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画长安

第五十六章发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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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大营主帐处,两名巡视的士兵手持长枪依旧在深夜之中来回走动巡视。四周寂静一片,似乎比往常更加安静了一些,就连草丛之中的虫鸣之声也少了许多。

突然之间,破风之声骤起。四道黑色人影从两个方向疾飞入大营之中。

当先两人手持利剑,破开营帐之时便早已寻到床榻位置,毫不犹豫。不分先后朝着**之人刺去。

只是一刹那时间,门外已有数名卫兵惊觉,大声呼喊起来。接着营帐之外灯火逐一亮起。

那两名黑衣刺客之剑方刺入床榻之间,便已感觉触感柔软无比,其中一人将被褥一掀,内中裹着的赫然是一个稻草人。

几名刺客心知不妙中计,丝毫没有犹豫便急忙朝着账外退去。

正在此时,就听一声爽朗长啸之声。帐顶之处飞出一人,由上而下一掌朝着当中一名黑衣人打去。黑衣人对着从天而降的一击无法防御,急忙伸手去挡,却与那一掌擦过,被击中胸口。

顿时间只觉中掌之处一股大力袭来,带起一阵剧痛,肋骨也似折了几根,接着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借着火光看去,那梁上偷袭之人已经朝着另外两名黑人攻去。只见那人头戴毡帽遮住大半个脸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下颚上丝丝胡茬。依稀能看出身形雄伟挺拔,身手矫健,手中拿着一支漆黑短棒。

几名黑衣人与那人过了几招,便已有两人负伤,心知遇到高手。账外早已灯火通明,更是被众兵将团团围住。

头戴毡帽之人轻笑一声说道:“看看你们怎么跑。”接着又朝其中一人攻去。

四名黑衣刺客边打边退,其中二人勉力挡住那人。另外二人在前方与冲过来的兵士战在一起。

黑衣人身手毕竟高明,不是普通兵士可比,不多时便已杀出一个缺口。当先二人正要冲杀而出,只听得一声爆喝,前方苏烈风手持一杆长刀杀到。正拦在几人面前。

几名黑衣人无心恋战,架开苏烈风攻势便朝一边退去。苏烈风哪容对方逃脱,长刀上举,猛力朝着其中一人劈来。

那黑衣刺客绝非泛泛之辈,遇此情形丝毫不乱。伸手入怀,掏出三饼飞刀朝着苏烈风胸口掷去。

眼见飞刀便至,那头戴毡帽之人眼疾手快,察觉对方暗器,大喊一声:“小心!”说罢,弃了自己身边两名黑衣人,向前一个纵身,手中木棒旋转挥出。

只听叮当之声,那木棒飞过扫落两柄飞刀。另一柄却是擦着苏烈风肩头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苏烈风轻哼一声,稳住身形。众手下见对方突发暗器偷袭,心系大帅安危,急忙将苏烈风团团围住,以免对方仍有后手。

那几名黑衣人趁此良机,再不做停留,急忙运起轻功。朝着大营之外飞掠而出。

苏烈风大喝一声:“莫要管我,先去擒住几人。”

一声令下,一众兵士朝着几人离去方向追去,更有数百骑兵此时已经跃上战马飞奔而出。

四名刺客此时纷纷负伤,却是不敢放慢速度。均沉默不语咬着牙关朝着前方狂奔。速度竟然比起战马仍快了几分。

听到身后追兵不止,更是战马嘶鸣连连。其中一名黑衣人当机立断沉声说道:“分头跑。”话刚说完,几人便朝着前方四个方向而去。

这一分开,效果立竿见影。身后人声马声渐渐变小,几人也放下心来。

突然之间又是一声马嘶之声划破夜空。接着一声娇喝突兀而起。一匹白马犹如闪电一般没入黑暗,朝着其中一名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而去。

白马之上乃是一名年轻女子。此女子身形高挑与正常男子一般无二,身着一身秋水亮银铠包裹着曼妙身姿,银色束腰更突显身形玲珑有致。双腿纤长,脚蹬齐膝凤鞋宝镫皮靴。手中紧握一支银枪,在月色照耀下,枪尖闪烁丝丝寒光。身后一袭火红披风朝后随风猎猎摆动,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

女子策马越追越快,突然之间头盔被迎面而来的劲风吹落。竟然披散出一头如雪银发,没有半缕黑丝。月光洒在银发之上,将一张俏脸映衬的格外清晰。

只见她雪光萦绕的肌肤,剑眉之下黑色双眸深邃异常,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有如血般鲜红。雪莲的俏丽搭配寒梅的风姿,清丽中透出凛然。正是银枪白马破长空,皎月长林觅敌踪。巾帼红颜发似雪,何惧沙场任平生。

前面黑衣人越跑越心惊,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一时之间只听身后马蹄声大作,越来越近。那人无奈朝后看去。这一眼,三魂七魄瞬间丢了大半,就见白马好似踏风而来。一支银枪闪着寒芒朝着自己直刺而出。

那黑衣人早已失了方寸,慌忙举起手中长剑格挡。枪剑相交,只觉虎口之处迸裂,长剑脱手而出。那女子身形不停,接着勒马横扫,枪身重重扫在那人后心之处,那人顿时口喷鲜血,再无半丝力气,爬倒在地。

天策大营之中,苏烈风简单处理了伤口,坐在大厅之中说道:“这次多亏楚帮主出手相助,可惜让这几个贼人跑了。不知道楚帮主可认得几人来历?”

一旁头戴毡帽那人将帽子脱下,露出一张英俊刚毅的面庞,不是别人,正是楚安痕。

楚安痕说道:“大帅,在下只是我帮中一区区弟子,这楚帮主之称,楚某万万不敢当。之前交手那几名黑衣人,依楚某所见,倒不像突厥人。这几人功夫不俗,应该是江湖中人无疑。只是从招式和身法上看,还难以断定几人来历。”

苏烈风说道:“此次多亏楚兄弟传信,突厥之中多了这些来历不明的武林高手,若是不提前提防,难免会吃大亏。只是我这天策府常年驻守边塞,一向清贫,实在没有什么金银财物以表谢意。让楚兄弟见笑了。”

楚安痕脸色抽搐一下,随即又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大帅莫不是以为楚某来此是为了些财物而来?天策将士常年保家守土,我楚某一向佩服的紧,男儿大丈夫本应沙场建功,马革裹尸。楚某身为大唐子民,为国出力也是分内之事,何言报酬?若不是我帮中事务繁多,我倒想在大帅帐下做名小卒。”

苏烈风哈哈笑道:“楚兄弟说的是,是苏某失言啦,还望楚兄弟莫见怪。只是楚兄弟此次千里来援,我心中感激万分,不知如何表达谢意。”

楚安痕说道:“这有何难,素闻天策军中有一种美酒闻名天下名叫望狼烟,大帅既然要谢,便送楚某两坛美酒如何?”

苏烈风哈哈大笑站起身爽朗说道:“这有何难,取酒来!”

话音未落,账外传来一声马嘶。几人朝着账外看去,只见那名白发女子一手提枪,一手抓着那黑衣刺客阔步走入帐内。

白发女子见了苏烈风行了一礼说道:“大帅。”接着手中一松,将那黑衣人向帐前一推,瘫倒下来。

此女一入帐中,面若冷月寒冰,气势逼人。楚安痕也不禁对此女上下打量,面露疑惑。

苏烈风面现神采,对着楚安痕说道:“我来介绍,此乃小女苏倾离。”

楚安痕上前一步抓住那黑衣人。只见那人早已气若游丝只剩下半条命了。一把将那人面上的黑布除去,正要询问,那人嘴角已经渗出黑血。楚安痕急忙伸手向对方口中探去,随即摇摇头说道:“这人方才便已服毒自杀了。”

此言一出,苏烈风脸上也露出惊疑之色,又听楚安痕淡淡说道:“果然不是突厥人,”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人眉目正是汉人无疑。

楚安痕接着说道:“此事看来颇为蹊跷,还望大帅多加小心。不知那剩余三人如何?”

苏倾离冷冷答道:“这几人分头朝不同方向逃跑的,只捉到这一个。”

楚安痕站起身来说道:“这几人武功不俗,进退有度,能擒到一个已经不易。姑娘如此年纪能有这般身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楚某佩服。”

苏倾力面无表情说道:“我现任天策府龙骧营上骑都尉先锋,还望楚兄莫以姑娘相称。”

楚安痕闻言哑然失笑说道:“哈哈,楚某一介粗人,不懂这军中称呼,还望姑娘见谅。”

二人正在交谈,营中卫士已将四坛美酒抱了进来。楚安痕见酒已经送到,急忙接过一坛,不等苏烈风说话,早已拍去泥封将整坛倒入腹中。

苏烈风见楚安痕嗜酒如命,连连失笑。楚安痕在下颚抹了一把赞道:“好酒!都说这望狼烟性烈如火,果然名不虚传。”

苏烈风此时也端上一碗酒说道:“我天策大营长居北地,天气苦寒,军中儿郎饮此烈酒早已习惯。楚兄弟初饮这望狼烟便能连干一坛酒量着实惊人,来苏某再敬楚兄弟一碗。”

楚安痕又将倒满的一碗酒喝下说道:“如此好酒楚某却不是头一次喝,记得数年前我曾结识一位兄弟,他所酿之酒与这望狼烟味道一般无二。我至今记忆犹新,多年未见,也不知如今我那兄弟如何了。”

苏烈风听闻此言,脸上突然严肃起来,疑惑问到:“不知楚兄弟所说那人可是姓铁?”

楚安痕摆摆手说道:“不对,我那兄弟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