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画长安

第六十五章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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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传出的歌声越来越响,也不知高紫苏在房中究竟唱给谁听。一曲唱毕,房内安静下来,洛无名正要转身离去,突然间又听到屋中传来高紫苏急促的喊声:“你怎么了!你去哪里了!快点回来!”接着又是阵阵惊叫。

洛无名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其他,重重的朝房门推去。

房门推开,只见房间之中只有高紫苏一人,再无他人。就见她满头秀发已经有些蓬乱,神色慌张无措,似乎在四处寻找什么。眼中似乎还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高紫苏一眼看到洛无名,脸上又现出惊喜之色。不等洛无名反应,高紫苏便一头扎进洛无名怀中,双手紧紧将洛无名抱住。

洛无名想要挣扎,却又不知发生何事,也不敢太过用力。低头看去,只见此时高紫苏安静少许,眼泪却已浸湿自己胸膛。

此事发出不小响声,郁香玉也早已闻声急匆匆赶来。洛无名被高紫苏紧紧环抱,忽见郁香玉进了房中,心中更是慌乱无比,无地自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解释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事。

却见郁香玉瞧见高紫苏此时情形,似乎也并不吃惊,只是显出一些焦急。她一步上前将高紫苏双臂按住,朝着床边推去,同时看向洛无名示意过来帮忙。

此时的高紫苏被脱离洛无名身边,仿佛发了癫一般,又哭又笑,口中更是语无伦次,任凭郁香玉如何呼唤她只是充耳不闻。

洛无名一把上前,在高紫苏颈后穴道之处轻轻一击,接着又点了她身上几处穴位,高紫苏慢慢地瘫倒在**。

郁香玉见高紫苏昏迷过去,重重叹出一口气,接着又以询问的目光朝着洛无名看去。洛无名急忙解释道:“我只是点了她几处昏睡的穴道,能让她睡上一阵。”

见高紫苏稳定下来,二人走出房间。洛无名一脸不解地看着郁香玉,郁香玉又叹了一声说道:“许多年前她变落下这样一个毛病,不知瞧了多少大夫,也是无济于事。”

洛无名心想高紫苏既然患了此种怪病,定然不会凭空生出,总会有些缘由,正要开口询问郁香玉已经解释道:“说起来她也是命苦之人。紫苏多年之前原本是暖香阁中的姑娘,小时与父母失散,便在这青楼之中长大。要说这紫苏却也是个聪慧之人,不但样貌出众,琴棋书画也是无所不通,音律舞技更是颇有造诣,年纪轻轻便成为长安城中有名的花魁。”

“正因如此,她在暖香阁之中也备受青睐,从来也只卖艺并不卖身。一时之间长安城之中追求之人无数,其中更是不乏一些王公贵族。然而紫苏却是眼高于顶,对这些追求之人总是不屑一顾。”

“那时,我与她便已经相识,可能是性格相投,她平日里常来找我谈天说地。我经历变故,虽已过去数年,但是毕竟只是女子,心中一直难以释怀。幸亏紫苏这人心地善良,性格泼辣直爽,时常开导于我,这才让我逐渐从阴影之中走出。”

“这些年来,我大唐大兴歌舞,长安与扬州两地青楼楚馆之业也最为兴盛,两地歌舞更是各具特色。后来,紫苏受公孙大娘之邀前去扬州,途中无意结识了一位书生,谁知两人竟畅谈一夜,一见钟情。”

“没过数月,那书生又来长安寻紫苏,那时紫苏也是心中欣喜,一心想与那书生白首相随。于是便将自己数年积攒下的金银财物赠与那书生让他去考取功名,将来为她赎身完婚。”

“哪知此时又有长安城中商贾看中紫苏,这人家财万贯,还颇有些权势。此人一直苦苦追求紫苏,也为此不惜动用各种手段。”

“另一方面,那书生自从离去之后,就仿佛消失一般,再也没来找过紫苏。有些人说是那书生拿了金银早已逃之夭夭。紫苏却从不肯信,总觉得是那商贾在背后做了手脚。此事究竟是何原因,直到今天也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再到后来,那商贾不惜花重金要为紫苏赎身,要说身在青楼之人,能有富商为其赎身,后半辈子做个少奶奶也不失为一种比较好的归宿。只是那富商已经年近五旬,家中有早已娶了数房妾室,若是紫苏嫁入他家,必然饱受委屈。”

“那时,我与她姐妹情深,自然不愿意看见她往火坑中跳,于是凑足银两抢先为紫苏赎了身。从此之后,紫苏便住进了我这金戈楼之中。”

“虽然身获自由,可是书生之事却在紫苏心中落下病根,时常在夜里会出现此种神智不清癫狂之举。此次你突然来到,我心中高兴,或许她是察觉到温馨之感,勾起心中回忆,所以又旧病复发。”说完又是愁眉紧锁,哀叹一声。

洛无名此时大致清楚事情缘由,心中也不免感到一丝同情。自从他来到金戈楼,高紫苏也为自己起居生活细心打理,从未将自己当作外人。若是如同郁香玉所言,高紫苏此次旧疾复发或许与自己到来也有关系,想到此处心中更不是滋味。

二人也不知夜里高紫苏会不会又突然醒来,所以便一直守在身边。不知不觉一夜过去,天色变亮。高紫苏也缓缓睁开眼睛。

此时的高紫苏容貌憔悴,双目无神,仿佛生过一场大病一般。看着郁香玉洛无名二人坐在自己床边,缓缓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郁香玉也不回答她,只是将她双手拉住温柔说道:“你再多睡上一会吧。”

高紫苏怔了一阵,似乎明白发生何事,又慢慢地闭上双眼,眼角之处却浸出泪来。

没过多时,郁香玉又遣伙计请来郎中。那郎中为高紫苏把过脉后,开了房子走出房门。洛无名一把将那郎中拉住询问情况。

那郎中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开了些安神补脑之药,只是如此用药,也只是治标难以治本。此种症状乃是失心之症,恕老夫学识浅薄,实在是无计可施啊。”

洛无名听罢心中有些恼火,正要再说什么,郁香玉却将他拦住说道:“瞧过的大夫都有几十个了,我们还为此请人找过宫中的御医看过,结果也是无济于事,都说心病只能心药医。”

听到心病二字,洛无名闹钟突然闪出一些念头,猛然记起当日无上真为那杨太真所治之病似乎也是心病之类。还专程前去找师傅寻谷中百味玲珑草。

想起此事,洛无名心中不禁激动。仔细回忆一遍,当日那无上真似乎是说药王山的一位女神医可治此病。又想到虎大师曾说自己身上所受之伤也需去药王山寻药。自己来到长安之后,原本已经将此事忘掉,如此一来看来这药王山势在必行。

只是自己却是对药王山一无所知,于是开口朝那郎中问起。

那郎中听他提起药王山,不禁自嘲一笑说道:“说起药王孙思邈,那可谓是当世神医,自然是无人不知。只是老神仙早已有百岁高龄,许多年也再未有任何音讯,如何寻找老夫实在不知。至于你提到的药王传人,女神医一类,恕老夫孤陋寡闻,却是从未听说过。”

见那郎中也知之不详,洛无名也不再多想,对着郁香玉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带着紫苏姐到那药王山走上一趟。”

郁香玉还在犹豫,却见那郎中急忙拦住洛无名说道:“万万不可,病人此时发病,身心均是憔悴无比,绝不能长途远行,至少也得调息半月有余。况且那药王山山路难行,你说的那女神医更是不知在何处,若是你带着尊夫人这样无的放矢般寻找,难免适得其反。所幸病人所患疾病也非急症,不如先探清消息,再去寻医不迟啊。”

洛无名见那郎中误会满脸尴尬,郁香玉则急忙上前解释一番,心中却也有些欣慰。这郎中能有此误会一方面来说是因为洛无名高紫苏二人均是相貌出众,郎才女貌。另一方则是因为洛无名对高紫苏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此时的洛无名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只是一味回想,又记起当日无上真似乎说过自己在玄都观出家,于是又朝着郁香玉问起玄都观之事。

得知这玄都观便在长安城之内,洛无名也不再停留,急忙朝着郁香玉所说方向赶去。

不多时,洛无名便来到玄都观门口。来到此处才发现,此处道观大门紧闭,道观门外站着一队队身着金盔的金吾卫把守。

也顾不得太多,洛无名便径直朝着那玄都观而去。还没行出几步已被观外巡逻兵士察觉,瞬间便被一众人围住,洛无名正要开口,那些兵士早已抽出刀剑。

无奈之下,洛无名也只得悻悻退去。走到旁边,洛无名又找来附近一些百姓询问这才知道,这玄都观本为皇家修建,但也时常开放,只是不知为何最近一直有兵士把守。

虽然此行未果,但洛无名也不愿随便放弃,他一心想找到无上真,问清关于那女神医之事。于是接连几日,每天清晨都会去那玄都观查看。只是几日下来,那里每日都有兵士把守,始终也难以寻到机会。

高紫苏在家中休养两日,精神也恢复不少。洛无名如此每日奔波,她都看在眼中。这日清晨洛无名又如平日一样正要出门,却被高紫苏一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