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一片阳光灿烂,绿油油早春3月让人心旷神怡,与冰封阴霾的M城像两个星球。
刚开学没什么学习任务,倒有忙不完的学生活动。从上学期就开始筹划的GIS应用技术高校邀请赛,进入比赛阶段,时蕾主管外联,忙得新陈代谢旺盛,迟了半个月的老朋友意外到来,狼狈之余十分庆幸。给杨毅打电话说是诈胡,小丫头很执着:“可能你折腾流产了……”
酒吧那边翅膀折腾得更欢,忙着给飞石铺道,工商公安文化,连检察院都趟了一遍,有熟人的直接塞钱,不认识的就先喝几顿酒再塞钱。投其好不如砸钞票,点炮上庄速战速决,实在又简单,他现在是能用钱办了的事,绝不肯多花一分心思。“马克思说了——正常渠道解决不了的问题,完全可以靠货币来解决。”
时蕾哲学学得不太好,“马克思说的?”
翅膀笑笑,“马慧非说的。”
就目前的中国来讲,除了让磨推鬼之外,真就少有花钱办不了的事。翅膀没怎么费力就打好了地基,顶多就是喝吐了几回,然后就把全副心思都放在怎么招揽客人上。
时蕾想退了学生会的工作,在酒吧帮帮他,没想到系里评奖学金,上学期差点挂科的她,竟得回个二等。丁冬和小晋到酒吧一宣扬,奖学金全给大伙打了牙祭,还倒添了不少。翅膀美滋滋味地吃着白食,坚持不让她辞去副主席的差事,“你在这儿也是瞎忙和,不如溜须溜须学校领导,还能赚个钱捂的。”时蕾没听他那些,毅然向主席递了退职申请。徐诗谣没批,又给她从团委调了一个干事,说你再帮我一个学期,下学期我大四了,你跟我一起退。话都到这份上了,时蕾也再说不出推词,反正多了个人可支配,好歹也腾的出空来。
没知没觉就是一个月。最近夜里掉了点毛毛雨,跟着连日不见太阳,和平路笼在云里雾里。殿下的酒吧风情街已初具规模,几个主题店缤纷亮相,电视纸媒街头广告大肆宣传。眼见飞石刚起色的生意,因着捣蛋天气和捣蛋王子又冷清下去,翅膀这呆子还乐呵呵地跟去人家店里蹭吃蹭喝,浑不知愁。殿下偶尔经过店门口,言语间极尽落井下石,得到以小米为首的服务员们全体白眼。翅膀晚上拿个小本子写写画画,时蕾问他干啥,他说记账,在纸上接着写:殿下今儿路过门口又瞪我一眼……
月末关西清账报税,算上跑路子送礼请客的开销,利润竟跟去年最火的一个月旗鼓相当。又一顿好查,都是正常营业所得,没有成本注入。想起翅膀从秦川回来说过的那番话,时蕾多注意了一下客人。天气不好,学生出来玩的少,但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新面孔源源不断,点的都是些洋酒高档烟,出手宽绰,也少有人要折扣。以前一桌小十人,花个几百块,喝到后半夜;现在一桌三两人,消费上千,没两个小时就走人。从人数上来看是萧条了,但是桌桌高质量,翻台又快,细算流水,大爆满。马老板平平静静一张脸听着报账,时蕾看他,颇有点谈笑能用兵的意思。
遥想周郎当年,酒过三巡能辩曲误,翅膀这人虽不识音律,她却信他能跟周公谨喝个三巡又三巡,把人喝到分不出弹的是琴是弓。
不过,常言道:山得山多终遇虎。这位酒仙儿自从有一次遇着对手,喝得两败俱伤,回来大吐一顿之后,不怎么落下了胃病。被丁凌强拉去做检查,做胃镜喝钡餐造影,整得他好几天瞅人都没好眼色。验完也没查出来什么毛病,开了一堆药回来,总想不起来吃,夜里疼醒了,一把一把吃阿斯匹林,谁也说不听。时蕾气得连着好几天不去酒吧,就想任他自生自灭得了,又放心不下,从网上搜了一些养胃汤的方子,趁他在前厅忙和的时候,偷偷去后屋炖汤,结果被他逮个正着,连哄带逗地把人扣下了。晚上疼得顺脸淌汗也不敢吃止痛片,搂着她信口胡诌:“我就是在你面前装熊,让你心疼,不信你让小大夫查药片,看我吃没吃。”
时蕾当真拿了药让丁凌去查。丁凌也不愧是干啥都有数的人,翅膀立马被打回原形。没一样对量的,阿斯匹林用太快,其它的连三分之一都没吃到。丁凌记得,医生根本没开止疼药。时蕾当时掉了脸子,“马慧非你是不是玩呢?”
他笑嘻嘻地保证,以后定上闹铃,按时按量吃药。信誓旦旦没坚持两天半,又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半夜锁好前厅回来吵吵饿了,时蕾翻冰箱没什么吃的,打了俩鸡蛋炒饭。他吃了几口就说饱了,把剩饭放进冰箱,不一会儿很主动地吃药,看就知道是胃疼又犯了。
炒过的饭硬,本来就对胃不好,时蕾看的心疼,打算第二天去超市买些养胃食物存着。清晨醒来,就见翅膀捧着那碗饭,正仰头看电视新闻,音量很小,他又看得全神贯注,还不知道身边的管教已经醒了。
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时蕾心里发狠,你愿意吃凉的就吃吧,她正好不用费劲了。
翅膀做贼心虚,想在她看到之前把饭吃完,低头猛刨着,一只手无声伸过来,夺去那碗隔夜饭,重重放在桌上。扭头迎上她那看绝症病人的眼神,翅膀头皮一阵麻。
他手里还攥着筷子,下巴上沾了两颗饭粒,镜片下的眼神闪躲,完全是知错故犯,被捉了现形的孩子模样。时蕾叹着气缩回被窝里,心想当妈可真不容易,脑海里小蛮子的身姿瞬间变得圣洁起来。
“你醒啦亲爱的!”他选择把刚刚那幕当无影戏处理,兴冲冲地俯下身子索早安吻。时蕾推着他额头,摘下饭粒让他丢掉。他嘴一张,把犯罪证据吃下了肚,给她来个死无对证,一双冰凉的手钻进被子下面**。
“黏乎个屁!”时蕾没给他好脸。
“猫宝儿~”他堆满了笑容,自背后将她抱紧,“起来做饭吃,我要饿死了。”
她冷笑,“瞅胃口不像要死的人,扒个眼睛擂杠尖儿一碗凉饭。”
“我不死,为了你,我要坚强地活下去。”
“没轻作死!”
“我饿得胃抽抽心突突脑袋嗡嗡的,不吃真能死了,咱家也没有别的吃的!”他把过错推到她身上,声音也渐渐有了底气。
“滚吧你。”对着横在胸前的手臂用力挠下去,“能找着饭,找不着锅热一下啊?”
“人家不是怕吵醒你么。”他妈的,疼死了!这只心狠手辣的猫!
时蕾身上汗毛根根耸立,“翅膀你再少跟殿下一起混,我觉得你就快变了。”二目桃花,性感薄唇,妖娆气质,现在还开始发洋贱……
他低笑,在她后颈上咬了一口,把人放开。
“今天没有课吗?”她擦去脖子上的口水印问道。
“不用去。”
就是有课呗。“好好的旷什么课?”他这个月难得安分,一般都不担误课,约人吃饭办事,也都挑自习时间和假期。
“今儿有贵客到。”他望着天花板眼珠骨碌碌转。
“什么贵客让我们当家花魁亲自招呼?”这么近看,仍是觉着他漂亮得过火。
翅膀二话没说,脱了衣服扑上来。
“别闹别闹,”她连忙拿被子蒙住身体讨饶,“不去就不去吧,那你去打游戏还是出去吃早饭,别闹我。”
“不去,冷。”他把她包在被子里,闷死这个坏嘴女人。
时蕾从里面挣出来,拂了拂乱发,“那你好好躺着,拿本杂志来看。”
“我拿来你给我念。”他望着她的眼睛要求。
“你不识字是吗?”
“是。”
“脑子里面全是草。”
“全是你……”他捧着她的脸,唇像蝴蝶一样在她额际脸颊轻轻翻飞,惹得她咯咯发笑。“乖,别动。”他呢喃着吻她,舌尖勾勒着她诱人的唇型,顽皮地与她的舌齿嬉戏。
这家伙实在是个调情行家,时蕾感觉神智被他吮食干净,只能跟着他的节奏深深浅浅地呼吸。手绕过他**的肩背,摸到一块凸起的皮肤,心脏缩了缩。“刀疤?”她问。
他的唇在她颈间停了一下,“嗯。”又继续吻下去。
“你干什么去惹那种人?”他那么怕疼,被人砍了这么长一刀,还不得昏过去,“傻~”
他惩罚地用力咬她胸前的敏感,“影响性趣。”
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二人出门时已经是烈日当头,时蕾下午有课,拖着他拐去学校门口那家快餐店吃午饭。翅膀对这家厨师的记忆力总是很头疼,每次点干炒牛河的时候,都嘱咐人家别忘了放牛肉。靠窗的位置被人占去,时蕾选择视野开阔的门口餐桌坐下,翅膀现在无所谓,他已经饿得快吃活人了,河粉送上来吃了两大口,才想起来对盘中的仅有的两块牛肉碎渣挑三捡四:“喂猫都嫌少。”
时蕾闲闲打望,等着她的咖哩饭,。
一礼拜没有这种大晴天了,路上行人多了起来,有些和翅膀一样不嫌冷的,已换上了短袖。时蕾还穿着薄毛衣,她比他滞后一个季节。餐厅生意不错,大多是学生和写字楼的午休人员,也有其他过路的,像刚刚进来这个,一看就知道不在以上两种用餐类型之中。
这人的打扮很奇怪,凌乱黑发,一条桔色三角形面巾蒙住口鼻,面巾下角还绣了只小螃蟹,穿着层层叠叠设计复杂的亚麻色上衣,帆布裤子,磨砂皮的大头短靴。不只时蕾注意到他,屋里抬头看见他的人也都多看了两眼。他露在外面那双细溜溜的单凤眼一扫,看到离门口最近的时蕾,直朝着他们这桌走来。
时蕾觉得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想,想起了飞石后屋摆在书架上的陶瓷关二爷。翅膀还在往河粉里面拌醋,嘟嘟囔囔地苦寻牛肉的去向。
蒙面怪人走过来,大咧咧在时蕾放背包的椅子上坐下。
翅膀不满地抬头,看清没礼貌的拼桌者,笑道:“人家回来都溜光水滑的,你瞅你穿得,跟稻草人儿似的。”
蒙面怪人嘿嘿一笑,眼睛弯成两道细缝。
时蕾听见声音,惊呼:“李柏松?”
“嗨~”李柏松拉下小螃蟹面巾,笑脸敢跟太阳比灿烂,“朋友们你们好吗?”
“你怎么回来了?”惊讶之后是掩不住的喜悦,伸手去拉他面巾。“戴这东西耍酷啊?”
翅膀挡住她。“戴上。”他对柏松说,“别害人。”
“我还要吃饭呢。”柏松抗议,还是提上面巾。
时蕾不解地眨着眼。
翅膀喊来服务员,替柏松点餐:“跟我一样,洋葱炒河粉。”
服务员看了一眼,“先生这是牛肉炒河粉。”
“可敢说!”他翻着犹剩半盘的河粉,“牛肉在哪呢?”
“就这个再来一份。”时蕾打发走脸红的服务员,认真地问柏松:“你犯事啦?干什么蒙着脸?”
“时蕾,”柏松压低声音,磁悉悉的让人心痒,“你知道非典吗?”
“传染性非典型肺炎,是中国广东省首先发现的一种新的疾病, WHO于3月15日将其名称公布为严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病原体不明、持续高热、干咳,X光透视呈现阴影占据整个肺部,使用各种抗生素无效。飞沫传染……”报纸念到一半,丁冬惶恐地回头盯着时蕾,“有潜伏期……”
“看我干什么?”时蕾不爽。
小晋捂着嘴巴,“你要不要潜伏期过了,再回寝室?”
“来不及了。”时蕾抱住她,惹来长长一声尖叫。
“可是我好怕死啊!”何香晋真的吓坏了。
“哈哈!”时蕾拍拍她的脸,“放心,柏松回来在隔离区住一个礼拜了。”
“可是潜伏期最多有18天的。”丁冬话一出,尖叫声又起。
一个小白猪砸中噪声来源,“要死啊!”不良少妇吹着没干透的指甲油朝她瞪眼睛。
何香晋马上不再发疯,捡起许泽抱在怀里,小声对时蕾说:“那我们去看柏松吧。”
“你不怕死了吗?”时蕾逗她。
丁冬很理解小晋的心思,“走吧,跟阿不在一起,也不见得更安全。”
时蕾努力表现着不刻意,“邢影?”
“我怕死。再说我约了人。”邢影起身,舒服地抻个懒腰,“好漂亮的星期天……”
“今天是星期六。”何香晋纠正。
“滚。”
“你看她呀。”小晋好委屈。
“看也没用,”丁冬爱莫能助,“我也打不过她。”
还没到营业时间,店员们已基本到齐,说说笑笑在收拾店面。翅膀坐在一只高脚凳上和丁凌说着什么,看见620们来了连忙招手,“邢儿呢?”
“约会。”小晋永远不分场合地说实话。
“呵呵~”丁冬捂着她的嘴干笑,“孩子小不懂事儿!”不过也有一半是成心的。
柏松在一旁的沙发里调着吉它,嘴里低低地不知在唱什么。
翅膀看他一眼,“别哼哼了!”又喊来关西和小米,“过来我说个事。冬和小龙人你俩也听听,有任务。”
何香晋丁冬正襟危坐。
“开个小会儿啊。关于酒吧未来几个月怎么做,我跟丁老板刚才碰过了,再跟大伙商量商量。”翅膀直接进正题,“别看现在殿下那边雷声大,不担误咱家来钱。柏松也回来了,可以带舞场。旁边学生都是老客源了,基本稳得住的,主要是店里这些生脸,来个一次两次的,再就不来了,怎么回事呢?老板长太帅了看着来气吗?”一片笑声中,自己也跟着笑起来,“来,都分析分析原因吧。”
柏松漫不经心擦着弦,转圈看了看大家讨论,想开口,又犹豫。丁凌在他对面,递了个鼓励的眼神,柏松大胆猜测:“是不是觉得出入都是学生,档次不够?”
“档次不够说对了。不过跟客人没关,是咱自己缺乏有档次的产品。”翅膀转进吧台里拿出厚厚一沓五颜六色的宣传单,“我收集了一些S市老牌夜场的资料,你们看看,飞石跟人家比差在哪?尤其是学知路那几个火的店。”
几个人聚在一起传阅,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这个是什么饮料?”小晋指着传单问,“奶茶吗?还是冰淇淋?”
大家都笑这孩子眼里除了吃啥都看不到。翅膀倒难得耐心,“下边不是写名了吗?”
“什么啊?极光,魅炫夜舞,黑森林……”
柏松听出来了,“噢——”
“鸡尾酒。”翅膀弯腰敲敲小晋的单子,“几个叫得出名的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调酒。酒水是最出利润的,洋酒更是,这点不用我多说了,都知道。一直以来因为学生的消费水平有限,这块业务我没太重视起来。现在殿下把广告打的满城都是,很多人特地找过来玩。总泡夜店的人,猎奇心理重,越陌生越新鲜的环境越好玩,不过一旦把陌生混熟悉,没有真正吸引他的东西,肯定会换窝子,也可能回原来玩得不错的旧场子去了。这阵子看下来,显然飞石吸引力还是差了点,留不住人。”
关西和小米对视一眼,小米问:“殿下那几个店人还是挺多的。”
翅膀点头,“他有他的人脉优势,而且他更热衷于搞舞场。飞石店面有限,舞场做不大,就不如把酒吧做专业了。去年我跑过不少酒吧,发现很多店位置并不好,但是不少人大老远的开车去,都是回头客。前阵子和小大夫又出去转了几圈,跟人一聊,才知道这几个店的调酒师,整个圈里都有名。人家调那酒,你喝了能知道大致是什么东西,再换人一调,味儿就不对。”
“比例不同嘛。”
“是不是还有什么独特配方?”
“肯定要有的呀,不常喝大概喝不出来的。”
“西西以前在念念看过人家调酒吗?”
“看是看过,但大部分只认得颜色……”
一时间七嘴八舌,翅膀也不制止,点了根烟,一肘撑在吧台上,闲闲靠着。
时蕾坐在他旁边,吧凳转了半圈,又转回来,偶尔面向吧台里面,若有所思。
翅膀好奇,“想什么?”
“再加个人,吧台里面站不下吧?”她跟他去过几个店,最少也有两三个酒保在吧台里,飞石现在的吧台充其量就是个收银台,她和关西两人在里面刚好,再多一个人都转不开身。
“肯定要重做一下,酒架也得再扩大起码一倍。”翅膀笑笑,他还只是动了个念头,她就已经想到要怎么去实施,这就叫支持吧。
“调酒师找好了吗?”
“还没。倒是有几个认识的,这阵约过来试试。你们都留心看看哪个回头点单的多。”
一个服务生举手推荐,“我有个同学是调酒的,他以前在念念做过学徒。”
“让他明天过来。”翅膀直接给开了绿灯,“要真能把这个做起来,再来几个殿下,咱家也不惧。再说还有柏松这块优势,趁着这会儿他回不去广州,多卖几场,打打名气。”
柏松双手合十拜拜他,“抬举抬举。”
翅膀点点头。“还有,上礼拜总坐楼上4号桌的那桌,小贾有印象吧?那个光头胖子的那一伙人。我打过两次招呼,听他们说好像是时尚杂志社的,写些潮流饮食之类的,回头联系他们过来拍点照片、拟个软文在杂志上登一登。这事儿你盯着,他们再来想着找我或者丁哥,都没在,你就自己跟他们把我意思传到,完了把联系方式留下来。记住没?”被点名的人领命,他又转向两位小朋友,“你俩也别没事儿上网就知道玩,安排你们个任务,课余时间搜一搜本地那些吃喝玩乐论坛,在上面发贴子宣传宣传。这种事有一个人看到了想来,就得带几个伴儿,一传十、十传百就做开了。课余时间啊,别拿鸡毛当令箭,期末挂科了我可不负责。回头哥给你们一人配个电脑。”
“还要请我们吃饭。”小晋说。
“行。”翅膀爽快答应,“再给你配个饭桶。要说的基本上就这些,我一个脑袋想再全也有漏的,还有谁有什么想法,可行不可行你先跟我说,我来拿主意。反正就是这么一间屋子,地方,店好了大伙都跟着好。”说到最后,露出坏人面目来,“你们想不想看,殿下守着他六家店,可拿咱们还是血招没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