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紫嫣用以一種非常憐憫的眼神看著此時陷入癲狂中的侯辰江。
“滾,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
侯辰江撕心裂肺的嘶吼著,衝著侯修遠說道,“把她給你攆出去,攆出去……”
侯修遠聞言,來到侯紫嫣的麵前,用一種極其惡毒的神情看著他曾經的姑姑。
“別讓我動手,你自己走吧!”侯修遠說道。
侯紫嫣深深的看了眼侯修遠和侯辰江一樣之後,長歎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侯家。
侯辰江目光呆滯,愣愣的出神。
他曾幾何時,也曾後悔過,但是麵對侯家如此巨大的家產,貪婪瞬間淹沒了他的良知。
不止一次的做夢,他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裏,有個聲音一直不停的逼問他,為什麽殺我妻兒,為什麽殺我妻兒。
這幾年,侯辰江也生活在煎熬當中。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發生的一切,反而讓他心中深處竟然有一種釋然和解脫。
侯修遠拿著手機不停的在撥打一個電話。
良久。
侯修遠再次走到他的麵前,心驚膽戰的說“爸,還是聯係不上。”
砰!
侯辰江一掌拍在床沿上,不甘心的說道,“打,給我接著打,就算一百次,一千次,也要給我聯係上冠玉道長!”
“是!”
侯修遠嚇了一大跳,急忙轉身繼續去聯係。
侯辰江咬牙切齒,恍若狂怒雄獅,身體顫抖著,幾乎是從牙縫裏寄出來的聲音,眯著眼睛訥訥道,“侯平,隻有你死了,我侯家才能存活。”
他雖不懼死亡,如果真的讓自己一死謝罪,他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但他懼怕侯平。
侯平會當初像自己一樣,將他門下所有人屠殺複仇。
當年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和弟媳,包括在繈褓中的侯平,奪取侯家產業,目的不就是為了侯修遠麽。
可如今,那個本應該死去的嬰兒卻成長為巨擎,一個連道法通天的冠玉道長都無法比敵的存在。
這讓侯修遠萬念俱灰!
……
侯平回到別墅之後,侯紫嫣已經等了一段時間。
“姑姑!”侯平看到侯紫嫣臉上流露出笑意,連忙來到侯紫嫣的麵前,笑道,“我還想著一會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來了。”
“你啊!”侯紫嫣白了一眼侯平,頗有一些埋怨的說道,“今天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怎麽說他都是你的大伯,壽誕送挽聯,還把他氣得吐血住院。”侯紫嫣越說越表情越嚴肅,“還讓他三日之後在你父母墳前自殺謝罪,這也是你當侄子幹的出來的。”
“那姑姑的意思呢?”侯平不以為然的問道,“假惺惺的去祝壽,然後看著他一臉虛偽的表演,背地裏繼續找殺手暗殺我?”
“姑姑,但凡我沒有如今的實力,讓他知道我還存活在世上,你認為他會念及我是他侄子麽?”侯平笑了,笑的十分淒慘,“如果他真有幾分良知,當初我父母還會慘死麽?”
侯紫嫣聞言,幽幽的歎了口氣,繼續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處理侯家和侯修遠?”
侯紫嫣最開始的設想是侯平能夠在京城有一番事業,另外在自己的幫助下,可以讓他擁有曾經他父親擁有的一切,以此來彌補當初的錯誤。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侯辰江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一而再再而三的雇人暗殺侯平。
曾經自己也乞求過侯辰江幾次。
但是侯辰江給自己的感覺像是魔鬼,徹底喪失了自我。
這也讓侯紫嫣對侯辰江徹徹底底失望了。
所以當侯平讓侯辰江三日後赴死謝罪,侯紫嫣並沒有阻止,隻是有一種愧疚和迷茫。
她不知道,當初告訴侯平一切的做法是對是錯。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侯平能夠給侯辰江一脈留個後,不至於斬盡殺絕。
畢竟當年的事情,與侯修遠並沒有關係,他是無辜的。
聽到侯紫嫣的問話之後,侯平沉默了。
“平兒,你母親在世的時候,時那麽的溫柔善良。”侯紫嫣看著侯平,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若真的殺了你大伯全家,恐怕她在天之靈也不會忍心的。”
“這是你父母生前留下的衣物。”
侯紫嫣說著,將一個包裹放在茶幾上,然後看了眼侯平,深深的歎了口氣,離開了別墅。
侯平怔怔的望著侯紫嫣離開的背影。
剛才她說的話在侯平的心中不斷的徘徊著。
“侯先生……”
“先生……”
平傑和譚山上前看向侯平。
侯平望著窗外,怔怔的出神。
良久之後,侯平輕輕的籲了一口氣,衝著二人笑了笑。
“譚山,如果是你,你該怎麽做?”侯平問道。
譚山想都沒想,甕聲甕氣的道,“此等血海深仇,自當血債血償,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讓他血濺蒼穹。”
侯平又看向平傑。
平傑則眸子閃爍了一下,思考一番之後說道,“先生,這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多言,但是我覺得冤有頭債有主,上一輩的恩怨沒有必要讓後一輩承擔。”
侯平點了點頭,顯然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我知道了。”侯平坐在沙發上,微微的閉上了雙眼,“去買塊風水好的墓地吧,如果實在找不到,就想辦法從市委那裏要一塊地,我們自己開發公墓。”
“是!”
平傑點頭之後離開了。
三天後。
“爸,你不能去,大不了我們跟那個野種拚了。”侯修遠一把抓住侯辰江的手,臉色悲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