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生的浪漫故事

五、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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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見他,是在我們的大婚夜。我們在熱鬧中沉默地過完帝後的儀製,在熱鬧中沉默地行禮,最後在帝後的寢殿中等滿室的熱鬧散去,他掀開我的珠簾。

我坐在床榻邊仰頭望向他,一向模糊的名字突然有了具體的畫麵。我沉默地用目光描繪他英俊蒼白的臉龐,他沒什麽表情,滿室暖紅色的燭火搖曳。就在我想他想用什麽方式手刃我這個霍家硬生生用來打在他臉上的巴掌時,他突然扯出了兩分笑意,和我說:“累嗎?”

我很快地收斂起自己的驚訝,我想,到底不同了,當年那個橫衝直撞、拒絕霍家的帝王到底是長大了,或者說他在長久的權力權衡中終於學會了虛與委蛇,他會控製自己的真實意圖和情緒,他學會了當權者遊戲的規則和玩法。

我卻有些意興闌珊,我低下頭,恭順地回:“臣妾不累。”

我們就這樣相敬如賓起來。

他好好地做一位被權臣控製的皇帝,並維持這樣的皇帝對待權臣的女兒該有的態度。從我進宮起,我就在後宮得他專寵,就像烈火烹油,我覺得自己每一步都落不到實處。

我母親經常會進宮旁敲側擊:“陛下對你是真心的嗎?”

我哧哧地笑出聲來,懶懶地撥著桌上的紅玉瑪瑙。水光潤透的一塊半臂大的紅雲瑪瑙,即使放在霍家也算得上稀奇了,劉病已把它送進我宮裏的時候,輕描淡寫地和我說:“這是番邦進貢的國寶,瞧著水色不錯,你隨便打發做個物件玩玩吧。”

我指著那塊瑪瑙,像是突發奇想,和母親說:“母親,把它打成一個花瓶怎麽樣?這個瑪瑙的成色,用來放薔薇應當正好。”

我母親笑了笑,說:“你就仗著陛下寵你。”她頓了一下,又屏退眾人,悄聲囑托我,“知道你得寵,可是再得寵也得有個依仗不是?”她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我的肚子,然後壓低聲音,“許平君生的那個孩子可是眼見著長大了,你要快點生個太子出來,這樣我和你父親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