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名见这白鸟口吐人言,急忙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朝那鸟儿看去。
原来这乃是一只全身雪白的鹦鹉,此时那白色鹦鹉正在忽闪着翅膀,朝着自己看来,顺便不忘将自己桌上放着的瓜子花生扫**一番。
看见洛无名从**爬起,鹦鹉口中竟然换了三个字,“快出门,快出门!”接着一扇翅膀便飞走了。
洛无名心中好奇,几下穿好衣服便朝屋外而去。
刚推开门,就见后院之中站着一人。这人穿着一身灰布道袍,头戴帷帽,只是远远一眼,洛无名便已认出此人。
洛无名急忙走上前去,这时白色鹦鹉也扇着翅膀落在那人肩头,那人轻手将头上帷帽取下,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正是杨太真。
那白色鹦鹉又看到了院中趴着的大黄,扑的一下朝着大黄飞了过去。
鹦鹉落在大黄头边,大黄便伸出双爪去抓那鹦鹉,鹦鹉则立刻飞起,如此反复,大黄在地上又蹦又跳,来来回回。鹦鹉口中却不断说道:“笨蛋,笨蛋!”
一狗一鸟在院中闹做一团,却丝毫没有引起人注意到这边,目光似乎都被那亭亭玉立站立在院中的杨太真所吸引。
杨太真来到此处找洛无名,原本先是见到郁香玉询问过后才被伙计带到此处。郁香玉见这人打扮奇怪,又遮住面容心中不免好奇,放下手中之事便也匆匆跟来。
高紫苏听闻此事,以她那种天生好奇的性格又岂肯放过,也随着郁香玉一前一后来到后院之中。
此时二人见到这一张风情万种,倾倒众生的面庞也不禁愣在当场。饶是高紫苏本就是万中取一的美人,这时也难免生出自惭形秽之心。
洛无名见杨太真到来,急忙上前两步招呼杨太真进屋中说话。杨太真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贫道出家之身,有所不便。只在此处便好。”
一开口,这天籁一般的声音更是让一旁的郁香玉几人听得如痴如醉。
洛无名也并不着急问她来意,只是随意打量了一眼杨太真,只见她面上肌肤依然如初见那般温润如玉,神采却是更胜之前。便开口问道:“不知道长近来可好,那百味玲珑草服下,旧疾可已痊愈?”
杨太真见洛无名第一句话便是关心自己病情之事,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药到病除,如今已无大碍。”
洛无名正要再说,杨太真却从怀中掏出那木簪和一张字条递到洛无名手中又说道:“师姐一直不在玄都观中,我看了你所送书信,所以特来此将那药王山之事告知。”
洛无名点点头,知道她的来意,杨太真接着说道:“当日我和师姐去药王山求医,山中早已无人。后来在当地打听得知,有一位药王山的传人,在山中以北百里之外的静水镇之上每日坐诊,为附近的乡民治病。你若前去,到了药王山之后,只需沿路一直朝北前行,找到一个叫天元镇的市集,再向北走十里便到了静水镇。”
洛无名谢过了杨太真,又听杨太真说道:“那位女神医平日之中只会晚上坐诊,你也莫要去的过早,白白耽误时间。”
几句说完,杨太真又将手中那帷帽戴在头上。洛无名正要开口相留,却见杨太真轻施一礼便匆匆告辞朝门口走去。洛无名无耐之下只得紧走两步,前去相送。
二人刚走两步,高紫苏看着郁香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小声说道:“难怪这小子那天抱着我都是坐怀不乱。”
郁香玉狠狠地瞅了高紫苏两眼,高紫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此时的金戈楼之中,早已坐满了客人,楼中上下一片喧哗。
不知什么时候,从外走进来两人。当先一人身形挺拔,看上去虽然年纪不轻,但是脸上却未有一丝老态,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一身锦袍玉带,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整个人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一种难以言明的威仪。
后面跟着一人,穿着一身锗袍。这人身材高瘦,面目狭长,一双眸子虽然不大却是如鹰隼一般有神。这人站在那锦袍男子身后似乎有意佝偻身躯,显得毕恭毕敬。
二人来到楼中,当先那锦袍男子站在厅中四处环顾一番,也再未多说话。身后那锗袍人寻了一处通风雅座,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随意扔在桌上。那桌上客人大吃一惊,急忙收了金子匆匆离去。
经过小二悉心收拾一番,那锦袍男子在那桌前坐下。也并未点任何酒菜,只是让小二端来一壶最好的茶水。
那锗袍男子却并没有坐在桌前,只是在那人之后站立。虽然一动不动,但目光却一直在盯着楼中的一举一动。而那锦袍男子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瞟向楼中通往后院的通道之处。
此时一阵香风吹来,正是头戴帷帽的杨太真从那通道之处走出。她对这金戈楼不熟,也不知楼后另有小门可以出入,于是便从这金戈楼的正厅之中穿出。
正要走出正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笑之声。一道身影挡在了杨太真身前,正堵住了她出门的道路。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华服公子,此人面白无须,还算俊秀的一张脸上却是有些苍白,显然是酒色过度之致。他身形有些摇晃,醉态尽显,此时正一脸调笑地看着杨太真。
杨太真身后也围过来四五人,与那人神态一般也是纷纷打量杨太真,又将杨太真退路挡住。
当先那华服公子开口笑着说道:“这位道姑,不知道你偷偷来着酒楼之中,是来喝酒啊?还是来吃肉啊?不如到这雅间之中陪本公子喝上几杯如何?”
原来这几人方才便在这楼中喝酒,突然瞧见杨太真匆匆朝着后楼而去。虽说这杨太真一身道袍打扮,但是这道袍岂能掩住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再加之她头戴帷帽遮去面容,更是引起了这一干人的好奇之心。
见这人挡在门口,杨太真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看了那人一眼,接着扭身便要从一旁穿过们去。
那人岂容杨太真如此走掉,急忙挪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来阻拦。接着笑道:“哦,原来女道姑来此,不是为了喝酒。那如此匆匆而来,又如此匆匆而去,莫非是来会情郎么?”说罢,众人也一片哄笑。
突然之间,身后一人伸出手趁着杨太真不备,一把将她头上的帷帽抢了过去。由于是猛地摘下,她头上的发髻也随之脱落。散落出一头如瀑黑发。
楼中上下发出“嚯”地一声暗暗惊呼。霎时间,无数人都朝着这边杨太真看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摄人之姿惊的目瞪口呆。
挡在门前那位华服公子更是愣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太真。口中竟不知不觉流出口水。
先前进来那锗袍人见此情景,眉头微皱,正要上前。却见桌前那锦袍人面带微笑,看着随杨太真身后出来的洛无名,轻轻伸出一手,挡在他的身前。他急忙又后退一步,站在原地。
华服公子下意识便要伸手朝着杨太真脸上摸去。空中突然飞出一只酒坛,不偏不倚正迎面砸在他的脸上。
之前众人都被这杨太真的风姿所摄,谁也没有注意这酒坛从拿里飞来。
“啪”地一声,酒坛稀碎,那华服公子满脸是血地看着楼中恶狠狠地骂道:“谁啊?哪个畜生活的不耐烦了,敢砸老子,你知道老子是。”
话未说完,只见洛无名已经走上前来,对着那人又是一脚。那人还未来得及哼出,便被一脚从金戈楼之中踢出,翻滚在街道当中,捂着肚子痛苦地打滚。
这时其余几人才惊醒过来,见此情形一个个龇牙咧嘴朝着洛无名打来。
楼中其余客人见这边突然动起手来,匆匆离桌而起,朝后面让去。
杨太真见此情形,下意识地朝着那桌边的锦袍男子处瞥了一眼,急忙出了大门,匆匆离去。
郁香玉看到这番情形,面露焦急之色,一边招呼伙计过来,一边上前想要阻拦。
洛无名背身对着几人,头也不回。突然脚下一动,将一条板凳朝后面踢去。板凳凭空朝后面飞起,正磕在一人面门之上。那人惨呼一声,急忙捂住嘴鼻,血流不止,两颗门牙也随之脱落。
接着洛无名轻轻一个侧身,躲过一个自己看来缓慢无比的拳头。手中不停,随意从附近拾起一双筷子。在那人臀部之上轻轻一插。
又听“嗷”地一声惨叫,一双筷子犹如箭矢一般,入肉三分。那中“箭”之人捂着屁股一蹦一跳,朝门口逃去,既是狼狈又是滑稽。
一个举手便连伤两人,一旁还另有三人,哪里又是洛无名的对手,只是三下五除二便被收拾。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互相搀扶着逃出金戈楼之中。洛无名看也不看几人,只是回身和伙计一起收拾被砸烂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