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让我说爱你吗

【第四十二章】假设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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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来刚好遇到敬敏航了。”

“老大最看不顺眼那家伙?”

“是啊,我把你让我说的话先告诉他了,我觉得他会去找非哥的。”

“没错没错小冬姐你真是我亲姐,太机灵了,就这么逼他,就这么逼他,哈哈……”翅膀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如此这般交待一番,杨毅狂笑着挂上电话。

于一从报纸里抬头看她,“你别逼狗跳墙。”这孩子损招儿太多了。

“问渠哪有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杨毅摇头晃脑地朝他走去,“治病得治根。他们俩人,一个成天瞎寻思,又艮吃吃啥都不说出来;一个滴溜滑啥都说,又没一句说到正点子上来。我这也是为他们将来着想。都是陈年顽疾,不用高压手段挖不开疤,你的明白?”

“我怎么觉得你就单治大非一人了?”他把报纸放下,不动声色地拆穿她的小阴谋。

“我关心他感情生活,他敢骂我滚。”

“杨毅。”手一伸揽她在怀,“大非和时蕾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忙和行吗?”

她马上不悦地抿了嘴唇,“你别管!”

“你也是。”他总觉得她会把好事弄坏。

“我不能不管。”她是超人,肩负维护地球和平、保护人类安宁的使命。

“大非那小子啥事儿都能干出来,惹毛了他把人打死怎么办?”

“不会哒!他敬哥哥只是个无辜道具。”奸如翅膀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小丫头一脸坏笑,“再说他现在全部精力都放在那个莫须有的儿子身上,哪还有闲心去打人?”

“我怕他打死你……”于一没她那么乐观。

“不是还有你吗,我的神。”

时蕾这一觉睡得好久,反反复复做梦,五采争胜,流漫陆离……梦到从翅膀身上一刀一刀剐肉,明明是精肉,可放到案板上剁碎都是肥馅儿,让她十分苦恼,只能包包子不能撺丸子。还梦到两千七下了一窝狗崽儿,什么品种的都有。哪吒站在一边解说,时蕾时蕾,看那个就是牧羊犬,看那个就是缉毒犬。时蕾,蕾……

视野渐渐清晰,狗不见了,眼前多了副黑框眼镜。

“还认识我吗?”翅膀在她定焦之后开口,清晨的620满是思念味道。

昨天喝了酒,在小晋的床铺睡下,没有蚊账,又被叮了一身包,她抬手去挠,才发现两只手合在一起被他握住。他就蹲在床边,执着她的手,姿势好像在教堂告解。

下了整夜的雨,阳光被洗得干净,从玻璃窗一古脑儿泄进来。他的脸正迎着这片光,桃花眼在茶色镜片下流光溢彩,稍尖的鼻准上,细细绒毛清晰可见,孩子气地透明着。

“我知道错了。”他是来求饶的,语音语调自动降了八度,像是在说悄悄话,“不分手好不好?”

他有双薄唇,据说是男人薄幸的标志,但形状好看。时蕾很没出息地发现,自己非常想吻他。

不管再怎么危险,她还是喜欢这鞋。

抽了手合上眼,不行,就这么被哄回去,那些等看他被虐的家伙们会拆了她。

连看也不想看他?“那个,”翅膀咳了一声,“敬敏航昨晚上来酒吧找我了……”

时蕾噌地坐起来。晨间低血压症发作,头晕欲仆,眼前一黑,又识相地躺了回去,感到血液正在管道里匆忙地流动。昨天回来的路上是遇着敬敏航了,大嘴冬还说了她分手的事,可他为什么去找翅膀?帮她挽救恋情?敬敏航不会是上次被翅膀揍坏了脑袋吧?

翅膀好心地阻止她脑筋打结,“他说你怀孕了。”

时蕾侧过脸看他,血色褪尽。

“想!瞎想!”他弓着指节在她额头上敲一下。她以为他会信这种事,并且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下一代,委屈自己来找她吗?按她的思路走,真是一件很气人的事。

她说了他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你没又跟他打起来吧?”

翅膀呵呵笑,“我疯了吗我打他?他说完那些话我打他一顿,别人还不得寻思他才是你肚里小孩的亲爹啊。”

“我肚子里没小孩!”

“我当然知道。”

她慢慢起身,曲腿抱膝而坐,“咱们还是回到以前的关系吧。”

他一愣,眼中闪出快活的小火花。

时蕾垂着头,手指在空中划了个两节圆弧,解释道:“以前再以前的。”跳过恋爱那一点。

他启了唇,却没说出话来。半晌,笑了一声,转身坐到对面丁冬的**,眼镜摘下来,扔到一边,搓了搓脸,双手合十,指尖抵着鼻梁,低低问道:“我是不是让你特累?”

声音轻哑,游游离离,仿佛一碰就走,有着不能确定的困惑,比之前说的那句知道错了更充满歉意。

“是吧?”他笑着抬头,肘还支在膝盖上,唇角挂着丝嘲讽,针对他自己的。“我这名声作的,也确实不咋地。”

时蕾看过他的这种表情,那时他说:不是所有的纨绔子弟都成心不给爹妈长脸。她能感觉到他心里的闷,想替他长呼一口气。

你特别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真的有感同身受这一说,真的。

可是这一次他的躁闷与她有关,她只能安慰地说:“我还不知道你吗?”

“知道什么知道!”她总是说这种有歧意的话,让他想气又气不起来,“雷红岩就送一副眼镜来,你马上认为我跟她睡了!”

“因为你确实撒谎了啊,眼镜就是没在殿下那儿,你无缘无故为什么撒谎?”怪她多想吗?平面上有两个点,她做的只是把它连成一线罢了。

“我后来不说了吗,摔坏了不想挨骂。”

“换你你信吗?那你明知道敬敏航喝多了,我就是扶他,还气到胃出血呢。”

“你打算拿这事儿讲究我一辈子是吧?”

时蕾想笑,又觉得气氛不合适,把微微咧开的嘴掩进了臂弯里。

“我那是眼睁睁看着你们俩抱成一个人的,气得眼珠子都要冒血了,那也还是肯听你解释。是你自己不愿意说,我求你你都不说。”提到这事,他那多磨难的胃就伙同食道一起抽筋。“现在我有一点不对,还是全凭想象的,你问都不问我一句,捕风捉影就给我定罪了。时蕾啊,不公平。”

两只杏核眼扇扇乎乎地望着他,半天才问:“你怎么知道雷红岩拿了副眼镜给我?”

“昨天你敬哥来发飙的时候她也在,她以为你真怀孕了。别看她一肚子坏水,关键时刻还是害怕了,怕你想不开,一着急全招了。”

“你在帮她说话!”她指控。

“我帮她说话也是纯友谊。”他从容解释,“那我进屋和跟说半天话,你都不搭理,一提敬敏航,倏儿一下坐起来了。那是不是也能说明,你跟他有点啥事啊?”

在这儿等着她呢!时蕾没好气地别了头,不想搭理他。

“我只是打个比方。”他嘻嘻笑。

“你这么乱打比方不会有好下场的,比方说挨揍。”

“那你揍我吧。”他就势坐过去,手指在被子上跳啊跳,悄悄往她身上移动。

时蕾一脚踹开他,“滚。”

翅膀躲开,又回来趴在她膝盖上,近近地看她的脸,这次她没让人滚。他说:“亲亲。”

“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就重新在一起。”他把玩着垂落眼前的长发,“以后别说这话,也别傻乎乎地去剪头发,你变成什么样还是你,我要的就是这个你,懂?”

听似无心随意的言语,暖如温汤**漾,片刻间氲红她的眼。“知道了。”现在知道了。

“那你呢?”翅膀满脸不安地问她,“你跟我是不是就图脸啊?”

“你骂我……”她听出他话里的揶揄。

他笑弯了眼睛,像只赖皮猫一样拱到她怀里,“谁再说你笨我都不乐意听。”

“就你和杨毅老说我笨。”

“那都是嫉妒。这帮人除了我小老婆,谁也说不着你。”

“我和丛家家……尤其是我,好像除了念书,就不会啥了。”她抓着他的头发,看来是刚洗完头就过来了,发丝湿湿凉凉还没干透,摸起来比平时柔软。“你有时候是不是挺不耐烦我的?”

“就是听你说这种话的时候。”

“我不像杨毅和红岩她们脑瓜转那么快。”

“你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脑瓜儿可挺快。”翅膀叹了口气。猫宝儿啊~有什么事都搁在肚子里,心跟肺说,肺跟肝说,肝跟脾说……五脏六腑们热烈地唠完了,外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她凡事不紧不慢,亦可亦不可的性情下,有着怎样曲折的思维,她不愿外露,用一种温吞的姿态将自己壁垒。他一直很想弄懂她在想什么,今天听到心里话,却直想把她踹翻了猛擂,恨不得从来也没听过。

“慈禧脑瓜快,给中国都快败祸没了。再说我觉得你这样挺好,你要比我聪明,以后我还咋混。”

“嗯,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好成全你把人耍得团团转的乐趣。”

他嘿声邪笑:“我比较享受另一种乐趣。”色迷迷地盯着她棉布睡衣下的动人曲线。

时蕾拉上滑落的肩带,“以后再有事,你要么不说,我如果问起来,你绝对不许撒谎。”

翅膀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行。”

“……”

“反正你也不问。”

她怒道:“我是怕问不出实话。”

“有些事瞒你不是恶意,知道了也没用。”他习惯性地去扶眼镜,扶了个空,改为在太阳穴上抠抠抓抓。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心虚动作,“举个例子。”

“就是……我眼镜不是跟海斌闹弄碎的。”

“跟雷红岩‘闹’的?”

“你听我说完再犯酸。海斌走那天,我送她回去,到旅行社门口,她说下车聊两句。”看看她脸色,“我琢磨着有些话唠开了也好。结果一下车她啥都没说,给我抱住了,我开玩笑说‘你要**的话上殿下酒吧找人解决’,她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你不知道,她们家姐儿们小时候都跟雷满江学过,手劲老大了,眼镜给我干飞出去老远,我这细皮嫩肉的……怕你看出来问,在外边拿冰块敷了两个多小时,才敢回家。哪逞想她还留个后手,不如直接跟你说了。”

“所以说么,她脑子转得是真快。”

“我就说她不干传销白瞎了。”

“翅膀,要是一开始,就是红岩和你在S市不是我,你还是会跟她在一起吧?假设一下。”

“这位同学请你注意,”他清清嗓子,不知在模仿哪个教授的讲课声音,“从单纯的逻辑上来讲,荒谬的假设,可以导出任何荒谬的结论,哪怕整个推理过程无懈可击。”

“我这也不是什么荒谬的假设吧。”

“起码它很没意义。”

“我呛呛不过你这张嘴。”她点一下他薄薄的唇,“反正我问你你说就得了。”

他笑得唉声叹气,“要不是你考到S市了,我至于非来这儿混文凭吗?”他捉住她的手指,重重地咬下去。

时蕾怔住。

她一直都知道翅膀心里有她,可两年前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还是超出她的预期。

抢回手指,连带一个通红的牙印,“你可别说是追着我来的。”

“你就当是吧。”

“追着来咬人吗?”她斜眼瞪他。他鼻梁上有两个浅浅的印迹,是常年戴眼镜落下的。“我以为雷红岩是最了解你的。”

“结果呢?”

“结果发现她连你眼镜都没戴过。”

“啊?”她这思维太跳跃了。

“其实我早知道她拿来的眼镜不是你的。”她撑起下巴,看着桃花眼中少见的茫然,“因为那是副近视镜。”

而翅膀这双明辩是非的慧眼,却是低度轴性远视。

看到两个人和好如初,丁冬十分不仗义地把杨毅供了出来:“她让我骗非哥,说蕾蕾怀孕了……”

翅膀在杨毅特意来电话邀功的时候冷笑,“我怀疑你心眼歪到后背去了。”

不过杨毅还是为没看到翅膀惊慌的模样惋惜,“你怎么就确定小猫没怀孕啊?”

翅膀说:“回家问我二哥去!”

不知是否因为这不配合态度,惹她又出了什么坏点子,时蕾突然拒绝回飞石住,要么是有报告,得和小冬商量着写;要么是回学校资料室找书;要么图存在寝室电脑里了……翅膀天天去电机厂接她,只差没把人扛回去。终于等到她们实习的最后一天。

实习学生聚在礼堂开总结会,翅膀等在礼堂门口,又看着那个四色辘轱的卡丁车,上前儿搭话,还真是时蕾说的实验车。开卡丁的是个学院派,跟翅膀预料的赛车发动机变速箱等话题差了十万八千里,反正等人也是无聊,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半天,什么能量控制模式识别电磁电核太阳能的专业术语。翅膀用修二手家电的知识跟他对付着,间或提出两个貌似不会遭受鄙视的问题。卡丁哥以为遇到知音了,滔滔不绝起来。

礼堂大门一开,翅膀饥饿的人见到面包上一样,刚想扑过去,被卡丁哥给捞住了,非得要留下他联系方式,日后做学术交流。翅膀一边在人潮里搜寻目标,一边告诉他:“你去南门的飞石找我就行,我叫翅膀。”

溜得比飞的还快。卡丁哥自己在原地嘀咕:“飞石?难道是敬师弟的情敌啊?”

散会的学生以礼堂大门为中心,放射状散开,翅膀逆行挤到时蕾面前。时蕾见了她光有惊没有喜,因为她身边除了丁冬,还不巧站了敬敏航。

“那待会儿见吧。” 时蕾匆匆对敬敏航交待一语,拉着翅膀就走。

“待会儿上哪?”他问她,“带我一个。”

“请我们教授吃饭,你去干什么?”

他回头看敬敏航:“带我一个。”

敬敏航盘着手和他对视,“不带。”

“操!”

“没素质!”

“我告诉过你离我媳妇儿远点的。”

“我好像并没答应。”

“你怎么着,鼻梁骨长好了?”

“……你真是学法律的吗?”

“法盲同学,问候别人的身体健康状况,在任何国家法律体系内都允许。”

时蕾和丁冬来回看着他们俩的脸,不明白这俩人的相处模式为什么变了。

知道问翅膀费劲,饭局后,敬敏航送她们俩回寝室时,丁冬完全不用任何技巧地打开话题:“你和非哥怎么回事?不打不相识?”

他笑着看时蕾,“只是正式宣战了。”

结果当天时蕾还是没回飞石。有大量离校学生,她答应晚上帮舍务阿白做登记。这一夜19栋长明灯,丁冬在618看电影,时蕾在寝室踩着猫步打蚊子。音箱的歌声里传来滴滴声,翅膀说:两千七死了。

时蕾根本不信:那你打算火化它,还是消化它?

你明天再不回来,看我整不整死它。

明天小冬也走了,我不回你那儿去哪?

什么语气!你为什么不想回来啊?

没说不想啊。

打字那么慢,还净打些没用的。娘子快回来,为夫好想你。

翅膀,你能不能告诉我,杨毅骗你说我怀孕时候,你为什么不相信?

乖,你还上学,不能怀孕,不然咱俩都麻烦了。

学生都有这种生理构造吗?

你想说什么(流汗)。

……没什么。

我还没到检查生育功能的时候。

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不回来住,是怕怀孕?

我现在只要一晚了,就吓够呛。

傻丫头,你忘了咱琴姐以前是产科大夫。该问的我都问过了,没那么幸运层层防护还能怀孕的!

时蕾真不敢想像回M城后,翅膀妈见了她会用什么样的眼光。

翅膀本打算早点起来,把屋子收拾一番,迎接女主人归来,转念一想,这屋要太利索了也不好,蕾蕾回来看了:这没我也过得挺好么。找不到存在价值,一灰心再回了宿舍……给自己偷懒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倒在**接着睡。

睡到自然醒来,时过晌午,前厅晃了一圈,关西已经开了卷帘门。时蕾还没来。靠在吧台上给她打手机,没开,寝室电话,没人接,翅膀纳闷地踱回卧室喂狗,罐头刚启开,电话响了,赶忙跑去接,原来是老妈的查岗电话。两千七站起来扯他的裤子,翅膀踢它:“去!”

张亚琴不满,“哏咄谁呢?”

“你孙女儿!”翅膀噗地一乐,讲起昨天跟时蕾的对话。

“你这臭小子可不兴胡来,你俩还都是孩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真要有了,你说要还是不要吧。”

“我还是孩子?你像我这岁数,儿子都一生日了。”他蹲在地上,直接拿着罐头喂那个饿狗。

“我跟你爸是婚结得早,你这不还念书呢么……要不你俩开学前回来一趟,把证领了?国家现在规定大学生可以结婚。”

翅膀冒汗,“我妈你太时尚了。”

“我这还不是怕你没长性。蕾这小姑娘多好,会来事儿,长得又带劲,学习还那么好。你爸可得意她了,真的,一动就问问我俩小崽儿咋样。”

“她家知不知道她处对象还两说呢,给你俩急够呛。”

“蕾蕾没跟她家说吗?不对,她告诉家里了,前阵儿我在美容院碰着她大娘,还唠起这个了呢。”

翅膀震住了,他家琴姐真不愧当过市妈的人,他还仅是以高中同学身份见过蕾蕾妈,她已经跟人家女眷发展到一起上美容院唠婚事的程度了。“你咋连她大娘都认识了?”

“你不认识啊?时长林他媳妇儿么。”

“啊?!时长林是蕾蕾家亲戚吗?”

“那是她亲大爷,过年时候一起吃饭喊你去,你还说人悬悬乎乎不爱搭理。”

“我哪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姓石头那个石。”时长林那人专爱打官腔,翅膀确实不大看得上他,也不知道当没当时蕾面说过他坏话。“她也没跟我说过,她大爷是国土局局长啊。”

“净唠小孩嗑,说你是孩子,你还不乐听。蕾蕾她爸没得早,这些年娘俩都是她大爷大娘照顾着,她能逮谁都嘞嘞这茬儿吗?唉,她爸可真是白瞎了,老好一个人了,啥说的没有,你爸以前在财政那会儿就总跟他们打麻将。走得太早了,也就四十啷当岁,没福啊,留下这么好个姑娘。好在她大娘大爷没子女,拿她当亲闺女看。”

“我倒是听她提过她爸是烟草的。”

“可不,干得还不错呢,要活到现在最低也能当个大站长。”

“琴姐你这情报业务水平挺高啊。”

“M城屁大个地方,谁不认识谁啊?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以后注意点儿,别没深没浅啥话都说。蕾蕾那孩子命就够苦的了,你可不行再欺负俺们。”

“行行行,我会好好对你家蕾蕾的。”

“不用你不听说,你再没正形,你爸知道了打折你腿。这放假不回来,我跟他说是蕾在S市实习,你留那陪她,要不你寻思他让你在外边野呢!整那么个破酒吧,也不能挣多少钱,家都不回了。”

“琴姐琴姐,你听什么动静?好像是慈母念儿的落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