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我們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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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璞給自己燒水,洗澡。這個男人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尤其是山外的男人。這是小璞作為女人的直覺。他們很像是在同居,但是沒有睡在一起。

有時候顧傑會接待爬山爬到高處的遊客,收一點點錢,就像小璞當時和那對情侶,還有大目那樣,給多少就多少。隔一個星期顧傑會下山,買點調味品和小雜物。

能夠住下來,小璞還是付出了代價,她幫他喂動物,喂貓、喂狗、喂雞、喂鵝、喂豬,以及打掃收集動物們的大便,埋到田地裏當肥料。動物們不說話,隻怪叫。聽習慣了,當成純天然野生的奏鳴曲。他做飯,她洗碗,他們甚至連話都不說了,培養出了默契。

住到第三個星期時,小璞半夜去推顧傑的房門,顧傑卻不在房裏。人生如此寂寥,她隻想抱著一個有體溫的人入眠。或者最好是顧傑主動來敲她的門。漫漫冬日,人間蒼涼,人與人就算是刺蝟之間,也需要拉近一點距離,相互取暖。

坐在空房間裏,小璞的腦子裏冒出很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性無能?性冷淡?還是說壓根不喜歡女人?

小璞像個幽靈,腳步放得無比輕,在不同的臥室穿梭尋覓,在廚房,在陽台,在廁所,最後是在院子裏。屏住呼吸傾聽,動物們的呼吸中,還有人的呼吸。那些習慣了緘默的動物,貓不出聲,看著她,狗也不出聲,看著她。

豬在一地穀草上酣睡,顧傑抱著豬,頭抵著豬的肚子,安然沉睡,像個年幼的孩子。

小璞在微弱的白色月光下,凝視了許久,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