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让我说爱你吗

【第二十七章】殿下的飞石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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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狂放,一个阴鸷,面前这两位堪称璧人,当然,得忽略性别。

狂放的是殿下。正午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过来,打在他头发上,竟是诡异的幽蓝色,支愣八翘的造型,夸张好似时下东瀛人气偶像。以前在飞石喊麦时,那头过耳的半长发一直用头巾缚着,再加上总是在灯光昏暗的伴晚才来,真没发现他这是副怪模样。翅膀对男人一向吝于注意力,不过殿下身边那位,实在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他有双鹰榫般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莫敢正视。

“那先生?”翅膀起身。

那吉良颔首,态度不算客气,倒也没有不恭敬。“这边请。”又对拉着人不放的小鬼说,“天佐回房间玩,我有客人。”

哪吒叹口气,“全体都放假了只有你工作……”松开翅膀,旁若无人地走开,没几步又倒车回来,向翅膀勾勾食指,“等下过来看我的狗哦。”

翅膀狼狈地挥手赶他走。

“看嘛~”哪吒不死心,非要他一句应允。跟那天缠着他要钱一个模样。

翅膀客气地问那吉良:“能让你外甥滚蛋吗?”

“切,不看算了。”不等那吉良回答,哪吒撇嘴走人。

进到办公室,殿下突然出声:“原来是你教那吒牵着小狗出去骗钱。”

看着那吉良豁然了解的目光,翅膀吓了一跳,坏了,他那天没安好心,耍孩子玩,现在大人来翻旧账了。旧账加新债,得还到啥时候?“呵呵,小朋友怪有意思的!”

殿下噗哧笑笑。

那吉良点点头,“天佐回来也是这么说你的。”

这小子还敢回家告状!翅膀直接掐断这个话题,换个坐姿,“来谈谈酒吧的事吧。”

那吉良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马先生意思如何?”

“你呢?”翅膀没冒然吱声,转向旁边闲闲站着,没事人一样的殿下问道,“不是你约我谈的吗?”

“一个学生有资格跟我谈?”殿下抱怀冷笑,“以前一起工作时还蛮开心的,是你惹火我。阿非,你太不识好歹。”

那吉良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多少?”

“五十万。”殿下回答。

那吉良抬头看卖方。

翅膀大叹:“趁火打劫。”

殿下翻着眼睛,“这几个月的收入都给你赚去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翅膀摇头轻笑,“你是半夜才来,不知道我每天几点开工。”

殿下两眉纠结片刻,“六十。”

翅膀耐着性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飞石?”

“就是要。”他挑眉。

太不合作了!这要是个女人,刁蛮起来倒也挺可爱的,一个比他还大好几岁的爷们儿……翅膀咬牙,“不卖。”

办公室一片寂静。殿下气鼓鼓地瞅着他。那吉良把玩签字笔,表情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所以说他讨厌跟中年人打交道,人一上年纪就开始卑鄙了。翅膀揉着脑袋,不着痕迹地打量这间空旷的办公室,分析逃跑路线。形势如果不对,夺门而出恐怕会迎上络腮胡子,跳窗逃跑的话——18楼,离天堂太近了。

短暂挣扎后,翅膀打破沉默,“好吧,你们最高能给我什么价位?”

面前两个人都笑了,鄙视的意味不言而喻。

翅膀在心里骂道:操你们俩妈的!

“不可能最高,只是足够合理。”那吉良略微直起身,笔尖在纸面上敲敲,“你开价听听。”

半抢半买的还臭不要脸说什么合理!翅膀强压火气,“我说过飞石不会卖的,但你们坚持要,我也不想费无谓口舌,就退步把它让给你,不过我不要钱。殿下应该摸过我的家底儿了,几十万,穷不了你,富不了我的。”

殿下皱着眉头,“你要什么?”

翅膀说:“要一间学知路两倍面积的酒吧。”

殿下摇头,“你是疯了吗?”

“我不能赔。”翅膀双腿交叠,曲指弹去膝盖上的细小浮灰。

“你想在秦川讨便宜?”职业DJ的嗓音,大白天听起来让人瘆得慌。

“谈生意嘛,本来就不存在等价交换。”就算讨便宜也不能说出来。“各取所需,我给的是良心价,你认真考虑下。”

“良心价?!”殿下一拍桌子,“你良心不要太古怪吧?学知路是什么地段?同等大小已经便宜死你了,还想要两倍面积的?”

“这个问题……”翅膀摸摸下巴,思索着如何才能把“学知路地价好你跟爷死嗑和平路干个JB”这个意思表达得比较没有火药味,斟酌了半天,“见仁见智吧。”

殿下被噎到,脸沉了一下,又笑出来,“我劝你把眼界放远些,不要拿真金白银,赌一口志气。”

翅膀陪他一起笑,“现在拿出真金白银的是你,殿下。”

“你找死!”黑道王子本色立现。

翅膀提这要求本来就在找死,也不用把他的话当恐吓。再次重申自己的要求,“我没那个本事从无到有,只想要个现成的买卖。你拿学知路的念念跟我换飞石吧。”

闻名S市的念念,即使在夜场云集的学知路上,也是出类拔萃的店子。KTV、酒吧、演艺厅三位一体,地上七层经营面积,每层都是飞石的两倍有余。

殿下气得,“想都不要想!你根本就不诚心。”转身望向窗外,拒绝再看这恼人的家伙。

翅膀很无辜,“我诚心诚意的!念念给我,飞石归你。”

一片沉默。半晌,那吉良咳了一声。

翅膀心里一硌噔,该不会答应了吧。他可没想过一下做那么大的买卖,念念到他手里只有黄摊的下场。

殿下也讶然回身,“那先生……”

“不可能。”那吉良眼中是不容争辩的拒绝,神色倒还温和。

翅膀松了口气,“那我走啦?”接到殿下警告的一瞥,他清清嗓子,“我其实,还有个提议,随便一说,你们也随便听听。”

“可以讲下。”那吉良似乎早有准备,听他一说便马上开口。

殿下的目光箭一样射向翅膀。

翅膀满心坦**地瞪回去。看什么看,小爷没那么重口色诱你的老情人!

殿下眼神戒备,“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那先生对酒吧的小生意显然不感兴趣,反正是你想玩,我奉陪到底就是。”

“什么意思?”

翅膀站起来,与他隔桌对视,说出此行真正协商的内容,“和平路上其它六家酒吧不是都已经在你手上了?我用一个飞石,跟你六家店竞争,撑不住那天我找你,白送。”

“你说的?”殿下手撑桌面,倾身瞪着他。

翅膀扶扶眼镜,身子也微向前倾,“那老大当证人。”

“呵。”那吉良轻轻的笑声仿佛在传递某种不悦讯号。

翅膀暗叫不妙,想收回掠食的凶猛眼神,已经来不及。

“你看,”殿下指着他,对那吉良笑道,“我说他胆子大得很吧?”

送翅膀出门的殿下,脸上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敌对,但那一脑袋蓝头发还是让翅膀不忍直视,嘴唇上还穿了个小圆环……以前在飞石真没注意。“你看你整得好像个怪物!”

“别老土~”殿下按下电梯,“哪吒在15层,右手尽头的房间。”

翅膀走进电梯,直接按了一楼按钮。“我可不去看他那些猫啊狗的。”他新换的衣服,粘一身狗毛回去,时蕾还不得骂他。

“喂!”殿下单手阻止电梯门闭合,掀起单边秀长的眉毛,语气揶揄,“刮目相看啊!以为你是个只会耍贫嘴的大学生。”

翅膀想起季风的话,告诉他:“现在学生更复杂,啥都敢干。”唇线拉长上弯。

“笑什么?”殿下对他那怪异的笑容莫名反感。

“你要不还回来给我当DJ怎么样?我给你涨工资。”

“你等着把飞石送我好了。”他没好气地收回手。

盯着缓缓合起的电梯门,翅膀长出一口气,头靠玻璃轿厢上,直直地盯着显示屏跳动的楼层数字。下到一层,电梯门开,他维持原来的姿势站了片刻,上前一步按下15层。

像是算准了他会来,翅膀才从电梯出来,就看见走廊尽头一个高大的男人低头敲了敲手边那扇门。哪吒小鬼很快从房间里出来,掐腰站在门口指着翅膀,“你不是让我滚蛋吗!”

翅膀从他身边经过,“给我整杯凉水。”他刚才紧张个半死,冒了一身汗,口渴得厉害。进门找了个沙发一屁股坐下来,“越凉越好。”

两只纯白马尔济斯看见生人进来不躲反迎,有一只还绕着他裤脚打转。

翅膀警惕地大喝:“去!”小家伙们呜呜两声,退后几步。

哪吒将水杯放在他面前茶几上,惊奇地看着那两个不敢靠前的小狗,“它们除了良舅还没怕过别人。”

“狗仗人势么。”翅膀拂去沙发上的狗毛,坐下来,“因为你怕你舅,它们当然也跟着怕。”

“你的意思是我也怕你喽?”他不服气。

“起码我不怕你吧?”翅膀将水喝光,拿冰凉的杯子当退热贴,贴在眉心位置。眼珠向下盯着那两个晃来晃去的小动物,“你不会抱着它们俩去要饭吧?”

哪吒点头,蹲下来摸摸戴蝴蝶结那一只,“漂亮吧?赛级名犬。”

“靠,没让人抢了啊?”抱着几万块一只的纯种狗去装可怜。

“谁敢抢我!”

“也是,外边那么些大块头跟着呢。”

“人家叫阿肌哥。”哪吒嘻嘻笑,“肌肉的肌。”

啊,这命名方式他喜欢,翅膀撑着额角,“那你就叫我帅哥吧。”

“少来。”哪吒干呕一声,“你到底叫什么嘛?”

“万马奔腾的第二个字,慧眼独具第一个字,明辨是非最后一个字。”

哪吒眨着眼,“马慧非?”他说得好复杂啊。

“反应速度还可以嘛。”这都没弄迷糊。杯子放回茶几,翅膀打算闪人,“看完狗了,我走啦。”

“等等,还有话要问你。”哪吒抱一只小狗坐到他旁边,另一只眼气地跟过来,在他脚边蹭着。“你和良舅谈什么?”

“你舅没说过,大人的事,小孩别打听?”

“换成别人我还不问。”哪吒轻哼,拧过头来上上下下看他,“你不要得罪良舅。”

翅膀微微诧异,“小屁孩儿懂什么?”

“就是懂啊。”他靠在沙发里,自负地拨弄下前额的流海,“有麻烦记得来找我,因为只有我可以替你跟良舅求情。”

说来说去就是小孩子爱显摆,翅膀笑道:“真不好意思,我自己活着出来了,没给你表现机会。”

哪吒笑得残忍,“现在还是正月,良舅在戒斋。以后就难说了。”

这小鬼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但懂得也未免太多,那吉良做事都不避讳他吗?

“而且他没说吗?‘天佐好像还蛮喜欢你的’。”

“哦~当着他面儿让我来看狗,是这个意思。”

“哼!惭愧吧?你态度那么差,我还对你好!”得意地扬起下巴,却在对方脸上没找到一点感激,自讨了个没趣,怏怏地轻踢下脚边的小狗,“公主,咬他。”

“你别让它送死。”声音自翅膀狰狞的口型中发出。

那狗颇识时务,眨着两只大眼睛看他,并不出声。

“真没用。”哪吒又踢它一脚。感叹,狗真的是怕恶人。

“叫什么?公主?”翅膀指他怀里那只,“这个叫王子啊?”殿下听了还不得急眼。

哪吒大笑,“本来想这样叫啊,殿下死活不同意嘛,就改了。现在叫阿哥。”

“还有满族血统?哈,那就不纯了,在我们家那儿叫二串子,不值钱。”

“你家是哪里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领你去还太远。”

“切~沈阳、大连我都有去过。你是黑龙江的吧?”

翅膀赞赏地看看他,“小子有点见识嘛。”

“什么小子小子的,难听死了,我叫哪吒。”

“啊,哪吒!你上几年级了?”

他哼了哼,“三年级。”侧过脸颊在阿哥身上蹭蹭。

翅膀抓抓脸颊,嫌弃地看他跟狗亲昵的模样。“你放假无聊就窝在家跟狗玩吗?要么就去抢劫诈骗,出去找同学玩玩多好。”

“哪会有同学敢跟我玩啊。”既骄傲又无奈的一句话,哪吒倒似乎习惯了,只是简单表述,没带多余语气。

翅膀想到他说起家人过世时,用词也是冷静直白的,丝毫不觉得是件伤心事,大概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这个事实了。三年级,也就十岁大小的孩子……翅膀摇摇头,耐心也多了起来,挑他喜欢的话题问:“你还养了什么狗?”

“约克夏、西施、还有一对蓝色哈威那,很罕见的。不过还是最喜欢阿哥和公主了。”

翅膀的视线落在公主戴的那个小蝴蝶花上,“男孩子家,怎么净养些小型犬啊。”

哪吒锁着小眉毛,两只眼睛和怀里的阿哥一样呆,“我是女生啊。”

酒吧玻璃门大敞四开,小晋放假前挂在门上的一串水蓝风铃叮当轻响,翅膀走进来,把门带上,“啥天儿啊敞个门!”

丁凌在吧台里,闻声抬头。

他对面的人穿着背部有老鹰标志的皮夹克,转过身一双狭长的眼睛冒着邪火。

翅膀咧嘴笑道:“我二哥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到了!”

“没你快!”于一脸色像脱水蔬菜,“你跟去抢爹似的,扒个眼睛就走,我昨天千叮咛万嘱咐的,都他妈进狗耳朵了。”

“你看你这爆脾气。”即使是最好的哥们儿,也难得听于小锹一气说这么多话,可见一肚子怒火烧得正旺。翅膀不敢再拱他的火,打着哈哈坐过来,“刺儿呢,咋没领着呢?”

“我来玩儿的啊?”盯着他的笑脸,于一心里石头总算落下来,音量也没那么高了,“再说全来了,家里那些大人谁对付?”

“呵呵,还是二哥想得周全。”他一味说好话哄人,手搭住丁凌的肩膀,“你们认识没呢?”

“蕾蕾介绍过了。”

“他俩来机场接的我。”

“对啊,时蕾呢?”翅膀四周看。

二楼护栏前,他要找的人手撑着拖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翅膀笑得温柔。“下来。”

总算搞清楚翅膀去找殿下的原因了,时蕾不免为自己一整天的担心叫不值,“你有主意了不说,看别人着急爽啊?”

“没有没有。”翅膀连忙否认,在他看来时蕾急眼比惹上黑社会还可怕。“今天早上殿下电话里说‘你敢来我就跟你谈’,我才临时想出来的主意。我和殿下本来就不是对头,我明白他的想法。他要是真想用那吉良的势力,一开始就用了,不用费这些洋劲。说穿了不就好面儿吗。”请将不如激将,尤其是殿下这种争强好胜的人,求他没用,打又打不过。“他喜欢迂回手段,放着现成的财势不用,我就陪他兜圈子。想拿钱砸我,爷这体格,少了可砸不倒。”

丁凌仍为他捏把汗,“他要真把念念给你了,怎么办?”

翅膀挥手,“不可能。要就是殿下那不好说,那吉良干那么大买卖,怎么可能同意这缺心眼儿的条件。”

“你还知道!”于一听得烟烧到手指头才回神,匆匆掐了烟。“你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就算殿下让你将住了,那吉良在旁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玩什么把戏?”

“看出来又怎么样?一个飞石还入不了那先生的眼。殿下都乐意跟我赌了,他不会说什么的。这是殿下的事,我就跟他殿下解决,他想让我跟那吉良过招,我不上他的套。”就像之前对时蕾说的:再危险的东西,不去碰他,基本是能保证安全的。所以这场不得已而为之的谈判,翅膀从一开始就没想挑战那吉良的任何脾气。

时蕾杵着筷子听的发呆,被翅膀哏咄了一句“快吃”,回过神,抬头问他:“那小孩儿是不是帮你说话了?”

“她能说上什么话!”翅膀不爱提哪吒。那个雌雄莫辩的生物,毁了他慧眼的金字招牌,是他这辈子的耻辱。“这又不是演电影,你以为关键时刻来个人说句话就能把剧情反转?”

于一看他眼神闪烁就觉得不对,“你嬉皮笑脸的,是不是还有什么没交待的?”

翅膀茫然,“还有什么?”倒杯酒仰头干尽,咂咂嘴,笑道:“你们放心吧,这个事本来也没多严重。是殿下把它给搞复杂了。他这么想得到飞石,不就是要执行他那个酒吧街的规划吗,我配合他不就得了。我又不会把飞石开成校园小卖部,是不是?”

于一不动声色,“你告诉你录那么盒找病的磁带干什么?”他最介意的就是他这个举动。

“啊——”对着紧盯自己的三双眼睛,翅膀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早把那玩意忘了,但是不说,又怕他们担心,胡乱编个理由,肯定唬不住于一。想了半天,还是老实招了,“那时候不是还没好办法吗……”推推镜架,以手挡住视线,拼命给于一打眼色。知道这话的意思瞒不了他,只希望他别挑开来说。

于一咬牙,“你他妈这是作大死呢。”瞥下时蕾,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压着嗓子命令道,“赶紧把它处理了。”

他绝对想过要拿磁带去威胁殿下,也明白风险多大,根本就已经有了做亡命之徒的打算。于一想想就后怕。这货打小胡来惯了,大事上虽然有分寸,但脾气一旦被激起,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确实,争个酒吧,抢个地盘,对那吉良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事。可如果让他知道,这小子之所以敢有恃无恐前来与自己谈判,是因为得了那么份机密录音,后果很难预测——不论录音内容是否真能对那吉良构成威胁。

身怀利刃的,总是易起杀心。

于一眯着眼睛瞪他:你就算捡条命,马慧非!

翅膀搓搓胳膊,“这么他妈冷呢!”把挽到手肘的袖子放下来,一边又偷偷以口型对于一说:闭嘴!

时蕾嚼着菜,看着对面的于一,没来由地觉得他脸色比翅膀回来之前还难看……

丁凌是浑然不觉,彻底松了口气,“我也没想到那吉良还蛮好讲话的,看起来传闻有点夸张了。”

于一看他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翅膀就没那么给面子了,“你太天真了,小大夫!”

大部分的武器,破坏性越大,稳定性反而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