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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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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发生之事,高紫苏后来也从郁香玉之处知晓了大概。此时见洛无名又要出门,高紫苏拦在洛无名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这么早,你是要去哪啊?”

自从那晚洛无名与高紫苏有过亲密之举,洛无名心中始终觉得有些尴尬别扭。接连几日,见高紫苏精神转好,虽说心中同样关心,但始终不知如何开口与对方说话,平时更是有意无意避开。

此时高紫苏见到洛无名一脸窘态,又是发出一阵轻笑,接着凑近洛无名身边小声说道:“那晚没少被你占了便宜吧?”

此言一出,洛无名登时满脸通红,似乎喝了两坛烈酒下肚一般。急忙支支吾吾将他出门询问药王山,为高紫苏治病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高紫苏听罢,心中却是温暖无比。对洛无名说道:“我这些病都是旧疾,也没什么大碍,不治也罢,死不了人,你何必为这些事操心。”

洛无名急忙说道:“既然有病,岂能不治。如此放任不管,若是下次再犯……”

还未等洛无名说完,高紫苏对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接口说道:“若是下次再犯,你便再借我抱抱不就成了。”说罢又是一阵轻笑,飘然离去。

洛无名再次来到玄都观之外,只是此地依旧被一众金吾卫把守,与往日一般,毫无变化。

正要离去,突然之间那观门被人打开,行出一辆马车,接着又走出两名女道姑。洛无名见那两名女冠走远,急忙跟上前去拦住二人。

两名女冠见洛无名追来也不知何意,一脸疑惑地看着洛无名。洛无名急忙上前施了一礼问道:“敢问二位道姑,可知道这玄都观中有一位无上真道长?”

其中一名女道人说道:“自然知道,只是师叔此时并不在观中,不知道你找她有何事?”

洛无名道:“那你可知无上真道长去了何处,大概何时回来?”

两名女道姑一同摇摇头表示不知。

洛无名见二人知道的也不多,只得从怀中掏出当年无上真赠与他的木簪递到一名女道姑手中,接着又取出一封书信说道:“不知可否麻烦二位若是见到无上真道长,将此物和这封书信交给她?”

两名道姑打量了手中那紫檀木簪,认得这木簪确实曾是无上真之物,于是将那书信和木簪收入怀中冲着洛无名点了点头。

办完此事,洛无名再不停留朝着酒坊而去,那书信之中已经大致说明他想要询问关于药王山女神医之事,顺便说了自己落脚之处金戈楼。反正高紫苏此时身体也不易远行,不如就先等上一阵,若是无上真能看到那书信,自然会想法通知自己。

来到酒坊之中,刚一进门便见那管事李老一脸兴致勃勃地走出,对着洛无名说道:“今日新开坛一批酒,均是按照少爷改良之后酿制而成,果然比之从前更加香醇。”

说罢已有几名伙计将数坛酒抬了上来,洛无名打开一坛亲自喝了一碗,细细品了一阵,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处酒坊虽小,但是与千华谷中那酒坊相比,酿酒器具却是一应俱全。长安城之中酿酒所用粮食,材料的品质更是比千华谷中强了不少。

洛无名根据铁十一所授方法,结合李老所说多年积累的酿酒经验,再加上自己在千华谷中经历。深思熟虑之后将酒坊之内的操作流程逐一优化改良,又调整了各种配料和发酵时间方式等等。此次酿成之酒着实比之前生产的又强出不少。

见到自己数日努力有了收获,洛无名心中也是欣喜异常,急忙找伙计推来平日送酒的板车,将新酒送到金戈楼之中。

晚饭之时,洛无名亲手打去一坛泥封,给郁香玉高紫苏和楼中几名伙计厨师每人倒满一碗酒,接着示意几人品尝。

郁香玉平日本是很少饮酒,此时见洛无名如此举动,脸上略带疑惑地将酒碗端起,浅尝了一口。紧接着眼中闪出一丝亮色,又喝了一大口。

片刻过后,郁香玉脸上也露出笑意说道:“不错,不错!这酒便和他当年酿制的一样。不,比当年的更加香醇。”说罢一脸欣喜地看着洛无名。

同时一旁的高紫苏也将手中之酒喝去半碗,同样也朝洛无名投来赞许神色。旁边几个伙计更是对这新酿之酒赞不绝口。

郁香玉心中高兴不已,急忙喊来楼中厨子去多做几个菜。那厨子听罢应了一声:“得嘞!”也是面露愉悦之色,朝着后厨跑去,临走前还不忘将自己酒碗之中酒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间一桌子的饭菜已经被几人吃了大半,两大坛酒也被喝光。其中洛无名喝的最多,身边几个伙计还不断称赞洛无名酒量。郁香玉高紫苏两女也是脸上抹着红霞,一颦一笑间都露出美丽诱人之色。

高紫苏更是从房中搬出一张古琴,非要弹琴唱曲。郁香玉本要阻拦,一旁伙计却打趣道:“我们整日只得在这楼中忙上忙下,今天有幸能享受一回那暖香阁的待遇。”说罢又是引起一阵附和。

洛无名刚到此处之时,几名伙计只知他是郁香玉重要之人,也不清楚具体。只是看他每日也不做事,心中难免有些想法,全当他是来此混吃混喝之人。虽然平日里对他也颇为尊敬,但也只是流于表面。

此时再看洛无名,心中不免生出一些真正的尊敬之心,再不敢轻视于他。

这时高紫苏那边一声琴音想起,接着传来她动人之声。虽然已有七八分醉意,但是她琴音却是丝毫不乱,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时而行云流水,时而娓娓动听令人如痴如醉,更引得众人一阵掌声。

一曲过后,高紫苏又站起身来,独自起舞。整个金戈楼之中一时间也是其乐融融。

郁香玉手中举着酒碗,不知不觉往事又上心头,黯然神伤。洛无名看到郁香玉此时神态对她说道:“等我为紫苏姐寻来名医,便去寻我丐帮的一位大哥。丐帮弟子众多,定能帮忙找出当年加害铁大叔的贼人。我一定为他报仇雪恨。”

郁香玉听闻此言,自然不愿洛无名去涉险复仇。她心中知晓,凭当年洛长水之能尚被贼人所害,此时洛无名不过二十,如何能去报仇。

只是她心中如此之想,却也不便此时说出。只待日后再慢慢与洛无名商议,她见洛无名此时壮志凌云,心中也是欣慰。于是站起身说道:“往事已矣,都是过去的事,也无须再多提起。这酒的名字也该改改了,以后良人归便改成凌云志!”

第二日,金戈楼中便重新换了一个崭新的酒幌子。之前这里所卖良人归在长安城之中便已经街知巷闻,许多人更是为此慕名而来。

如今新酒上桌更是备受好评,未过午时几十坛酒就被售卖一空。更有许多酒客分明早已酩酊大醉,仍然不愿离去。

无奈之下,郁香玉只得催促伙计再去酒坊取来一些。如今这新酒凌云志虽然供不应求,可酒坊规模有限,产量也无法增加。一众伙计纷纷附和提议说道将这新酒价钱提高几成,郁香玉思索再三,还是并无改动价格,只是将酒水限量出售。

郁香玉又见洛无名喜好饮酒,尤其是每日傍晚均喜欢坐在院中独自喝上一些。于是又另伙计专门取来数坛美酒放于后院之中,以备洛无名平日饮用。

只是自从在后院之中存放酒起,又发生一件怪事。这里放置的酒,每日都会凭空少了半坛。

起初几日,洛无名也没太在意,只当自己记错。但是后面几日,自己每日睡前都专门查看,第二日一早再看,不出意外,总会少掉半坛。

虽说每日只是少了半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这却勾起了洛无名的好奇之心。

自从来到金戈楼之中,大黄也在院中安了一出小窝。身处酒楼之中,这大黄更是早已乐不思蜀,每日的剩菜残羹不断。从此以后它便再不愿意四处跑动,总喜欢呆在院中看家护院,一身黄毛也养的油光发亮。

院中出现丢酒之事,洛无名也知会过大黄,从那起,只要有人靠近酒坛,大黄便会连吠不止。

谁知即使如此,每天清早,那少掉的半坛依然如期而至,毫无例外。

这便让洛无名大伤头脑。想来想去,也只得猜测是楼中有伙计夜里偷酒。想想自己少年时也没少做这类监守自盗之事,于是洛无名又想出一个办法。

他将剩余数坛酒,都般到后楼楼顶之上的一个矮棚之中。二楼通往楼顶的通道只有一处,每日都用铁锁锁住。整间楼四周也无可攀爬之处,这样一来,这盗酒之人便无处下手。

谁知第二天洛无名再次打开铁锁,来到楼顶查看之时吃惊地发现,酒还是少了半坛,四周更是没有留下丝毫痕迹。铁锁完好无损,楼边也没有任何攀爬过的痕迹。酒仿佛就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样一来真的让洛无名心中无名火起。原本若是为了防止丢酒,大不了将酒取走不在后院存放便是。只是他少年心性,一心想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他决定今夜自己便守在此处,看看这酒到底如何凭空消失。

夜里,洛无名一个人隐在楼顶暗处,暗中观察这存酒之处。只是等到了三更时分,始终毫无动静。此时洛无名更是早已困意大生,不住打着呵欠,两眼也迷迷糊糊睁不开了。他心想如此等下去恐怕盗酒之人还没等到,自己便也先睡着了,于是便悻悻下楼,来到房中倒头大睡。

一觉便睡到日上三竿,中午时分。正在美梦之中,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清脆但又生硬的声音在不停叫着:“洛无名,洛无名!”

洛无名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落在自己窗前,正在喊着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