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時蕾在不協調的冷暖溫差中醒來。抱著她的非智能火爐溫度駭人,而她暴露於空氣中的皮膚冰涼。書架上的台燈沒有關,未著寸縷的兩人映在櫃門鏡裏。
“怎麽不蓋被呢。”她費力拉起被他踹到腳底下的棉被。
他沉沉睡著,一張臉紅得可疑,連她不慎跌在他身上,也都不能吵醒他。接觸到的皮膚著了火一樣,時蕾吃了一驚,這家夥真的在發燒!竟然還見色起心地胡來……
“翅膀。”她推著他急喚,“翅膀?馬慧非……”
他不悅地甩開她的手,忽然覺得不對勁,又抓了回來,迷迷糊糊地將她拉至懷裏。
她哭笑不得,掙開他沒什麽力度的手臂,俯身輕問:“你難不難受?”
“嗯?”他的手又摸上來,摸到她冰涼的小手,握住,“去給空調關了。這屋怎麽跟蒸籠似的。”
空調根本就沒開!時蕾抹著他臉上的汗發呆,給他掖好被子,自己下床穿衣服找藥。工作台下邊的空麻將盒裏,翻到幾包皺巴巴的安瑞克,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出廠日期,搞不好還是長發哥遺留在國內的物品。時蕾看看跟它們待在同一盒子裏的其它遺物——廣告色,小吹風機,撲克牌,萬能膠……猶豫著把藥放了回去,別回頭燒沒退,再中了毒。
**那個不安份的家夥正煩燥揪扯讓他無法散熱的東西,她把被子按住,不許他推開,軟聲哄道:“蓋被!”他嗚塗罵了一聲什麽,沒再亂動。
時蕾看看掛表:3點半。附近沒有24小時藥店。隻得去碗櫃裏取下幾塊生薑,洗淨切成細絲,在鍋裏加了一把糖熬化,把薑絲放進去犒出汁,填一碗水調小火,扣上鍋蓋,轉身進了衛生間。
身體像是打散了重裝過一樣,各個關節還沒有磨合,動轍艱難,幅度稍大的舉臂抬手都讓她低聲痛呼。幹涸在腿上深褐色的血跡,提醒著她夜裏的瘋狂,這是個很美好的**。他待她溫柔,放棄自身的快樂,減輕她的痛苦,時蕾告訴自己要相信它所代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