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让我说爱你吗

【第四十章】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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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蕾推开他坐起来。

“吓死我了。”他抬手把T恤脱了下来,对着空调吹凉风,“琴姐前两天来电话还交待呢,说我要弄出事儿,就告诉老爷子整死我。”

她把他汗津津的衣服扔下床,“贱命保住了。”

“那你最近是怎么回事?”

“咋也没咋地……”

他忽地咬住她嘴唇。明明软润滑嫩,怎么这么犟!

“怪热的。”她躲着他,不肯让他有更多的举动。

但是今天翅膀决定收回在这点上给她的自主权,圈紧了手臂,将她牢牢摁在怀里,不容抗拒。

时蕾挣扎了两下,却是越挣越紧,知道他动了气,只得放弃地拥着他,不敢再惹。

“你真是欠管。”他骂道,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温柔地除去她的衣物,温柔地流连在她姣好尖挺的胸前挑逗,温柔地抚摸,这种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她在他蝶栖的吻中渐渐软化,手悉悉索索摸到他右腹切除阑尾炎留下的疤,“你刀口是比我的深。”

记忆里一个微小而幸福的瞬间,被提取回放。高中她阑尾炎手术的那次,他坐在床头给她讲笑话,听得她刀口差点没挣开,为此起码多住了两天院。他带着琴姨的补品探病,坚持一勺一勺喂她吃,嘴里絮絮叨叨念着养病经,眼神柔和,可比速效止疼药。

“是吗?”他被点了火,血液迅速流向一处,覆住她的手引导她往下送,“喜欢我吗?”他问。

“不想说。”她回答。

他开始刻意厮磨,怀里这具身子他无比熟悉,当然知道要怎么触发她的热情,虽然结果往往是让自己欲火难耐。

而她终于呼吸不稳,神情焕散,低低唤着:“翅膀~”

“非。”他纠正

“非……”她半启的红唇,长睫毛轻颤,明艳的脸有着蚀骨娇媚。

闻着彼此急促的喘息,他托着她的腰臀,冲进索求的身体,耳边是压抑不住的吟哦。

嗓音因他剧烈的动作变得干哑,胸膛鼓**如雷,突然紧搂住他的脖子,“马慧非…”

他不喜欢她用老师点名的方式叫他,更不喜欢她此刻的举止。她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埋在她体内,得不到纾解。隐忍地扶着她的腿坐了起来。她坐在他身上,手臂仍缠绕着他,脸搁在他肩窝里,全身的重量交付于他,两人更加严丝密合。他向上迎接她,大量出汗,肌肤相贴处黏腻湿热,手心温度灼人,游走在她背上,留下串串烙痕。

像是一种贪恋的膜拜,感官为她着魔,愿意因她犯痴犯傻。

她绷紧的腿放松,思考能力一点点消失,本能地回应着快感。指尖又触到背后那道伤疤,为雷红岩留下的疤。抓着他肩膀的手不觉用力起来,指甲抠进他皮肤里,又深又狠。“马慧非……”为什么骗我?

翅膀微微皱了眉,“非!”为什么他**的时候要一遍遍念自己名字?感觉太他妈怪异了。

她坚持地叫:“马慧非。”声音更怪异。

有冰凉的**,在他的肩与她的脸接触的位置晕开来,刹那冷却了翅膀的心神。艰难地撤出身体,双手捧起她的脸谨慎地查看,两颊嫣红,深褐色的眼眸却睁得老大,望定了他。而他从没见过的眼泪,正势如潮涌地流出,在颧骨上方更改轨道,顺着脸侧,最终淌到下巴,汇在他手里。

他猛地缩回手,看着指尖的湿润,浓酸一样有腐蚀性,蚀的却是他的心,骤然停摆抽紧。

她握住他的手,将那些泪握在中间,脸向他凑近,牙齿在他肩头扣合。他身体有明显的震动。他向来是最怕疼的,不过却没有推开她,也没有痛呼。她就更加使劲地咬着他,直到听到真皮细胞死亡的哀鸣,还有心里她自我怜悯的叹息。

要对他专心地好,又不能让他觉得她没他不行,他害怕太黏腻的人。

要浓浓地爱他,淡淡地表达,太重的感情他会抗拒。过与不及都不行,她越来越没信心把握。电阻可以用万能表来测,感情的尺度要怎么掌控?

果然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既然要来,为什么又要走?这种男人,是不是就像一只造型华美的高跟鞋,只能够隔着橱窗深深爱恋,让他进入自己的生活,只徒增疲累。

翅膀无措地看着她。

她的泪没有止,滴滴落在他的背上,在中途停住蒸发。她松了口,跪立起来,低头去亲吻自己制造出来的红疤,再移至他的耳朵,伸出舌头舔他的耳垂。她跟人争执的时候嘴很笨,舌却灵巧。他听得见吮吸的暧昧声音。脸颊很痒,肩头很疼,心脏很闷,被什么东西紧缚住,不能搏动。

“蕾?”他想抱紧她,但双手十指被她卡得结实,她不肯放,他感觉自己上气不接下气,连名字也念不顺,“时蕾……”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扣着他的手,流着泪的眼睛眯眯地笑。

“怎么哭了?嗯?”他舔着她没干的泪。

她收了手拷,搭上他的肩,“有点疼。”

“啊?”疼?怎么会疼?大男人的自尊严重受挫。但她软软的身子**地磨蹭着,重新将他点燃。

瑰丽在氤氲中绽放,她战栗地将他捉紧,仍是唤他:“马慧非。”

翅膀被摇得大脑缺氧,慌醒过来,时蕾的脸放大了呈现面前,神采奕奕,“我上学去啦?”

“我梦见仙女了。”他呆滞着一双死鱼眼。

“天啊,你都睡成单眼皮了。”她蹲在床前,笑弯了一双月眼。

“我可不可以亲亲你啊仙女?”不等仙女应允,就莽撞地撅着嘴唇贴过去。

仙女真好,接住了他的唇,还大方地把舌头放进来与他嬉戏。火辣辣的法式热吻伴有嗯呀仙音,勾得人又动了凡性。胳膊刚圈上来,仙女就飘走了,留下一句:“猥琐。”

神仙也不能这么玩人啊!

她却穿好鞋子大声唤道:“非?”他斜眼看她。她吻了下手心,然后翻过来,朝他晃了晃纤纤五指,“白白~”

翅膀立刻缴卸投隆,笑得满脸是褶,“白白~”她这小动作太可爱了。

直到门被合起来,他才收回目光,闭起眼睛呵呵傻笑,这女的体力还真好~昨晚像疯了一样缠着他,做了大半夜,差点没榨干他。合着晾他那些天是体贴啊,真的每天这样,他哪来有多余精力上课考试了?不过,一晚都补回来,也太抬举他了……女人和男人还真不一样。人家小脸红扑扑上学去了,他躺在**腰还酸着呢。

伸手拿过床头水杯,里面水温热正解渴,看来刚接没多久。心真细!妈的~酸也认了!只要媳妇儿高兴,战死在**,他也豁得出去。微欠起身子喝水,一张纸沾在杯子上落下。他顺手拾起,以为是她随手记的电话号码之类。

快速扫了眼上面的字,一口水噗地喷出,两千七刚拱哧拱哧来到床前,被喷了个正着,嗷地惊叫一声掉头跑了。

翅膀没闲心搭理它,放下杯子坐了起来。纸上字不多,是那理科生工整的手写体。

非:分手吧。

那么大一张纸签,几个字缩在最中间,抠抠嗖嗖心虚的样子!

不是愚人节,不是清明节,不是万圣节,不是卓别林纪念日……那这是真的了?!凭什么?翅膀把纸撕烂了捏成一团塞进水杯里。

去逮她?太俗了,而且也不一定管用,她虽然不会当众闹,可完全能直接走掉。

打电话?肯定不接啊,他如果一直打,她应该就干脆关机了。

发短信?发什么?

他现在只想一把掐死她。

N多个方案之后,翅膀拨了丁冬手机,“你让时蕾现在赶紧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打她。”

“我们在实习……”

“实个JB习,别逼我犯罪。”

“唉~”丁冬叹气,“非哥,你不要冲动。”

“我怎么地?”翅膀诧异极了,连丁冬都不站在他这边?“冲动?你觉得我要真冲动,可能就是打个电话吗?”

“别让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怎么说蕾蕾也是你老乡。”

“老相好!你落了个字儿。”老乡?连骨带皮儿地吃了,连心带肺地抢了,老乡!呸!拿他当冤种哪?

“你不要怪我多嘴,我不知道是谁错了,不过,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既然她已经单方面退出了,你是不是也……?”

“美死她!”翅膀冷哼,“我告诉你,丁小冬,能玩爷儿的女人还没生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蕾蕾怎么会是在……”她压低了声音,“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某种意义上是。你问她之前跟我提过分手这茬儿吗?她说分手就分手!”

几分钟前那个吻的余温犹在,嘴里还有她用的绿茶牙膏味儿,纸上的三个字却让这一切都成为搞笑的回忆。七仙女从天上掉下来也没这么快,说是玩都太客气。两千七也不会叫都不叫一声就跑了。

哪怕就是玩,她说玩够了,也他妈算句人话。

“小冬我不想冲你来,你把电话给她。”

“……她没在我身边。”

“她不听拉倒。”半秒钟的犹豫,已足够让翅膀察觉到那边情况,“你跟她说,就说我说的,这事儿完不了。”

“这下真的走了。”一句话等于承认了刚才所言都是被指使。人一走,丁冬本色方现,“到底出了什么事啊非哥,我快急死了。”

“我怎么知道?!”翅膀烦燥地抓起烟,才发现仅剩下的一根也被他摔杯子溅出来的水打湿了。撕掉海绵蒂,留下干着的半根叨进嘴里点着。

“吵架了?”

“没。”要真吵吵起来,他还不这么来气了呢。“她都怎么跟你说的?”

“就是刚才那些啊,她说好聚好散,让我在你来电话时这样说。”

还真了解他的套路。他鼻子里冒烟,看上去像喷火怪人,“什么表情?”

“不气不笑,就像在通知我上课教室临时更改了一样。”平静得让她连为什么都忘了问,“我觉得……”

“说。”

“我说了你不要骂我。”丁冬顿了一下,鼓足勇气开口,“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自己却不知道?”

“我错?”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哪点错了?”

“就这点啊——打死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这一点。蕾蕾本来就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她很乖的……”

“嗯,从来不咬人。”

“就连阿不,在柏松走的时候也偷偷哭过。可蕾蕾太正常了,让人看了很难过,我宁愿她哭。”

翅膀脱口就说:“你别惹哭她。”半截烟两口就抽烬,被他摁灭。烟灰缸边缘上的水珠,像昨天闪闪的她的眼泪。

……反正我也帮不上忙。

……男女之间真有纯友谊吗?

……这和承认不承认有关系吗?事实跟那摆着呢。

……看来光喜欢还是不行,根本不适合,勉强不来。

……非,白白……

理智慢慢苏醒,几个点连结成线,没有镜片掩盖的幽黑双瞳,精光闪现。翅膀知错了,他错就错在经管不利,那只猫儿太闲了,竟然还有空给他胡思乱想。

“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没让说的她也说了。

“辛苦了~”时蕾舀一勺圣代喂她,“没轰你吧?”

丁冬扭头拒绝,“你明知他会轰人,还让我接他电话!”

“唉,我都失恋了,你多少也跟着痛苦一下呗。”何况翅膀也不能真迁怒丁冬。

“我看痛苦的就只有我!”她看她面前那一餐盘食物,“你一点都不像失恋,能吃能喝的。”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要狂吃东西。”她拿起汉堡咬了一大口,满嘴芝麻,“这是有科学根据的,我听丁凌说过,胃里装满食物,脑细胞会去辅助消化,就没空处理其他情绪。”

“堂哥没说这么吃会撑坏胃吗?”

时蕾不说话,拿了根薯条在她鼻子下面摇啊摇。

丁冬到底受不了**,一把夺过来。“堂哥如果还在,一定不会看你们闹成这样。”

“两个人在一起,要靠别人来维持……”时蕾摇摇头,将目光调向窗外。

快餐店的落地玻璃窗擦得纤尘不染,让人仿佛置身室外。今天是个让人神经衰弱的阴有阵雨天气,已经开始起风,雨应该马上就到,路人行色匆匆。

如果还在?如果真能有如果,她愿意和丁凌调换性别,起码可以成全丁凌的幸福。丁凌的话,说不定更能收住翅膀的心。

“蕾蕾!”丁冬惊呼。

时蕾拉回神智,感到脸颊的湿润。

丁冬慌了,非哥特意叮嘱不许把人惹哭的。当时她还笑,上下铺住了两年,她从来就没见过蕾蕾哭,想不到眼泪说来就来。

“没事。”时蕾不好意思地摆手,接过纸巾擦脸,弄翻了圣代杯子,融化了的冰淇淋洒在桌上、溅在身上,一片狼籍。

“去洗手间洗一下。”

“没事没事。包里有湿巾,帮我拿出来。”

丁冬拿过她的背包,翻出湿巾递给她,“你看看你,明明就舍不得,还硬要说没事。自欺欺人有什么用啊。”

“我才不是因为他哭。”她擦着短裤上的奶油痕迹,“突然挺想丁凌的。”

“去看他怎么样?”

“行啊。咱去十二区偷点花给他带去。”

“就不能换个地方吗?十二区的花快被你和非哥偷光了,你们肯定会被十二区的校工通缉。”又抽了张湿巾给她,丁冬对着那张强作的欢颜叹息,“你真的不会后悔吗?看得出来,非哥对你很认真很在乎,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

“你对你柜里那些衣服很认真吗?晚上回去我全给你扔了,看你生不生气。”

“你这算不算诡辩?”

“是人性,劣根性。自己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不愿意被拿走。这是哲学。”

这番话翅膀说的,在她有一次说起季风和丛家的情况时。季风很早就知道丛家喜欢自己,那么丛家就只能喜欢他,想逃走,想放弃,季风就急了,追求也来了。

季风承认了吗?时蕾追问。

翅膀没回答。

但是不管季风是否承认,丛家肯定也懂得这个道理,因为她没接受季风。

丛家一直就是个很聪明的女生。

“你这是伪哲学。”丁冬不能认同这点,“衣服和人一样吗?衣服扔了就没了,人不做情侣还可以做朋友,同样能在一起。”

“同一个‘在一起’,扩展域不同。”

“我坚持衣服和人类再扩展也不会相同,你呢?”

时蕾呵呵笑起来。

丁冬怔了怔,也噗哧一声,“算了,反正别人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

她很了解时蕾的小个性。这女人总是不经意地表现出随和的样子,看似谁都能左右她,其实她只肯听自己的话。她一般不坚持什么,可一旦打定主意,什么人的劝说都没用。

丁冬将湿巾收回背包里,碰到一副眼镜,咦?“这不是非哥的吗?”

“哦。”

“为什么会在你包包里?”

“不小心装进来的。”

“谁不知道非哥的眼镜,除了洗澡睡觉,从来不离身。”

“你就不要再提醒我了。”时蕾苦笑。

“那你老实交待,为什么要偷他的眼镜?”丁冬充满希望地问。

要是给小冬知道这副眼镜落在了雷红岩家里,偶像就碎成泥片了,时蕾不忍心揉碎别人的梦。就算和翅膀散了,也还必须继续相处下去,是同乡,同学,也是好朋友。没错啊,一切如昨,他仍是滥人一个,她承认,却怎么也不愿听别人说他不是。

并且她不想眼镜事件传到翅膀那去。他会有一千个理由证明自己清白,而她已经听够了。

又走神了。丁冬很怕她再哭起来,索性聊些别的轻松话题。“好吧,这眼镜就送给阿不好了。上次陪小晋去配眼镜,她也验了光,真的有两百度,戴非哥这副也差不多。”

“差很多。”时蕾告诉她。

丁冬不信,戴上眼镜,“这个我都能戴,不像小晋那副,一戴就头晕。其实非哥这种度数,平时完全不用戴眼镜的。当然戴了确实更清楚一些。”她向远处望去,“哇,外面公交站牌上的小字,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嘟嘟囔囔念着站名。时蕾目瞪口呆,看着她。很久,双肩一抖,笑起来,笑得趴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反应啊?丁冬惊恐地瞪大了眼。失恋综合症候群?说到失恋,非哥电话里气成那样,到底是谁失恋呢?总不得两个都在失恋吧,那还分开干什么?

她这时候就忘了考虑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民间统称为第三者。

根据我国现行刑法规定,第三者除非犯了重婚罪,否则是不被追究刑事责任的。至于恋人之间出现第三者,别说法律,就连在道德范畴上,现在也愈少受人指责了。人人都有幸福的权力,哪怕是建筑于别人的不幸之上,只是不见得每个人都能享受这个“哪怕”。

时蕾主动找杨毅坦白,反正她早晚要知道,经由别人口传,还不如自己积极点儿好。当然在交待之前,时蕾也做了充分准备,这位长官会把她不想说的话也套走的。没想到长官听信儿之后,只回了一个哦。哦得时蕾很不爽,好有一比,英语六级考试之前,你呕血背生词,对前后桌的英语尖子请客吃饭打红包,又花大钱购置无线对讲机在考场接收同步答案,一切精心布局之后,中国英语等级考试改制了,即日可直接前去相关部门领取所需资格证书……这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当然,这也是现阶段中国基本不变的前提下,不可能发生的事。

事实是杨毅看着屏幕对话框上的“我跟翅膀分了”,直接反应是抓起电话就拨给翅膀,开口就问:“你和小猫真黄啦?”

翅膀直认不讳:“滚。”挂了电话。

什么人品!?她跟时蕾投诉,时蕾不受理,“活该,我要跟你说你不听,跑去找骂。”

“你主动跟我说,肯定是准备好台词儿了,真假难断。”

“杨毅你有强迫被骗症。”

“俺们屯子没这病!我就是想听真实版本。”

“我只有一个版本。”

“也是,”杨毅脱口就说,“你有准备地撒谎,可能都赶不上老大信口说的圆和。”

“你这话是骂谁呢?”

“说吧,谁对不起谁?”

时蕾只回了一句话:“我就是够了,杨毅。”

受够了看起来完美,穿起来夹脚的鞋子。这种事有谁对不起谁呢?

时蕾从小到大,被夸奖永远只有两个词:漂亮、脾气好。现在,来了一个比她漂亮,又圆滑世故精于算计的雷红岩。翅膀这双鞋,恐怕正穿得合脚,那种面面俱到的平衡感,穿着十公分高的鞋子也可如履平地吧。

而她已经摔倒了,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却也疼得很。趁着还能自己爬起来,只想赶快把鞋脱掉。张小娴说:浪子回头,不是因你,而是他心已倦。就像瞌睡碰到了枕头,出门遇上了晴天。但加上“因为有你”几个字,足以令她充满成就感。

时蕾就是被这简单的“因为有你”哄住,忘了初衷,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件摆设,忘了他只是想独占,而非在乎。

并非所有独占欲都代表在乎,有的时候也会因为想独占,而表现在乎。如果不是围着她打转的男生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她对别的男生开始认真考虑,他会着急吗?他认定她是他的专有饰物,摆在身边不闻不问可以,但别人拿走,又不行。这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