的花?”
“丑花姑”梅若菡摇头道:“碧海心兰并非苗疆的花儿,而是来自大海的深处。”
黑衣人奇道:“大海的深处?”
丑花姑梅若菡望着遥远的地方,道:“大海深沉,静谧,永远望不到边际,就好似人的心,在那碧波万顷的水心里,生着一朵美丽的花儿,那是心的花儿,它安静得如小兔,却随着水波**漾着,它很香,味道很甜,烦躁的心也因它平静下来,我叫它‘碧海心兰’,或许它会凋零,或许它会消逝,可是它已开在我的心里。”
黑衣人道:“却不知此刻是否已将‘碧海心兰’带来?”
丑花姑梅若菡双眼回到了此处,道:“是的,我已将它带来。”
黑衣人笑道:“那好,能否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只见丑花姑梅若菡摇着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黑衣人道:“你的意思是想表演完节目之后再给我们看?”
丑花姑梅若菡道:“不错!”
黑衣人笑道:“很好!那你现在要表演的节目是?”
丑花姑梅若菡道:“我此刻将为大家展示一套功夫。”
黑衣人拍手道:“是哪门功夫?莫非是贵派的‘冰蚕雪蛊手’?”
丑花姑梅若菡摇着头道:“我相信我只要一施展开来,大家便会知晓的。”
黑衣人木板一砸,道:“好的!那有请了!”
丑花姑梅若菡点着头,走向了舞台的中央。
只见她从怀里摸出了一根黑褐色的钓竿,此钓竿非竹非铁,似乎极为沉重,梅若菡的手臂虽覆盖着衣衫,其里的肌肉却还是有略微鼓起,她单手扬起了这只钓竿,却见钓竿瞬间伸长了三节,愈往前伸便愈尖细,待钓竿伸展开来足有两丈来长,仔细一看,一根金色的钓丝闪耀在火光之中,钓丝闪闪发亮,有五六丈长,似乎是用千百条金色细丝编就而成。
丑花姑梅若菡徐徐收回钓丝,丝端处有一个寸许大小的金钩,而捆绑金钩的钓丝却只有半分。梅若菡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将这枚铜钱当做饵料巧巧穿入金钩之上,只见她一手紧握钓竿,一手拉紧了金线,对着遥远的夜空微笑着,忽然间她“嘿”的一声轻叱,她手中的金线便顺着钓竿牵引的力道远远地抛了出去。金线破风而去,破风声悠扬爽脆。
只是铜钱做饵料是否更好?
以铜钱为饵能钓到什么鱼呢?
有喜欢钱的鱼吗?
——水里包罗万象,无奇不有,既然有吃水草的鱼,便有吃肉的鱼,自然也有吃钱的鱼了!
在场的江湖人都在看她抛出的方向。
只见正是舞台下方西南方向的饭桌里,她的金色鱼钩很巧地落入其中。
火光掩映间,那正是“姑苏落渔坞”围坐的饭桌。
鱼钩在姑苏落渔坞的众弟子头顶上来回游走着,终于在一个人的头顶上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