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殿下,还有位小贵客。翅膀愣了一下,“那天佐?”还抱了个小狗崽,“你这么晚来干什么?”
“良舅出差,我这几天跟殿下住。”说话时看的却是他身后的时蕾,“嗨~我们以前见过?”
时蕾看看翅膀,讶然地指指自己鼻子,“没见过啊。”
“路口给过你钱吧?”翅膀不着痕迹地挡住时蕾,瞪了哪吒一眼,色胚!马上想到她是个女孩儿……女孩儿也是色胚,她们家有同性恋的基因。
时蕾看她穿戴打扮,要不是翅膀说过她是那吉良的外甥女,她还以为这是个男孩呢。
翅膀用脚勾只凳子,在殿下身边坐下,“把她领来干啥?”
“她非要跟。”殿下青着脸,“一大早就缠上我!”
“哦~”翅膀暧昧地拖个长音,脑中出现一副他和那先生燕好被小鬼撞破的下流画面,欣赏地向哪吒眨眨眼,“你不上学啊?”
“非典嘛,良舅不让我去学校。”哪吒很无奈地摸摸怀里的小狗,冲调酒师微微笑,“麻烦你,邓波儿。”
翅膀嘱咐:“记殿下的账。”
“小孩儿喝酒不好吧?”时蕾坐到她对面,“你上几年级了?”
“初三,夏天就要读高中了。”哪吒有点得意地回答,并告诉她,“秀兰邓波儿不是酒。”
时蕾没敢质疑她的学历,小孩子都怕人说自己长得小。
翅膀则毫不客气,“你吹个屁!”上次还跟他说三年级呢,初三?扭头问殿下,“她几岁?”
“14吧。”殿下不太确定的答案惹来哪吒瞪视,连忙补充一句,“她跳级。”
就算是14岁,也长得太小了点,看上去顶多十岁出头,杨毅那个早产儿发育已经很节省了,到十三四岁起码也有个初中生模样。时蕾盯着哪吒那颗大大的脑袋,心想可能南方人骨架小,殿下也才一七零左右。不过这孩子的智力没得说,时蕾夸奖她,“真厉害啊,翅膀14岁小学还没毕业呢。”
翅膀笑骂,“你可真不浪费每一个能糟贱我的机会。”
“翅膀?”哪吒看看他,所以马会飞?她咧开小嘴,举起手里的小狗,“这个送你,翅膀。听殿下说你病了。”
翅膀示意时蕾接着,“孩子真懂事,特地整个狗来给哥补身子。”
哪吒赶紧护住小狗,“不是给你吃的。”
“那我要它干啥?抱回去吧。”
“养病的话会闷,它陪你玩啊。”哪吒抓抓狗脖子,“我特地挑了短毛犬给你,不会落毛。”
“那也不要……”见时蕾伸手要接,他赶紧警告,“你要你自己养啊,别放我屋。”
时蕾没理他,抱过小狗。小东西瑟缩了一下,呜呜两声,大眼睛望着新主人,粉色小舌伸出来舔舔她的手背,令人莞尔。
“它喜欢你。”哪吒欣喜地低叫,“我中午喂东西它才肯舔我,现在主动讨好你呢。”
“这孩子好像卖狗的。”翅膀跟殿下低语,“她要硬塞给我,回头你搭搁帮我卖了,我可不养。这狗能值多少钱?”
“两千七百块,早上刚买的!”殿下没好气。
“两千七买个鹿犬?!”
“她赖着一定要买,人家当然趁机抬价。”
“给她告她舅。”翅膀坏心眼地支招。
殿下冷哼:“那先生的话,两万七也会买给她。”
翅膀傻眼,那不就折到手里了吗?两千七肯定卖不出去了,上哪再找哪吒这种大头鬼去!
时蕾朝关西要了块鱼片送到小狗嘴前,它的小鼻子谨慎地嗅啊嗅,张嘴去咬,鱼片有点硬,它吃得费力,抬起两只前爪撕啃,憨态可掬,几个女生围着它哈哈笑。翅膀一副惹上麻烦的表情。
“不要摆那种脸。”殿下递给他一根烟。
细细的薄荷烟,翅膀看一眼,“不抽。”掏出自己的烟点着。
“真没礼貌!”殿下教育他,“别人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你,不管你喜欢不喜欢,起码要心怀感激才对。”
翅膀听着他话里有话,再看哪吒和即将属于自己的狗,怎么也感激不起来。
时蕾在翅膀和鹿娃娃的口水吻中醒来,不满地翻身,“你俩真能起大早……”
“你给我滚下去!”大手一拨,小鹿犬哀嚎一声掉到床下,翅膀抱着时蕾,嗲声道,“你不是要去上实验课吗?起来吧,早去早回,我领你上街买好吃的去。”
“跟我说生日快乐。”
他亲亲她,“生日快乐猫宝儿。”鹿犬爬上来,被他捉住,“来,姑娘,给你妈拜寿。”它没听懂,险些又被无情挥走。
时蕾一把抱住它,仰头冲它爹说:“我要吃煮鸡蛋。”
“你舒克大叔给你做冰淇淋,要什么煮鸡蛋。”
“呵呵…”什么台词?
“快起来。我送你去学校,完了拐去跟小大夫侃一会儿,等你下课。”
她立刻精神了,“你要去医院?”
“医学院。他说今天回去看他爸妈,晚上来给你过生日。”轻嗤一声,酸溜溜地,“送我出院没空,给你过生日有空。”
丁凌解释:“今天刚好有假期。”
“不说人手不足吗,放什么假?”翅膀斜眼,解释还是掩饰啊。
“人手…怎么也是不够用的。”丁凌不看他的眼睛,“天气不错,出去坐坐,跟你聊几句。”
天气真的不错,云淡风轻,天蓝如洗,几朵云像是浮在上面的白色泡沫。十二区南角,植物繁茂,整片的大波斯菊蓬勃怒放,颜色饱满,美得肆无忌惮。都说人淡如菊,曰:花之隐逸者。说的肯定不是波斯菊,这花太招摇了。
翅膀走到长椅前坐下,手搭在椅背上,转身向后看这些花,蓦地有感而发:“我以前陪时蕾来过这,她上楼去找人,我在外边看花,就发现全S大属你们学院花开得最好看。”
“花开的好吧?你知道为什么吗?”丁凌站在花坛边,忽地邪恶一笑,告诉他,“我们解剖用过的尸体,都埋在这里做花肥。”
翅膀倏地出溜下了椅子。
丁凌哈哈大笑,一惯斯文的五官显得孩子气。
“妈的,别吓唬我。”翅膀狼狈地瞪他,“心情挺好呗?”
“天气好嘛。”他手插口袋,表情悠闲,满眼纯正明艳的颜色,舒缓了连日深灰的压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第一次看到蕾蕾是什么时候?”
“呵,”翅膀冷笑,“我不是太想跟你谈这个话题。”
“是春天的时候,波斯菊还没开,只有一个一个小苞的花蕾。风蛮大的那天,我坐在这椅子上看书,她在我面前经过,围巾被风吹起来,打中了我手上的书,我一抬头,看到她在笑。”说完了,他看她的男朋友。
翅膀的脸色跟这唯美的画面很不搭调。
丁凌不怕死地再补充:“一见钟情。”
翅膀忽然浑身发冷,“你啥意思?”
“没有特别的意思啊。”丁凌不解他戒备的模样。
“你是不是想把我埋在这下边当花肥,完了去抢我媳妇儿?”他敲敲上臂的肌肉,“别怪我没提醒你,动起手来你绝对不灵。”
丁凌啼笑皆非,“你真是…”
翅膀也笑起来,“说实话,在追她的那帮驴马乱子里,我就跟你对脾气,真劝过她跟你。结果你也不争气,突然又不追了。”
“怎么不说你横插一杠。”
翅膀拨拨耸立的头发,左顾右盼,没说可话。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事实上,因为对手是你,我决定放弃了。”
“哎妈,夸得我这不好意思。”
“你跟我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你不觉得吗阿非?我所受的教育:理性,线性,中规中矩。生活平静又单调,从来不会有太大的喜怒情绪,甚至也没什么朋友。而你,文科生,法律系,能说会道,朋友一大堆,很明白现实,很知道自己要什么,生活变幻无穷,充满故事。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活里,会出现你这样的人。”
翅膀摇头叹息,“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丁凌推推眼镜,对他的没正调不以为意,“与其没胜算地做战,强求一份得不到的感情,不如和你做朋友。”
“精明。”这账算得鬼啊,翅膀暗暗佩服。
“嗯,当初如果让我自己选志愿的话,我是想学商科的,会比现在更精明。”
这话让翅膀颇觉意外,“我倒看你天生就是吃医生这口饭的。”
“这叫干一行爱一行吧。”
“未必。有些人当一辈子医生,不见得有医德。”
“我父母都是医生,他们对病人比对我好。小时候无法理解,真的不能理解,病人重要的话,为什么还要我呢?生下来冷在一边好玩吗?后来我按他们的意思也学了医,从不甘愿的学习,到开始接触病人,好像慢慢的,也懂了父母的想法。”
翅膀静静地听他的话,没有插嘴,隐隐觉得将要谈到一个惊心动魄的话题。
丁凌从上衣口袋掏出个小盒子,扔给他,“这个帮我交给蕾蕾,替我说句生日快乐,抱歉,她的生日会我不能参加了,等回来再单独请她吃饭。”
普通烟盒大小,米色软皮外包装,有世界地图的图案。“什么东西?”他晃了晃,好像是首饰,好奇地要拆开,被制止,暂时做罢。“你要去哪?出国进修?”他乐观地猜测。
“你刚刚说到医德,现在这种时期,一个有医德的医生会去哪?”
“别犯傻!”翅膀攥紧了盒子,“医德不是这么表现的。”
“为了切断传染源,确诊病例要转往市郊隔离区,现有的医护不够。医院和学校商量过了,征求我和其他几个实习医生意见,凭我们自愿。”他摘下眼镜,微微眯起的眼中有焦点不清的坚定,“我想,刚好赶上了,不去经历也蛮遗憾的。”
时蕾的生日礼物装进兜里,翅膀站起来,活动活动腕关节,“我把你打晕拖走,能不能阻止这种自虐行为的发生?”
“不要闹。”丁凌目露惊慌,知道他干得出来,“除非你让我在这场灾难过去前一直晕着。”
可这场灾难要持续多久呢?翅膀泄气地放下手。“你幸好没学商,做生意有你这种倒贴的想法得赔死。”
“在商言商,行医就为医嘛。”丁凌松了口气,“过了今天再告诉蕾蕾,我不想她过不好生日。你们两人的命,我都救过,应该相信我,而我相信科学,我只是去工作。”
“你爸妈不反对?”
“是他们让我选择做医生的,哪有医生被疾病吓倒的?”
“大哥你是实习的。”
“实习医生。”他强调主语。
时蕾下课出来,看到翅膀躺在实验楼门前的草坪里晒太阳。
“非哥——”丁冬站在草坪之间的鹅卵石小径上焦急地喊,“快起来,让校工逮到会罚钱。”
他躺着没动,“刚才有一个来撵的,没说罚钱,就问我为什么破坏绿化。我给他讲了一顿草越踩越茂盛,人越打越结实的科学道理,完了他就走了。”
时蕾用脚踢踢他,“再来人给你扔医学院储尸池去。”
翅膀慢吞吞坐起来,从怀里变出一朵打蔫的大波斯菊,“鲜花配美人。”
美人冬抢了花朵,道声拜拜,跑去自动化教室找小晋她们。时蕾伸手把他拉起来,“去逛街了,我想买一双高跟鞋!”
“你一上午不好好听讲,就琢磨让我给你买什么了是吧?”
“没有,昨天就想好了。”她挨紧了他,比一比两人肩膀的高度,“你多高?”
“一米八十二点一。体重七十三公斤。”
“没问你体重。”点儿一也说出来。
“你问不问我也七十三公斤,晨起除尿一泡净量。”
“那我买双十公分的鞋,就跟你一边高了。我还没穿过高跟鞋呢。”她勾起脚上的帆布鞋看平平的鞋底,差点踢到身后的人,站稳了行个礼,“黄教授。”
“下课啦?”黄教授点点头,又看了翅膀一眼,笑着拐去了另一条路。
翅膀盯着他背影,表情有点怪,问时蕾:“你们老师啊?”
“我们院长。”
“刚才就是他,我躺草坪上撵我来着。”
站在旁边等时蕾换完鞋站起来,不等售货员开口,翅膀连忙往后一退说道:“不行,挑双矮的。”真狠,穿上去瞅着比他还高。“这穿着走一会儿脚心还不得抽筋。”
“是有点累。”时蕾走了两步,坐回来脱下。
翅膀这才敢走近,“你都这么高了,还穿什么高跟儿鞋?别人都看见你鼻孔了。”
“昨天看《瑞丽》,封面就一只脚,穿个墨绿色的高跟凉鞋,可好看了。”
“那种时尚杂志,就教女的怎么败家。”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耍钱的,就吃吃穿穿怎么败家了?”
“穿也行啊,那双太高了。咱楼下耐克去吧,”他引诱她,“今年新款可多了。”
时蕾摸着造型妩媚的鞋跟,看他一眼,犹豫。
“走吧,有双桔黄色限量版的,你肯定喜欢。”
手机适时地响起,翅膀就势夺下鞋放回架子,推着她往楼梯口走。
杨毅来电话中心思想是祝时蕾生日快乐,知道她跟翅膀在一起,就顺便给她老大送上一份迟来但深切的慰问——“哈哈真没深沉,气吐血了。”
气得翅膀差点再次吐血,咬牙问时蕾:“你告诉她的?”
“QQ上说漏嘴了。”时蕾歉然。
杨毅还在那儿虚头巴脑,“老大你可不能这么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啊,我这惦心得都坐不住了,当下就要去看你,都上飞机了。”
“那咋没来呢?”翅膀根本不信,“半道儿飞机又调头往回开了是吗?”
“嘿嘿。赶上非典了么,太大城市没敢去。对了,顺便替我给小猫买份礼物啊,回来给你报账。”
翅膀一听,乐了,“她看上一双耐克鞋,一千五百多。”
“……电话给小猫。”
翅膀把手机交给时蕾,自己进去挑鞋了。
时蕾跟她聊了一会儿,聊起翅膀从不过生日的怪癖好,时蕾想起翅膀那个自恋的段子,笑着讲给她听。杨毅脱口就说:“你听他吹吧,有女的杀死他我信,为他自杀?拉倒吧,死也是气死的。”
看吧,大伙的反应很一致。挂了电话,时蕾对翅膀说:“她让你给我买那双高跟鞋。”
翅膀皱眉,“你穿那双鞋,满飞石男的女的算上都没比你高的,不怪吗?”
“谁说的?克鲁斯。”哪吒介绍来的调酒师,身高近两米,站吧台里像立柱似的。
“说人类。”跟猩猩比什么?
“丁凌也比我高。”
翅膀无语,“买买买。”
挑好了运动鞋,又返回楼上来,到底由着她收了那双八公分尖头细根的刑具。“你这就叫花钱买罪受。”翅膀边付账边嘟囔,回头看她还踩着新鞋在镜子前走来走去,分明稀奇更胜喜爱。
她本身就高挑,再加上这鞋,足有一米八高,T恤下摆收在修身牛仔裤里,一双腿显得更长,颇惹人注目。只是还不习惯鞋跟的高度,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样子,让翅膀想起刚在十二区看过的大波斯菊。
换回自己的平底鞋,一瞬间脚踏实的亲切感,时蕾笑道:“我穿它最多能走半小时。”
翅膀纵容道:“走不动我背你。”
她刻意为难,“那我穿着去逛公园。”
“公园就免了,待会儿我领你去十二区转转吧~那边花开得大朵大朵的,咱俩刨两根回来种盆里。”
“想得跟朵花似的。”时蕾认为这可行性有待商榷,“还不得让你姑娘连根儿撅了。”
“它敢,我不把它埋盆里的!”
“它有啥不敢的。”那小狗比翅膀一巴掌大不了多少,看着唯唯诺诺,实际可不老实了。昨晚连夜把电脑线嗑折了,早上翅膀出门前才发现,气得说啥要去找哪吒让她赔钱。“它好像在长牙,想着再路过宠物店,给它买个磨牙玩具。”
翅膀讶然,“你还真想养啊?”一天天自己都懒得吃饭,养个狗还不得活活饿死。
“你不想养昨天一劲喂它,给那小肚喂得揣个灯泡似的。”
“我不管,你要养就给我好好训着,它要屙我**,我就把它连屎一着扔坐便器里冲了。”
他嘴上说的嫌弃,一到宠物啥都买,小狗的衣服鞋套脖铃,各种用着用不着的,时蕾拦都拦不住。
出来又看见一家DIY礼品店,说小四和家家的礼物也得好好挑着。时蕾看着他满手的大盒子小口袋,深深觉得这家伙在购物方面简直女人还疯狂。
两人玩玩逛逛,回到飞石已经下午6点多。
店里照旧没什么生意,时蕾生日会过得跟包场一样。620们、酒吧的员工、翅膀寝室的,殿下带着哪吒也来了,几十号人又喝又闹,独独不见丁凌。翅膀说医生都拨去照顾重病号了,医院就靠他们几个实习的坐镇呢。时蕾庆幸丁凌只是实习,否则只怕也得被调去隔离区。殿下说他不来也好,万一带病毒回来大家全倒霉了。
贪生怕死!翅膀恨恨地骂他,你要生在抗战时期肯定是汉奸。
邢影看着吧台上撂得满满的礼盒说,人不到礼到也成啊。柏松瞪她一眼,小声说真现实。邢影把奶油抹了他一脸,你嘟囔屁啊你!柏松倾身捉住她的头发,脸上奶油贴过去,唇也贴过去。邢影对他拳打脚踢。围观一群人齐齐给柏松加油,不良少妇没有任何声援,败下阵来。
丁冬挡住哪吒的眼睛:“你们克制点吧,还有人未成年。”手指剜了块奶油,点在她鼻尖上。哪吒反应奇快,手上一小碟蛋糕直接贴在丁冬的圆脸中间,滑下凳子就跑。丁冬愣在原地,脸像京剧里扑了粉的丑角,大叫一声抓了手奶油追过去。小晋吓坏了,大叫着别闹别闹,我还要吃呢。
时蕾多喝了几杯,揉着头兀自傻笑。一会儿看柏松和邢影的夜景,一会儿看那边一群追逐嬉闹的奶油小妹。翅膀从吧台抽屉里拿出丁凌的礼物,“小大夫给你的。”
时蕾拆了包装打开盒子,黑色绒布中间,躺着枚小小的白金独角兽别针,眼睛位置一颗碎钻熠熠生辉,光泽夺人神魄。
没来由的,她心里一揪。
殿下正和吧台里的酒保克鲁斯说话,看到那枚别针,眼中闪动了然的信息:“很用心哦。”
翅膀把烟掐灭,取出来戴在时蕾胸前。
她局促地问:“我穿个T恤戴这种东西,是不是有点不搭调?”
“人搭得上就行。”翅膀抚了抚她的脸,赞道,“绝色。”
她望着他笑,眉眼濯濯,不负盛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