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鹿邑露出了慈祥的姨妈笑。围观群众欢呼鼓掌,一时气氛变得有点像是求婚仪式一样,就差没喊嫁给他了。
白染手捏那扎着两麻花辫的娃娃,局促不安。
全场给白染一起唱生日快乐歌,声音浩浩****的,柯北终于有机会发挥自己的那八国语言联唱生日歌。
“生日快乐!”
最后一句话落地,她暗自长舒一口气:“谢谢。”
“不客气。”
现场有不少的女孩都被感动得流泪,而白染还是一脸冷漠的,跟走一个过场一样,仿佛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柯北也习惯了她这样,要是她真感动得掉泪,他估计会被吓死。
人太多,他们选择离开,而江以修的那个娃娃还在哪里。
然而下午,这个娃娃机神奇的出现在他的家里。当然,这是后话。
这一天,远远没这么容易结束。
在她们齐声唱生日歌时,白染的手机响起一次又一次,回到家时她得空看手机,里面躺满了未接来电,来电号码都是同一个人,附带一条信息。
时间在三分钟前。
她点开,指间在键盘上磨擦,嘴角的笑意渐深。
鹿邑玩了一天很累倒在**,正想睡觉,房门就被敲响是白染。
“我出去一趟。”
鹿邑打着哈欠:“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哦。”
鹿邑也不多说了,因为实在太累。
白染骑着自行车出了小区,戴上口罩帽子在小区门外坐上了公交车。
傍晚,正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挤满了人,各种气味混在一起隔着口罩传到鼻孔,闷热得让人想呕吐。白染忍着气味,挪到了靠窗的位置扶着椅背,车摇摇晃晃的开始前进。每次报站刹车,身后的人都会撞上来,**的皮肤就这么碰触着,带着汗液的味道。白染只能将自己挪动再挪动。
“成名医院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
终于到了。
白染跟着涌动的人流下了车,抬头可见那一行鲜红的大字成名医院,全国最出名的医院。
白染扯开口罩,伸手在头顶的帽子上压了压,钻进这夜色里。
“你终于舍得来了?!”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白染避开她的耳光握住她的手腕甩开她的手。
“我不是来挨打的。”
她呲牙咧嘴,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呸!你还真以为你长本事了!”
白染拧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径直的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有话直说。”
摘下了帽子,汗水黏着发丝沾在额头上,此刻冷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被吹了起来。
此时,医生推门进来。
“你是白染选手吧?”医生有些惊喜,上前伸出了手跟她交握了一下:“难得看到真人。”以前一直在听她妈妈在说自己的女儿是谁是谁,看着就不太靠谱,医生也没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这声音多少有几分熟悉但也没往心里去,如今真的看到活生生的人了。
医生知道两母女的关系废话也不多说:“是这样的,你弟弟肾出现问题,现在需要做肾的移植手术,你母亲检查过了并不符合条件,而你是他唯一的直系亲属。”
“所以呢?”声音一贯的清冷。
“所以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去做一个检查。你是运动员,各种指标上肯定会及格,平常饮食也控制得好,肾源如果合适的话你是最合适的捐献者。”
“我在十月份会有全国赛锦标赛,年初会有奥运会的预选赛跟审核。”
医生沉思了一会说:“……我知道,这确实挺为难的。不过,肾移植手术成功后,恢复期在两三个月左右。你这种体格,恢复起来肯定也快,所以不会影响你年初的预算赛。况且,肾也不一定符合,你可以先去测试一下。”
“可我不想。”
“你这说的什么话!”李花直接过来推了一把白染:“你是他姐!你要看着他死吗?!”
“我不是,我跟他没关系。”
“这世界上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吗!真是狼心狗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李花猝不及防的甩了她一个耳光,白染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李花没跟她机会,一股气甩了两个耳光,白染被打得摇晃,耳朵嗡嗡作响,脸麻木得感受不到任何痛觉。
医生回神,迅速的拉住李花。
李花死命挣扎,两条腿腾空跃起一脚落在了白染的身上,白染受到冲击力跌倒在地,肚子传来一阵阵痛,白色的T恤沾了一个厚重的脚印。
她喊:“他是你弟!你是我生的!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说要就要,要你死就要你死!”
弟弟?呵。白染笑了,拇指在嘴角的伤口上划过勾出血痕。
在他一口一口的叫着她倒霉晦气栽赃陷害拿刀朝她挥来时,她对他的感情就已经淡了。
“我说了,我不救。”
白染撑着地板起身戴上口罩抬脚离开。
“白染选手白染选手。”医生小跑追了上去,“那个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我身为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是一条生命你懂我的意思吗?”
“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我会。是他,不可能。”
有些人,比陌生人还不值得同情。
医生看着白染离开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
“干什么?”有人在背后拍了肩膀一下。
医生吓得跳了起来:“你吓死我了你。”
蒋勉笑了起来:“我的大哥,你心里想什么呢?这都能吓到。”
两人是表兄弟关系。
医生刚想说什么,护士长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医生,那床病人怎么办?治疗费再不交真的要赶了。那女的,真的是白染选手的家人吗?”
“嗯。上来就打,白染选手也真是倒霉的。”
“你说谁?”蒋勉冷着声音问。
“白染啊,跳水那个,你认识?”
“她去哪呢?”
“走了。”
“哪个方向。”
“那边。”
还没等医生再问什么,蒋勉已经朝那个方向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