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站
白染站在路边,戴着耳机低着头玩俄罗斯方块,白色的T恤上那个脚印还清晰,她忘了掩盖,公交车站人来人往注意力都落在她的那衣服上的脚印上议论纷纷
“披着吧。”一件黑色的运动服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带着还未散开的浓浓热气将她包裹着。
方块堵住了所有的路,屏幕暗了下来,白染抬头看他。
蒋勉有些尴尬,无话找话:“哎,你坐几号车的?”
此时,一辆公交车嘎吱一声摇摇晃晃的停在他们的跟前,白染伸出手指,指着它。
“巧了,我也是!”蒋勉尴尬的笑着,尴尬会让人的大脑放空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他不跟柯北,柯北是脸皮厚到一定的境界了,蒋勉好歹有自尊心的,况且平常都是女孩子追的他,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相处。
特别是看着白染这双眼的时候,蒋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譬如现在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公交车快开的时候,他拽着白染上了车,再闪电一般的松开手。
“投币往后面走啊!”司机大嗓门喊了一声。
白染从兜里掏出硬币,哐当一声,转身往身后走。
轮到蒋勉时就尴尬了,他是开车来的找遍了全身都没有硬币,最后从钱包随便拿了一张钞票塞了进去。
司机眼睛都看亮了。
“小伙子,公交车不找零的啊。”
“我知道,不用找。”蒋勉钻了进去。
司机咽了声口水,这哪里来的神经病。
这小公交车能有多小呢?就是针对附近路线所开设的小公交车,跟面包车一样,比面包车长一点,高一点而已,座位也是少得可怜,蒋勉全程都是弯着脖子的。白染倒是刚刚好,还有空余的。蒋勉是完全不行,看起来又可怜又搞笑。
白染起身:“你坐吧。”
“我怎么能坐女孩的座位呢?不坐。”就这时,公交车一个刹车,蒋勉条件发射抬头,于是哐当一声,撞到了脑袋。
脑壳的声音,极其的清脆啊。
“你坐吧。”白染现在的脸肿得实在是不想笑,甚至连扯一下嘴巴都不愿意,更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摁着他坐了下来。
鹿邑一觉睡醒,天都沉了下来,迷迷糊糊的在**辗转,左转右转滚来滚去,神志清醒不少。
洗了把脸下楼,柯北握着遥控器看着电视玩游戏,江以修在做饭。
“玩玩玩。”鹿邑踢了一脚柯北飞快的逃离案发现场躲进厨房。
扎起头发,礼貌的问了一声:“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江以修转身推了她挡在身前,把鱼下锅:“我明天要去住院。”
“情况很不好吗?”鹿邑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焦黄的鱼翻了个面,加了调料。
其实也不能说很不好,因为如果很不好的话,现在小命都没有了。
他加了点水盖好,扭头说:“也不能说不好,只是需要去调养一下。因为要检查跟打针,不想来回这么跑了,所以才住院的。”
“队里知道吗?”
他没答反问:“你今天有没有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
“全国锦标赛就要开始了,上面的人希望我们回湖体教特训一个月,因为上一次去选拔出你还有其他的人,他们看着还是可行的所以这次就派了几个人下去了,趁着这个机会挖掘人才,你跟白染柯北都在,我要住院所以不能去。不过估计一个星期后我也会回去。”
鹿邑呆若木鸡,“为什么这种事情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江以修贼贱的接上话:“为什么呢?”
鹿邑瞪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嘴角扬了起来:“啊!我可以回去看老任了!”心情一秒恢复。
鱼在锅内沸腾。
“白染呢?”江以修朝门外看了一眼都没发现白染的身影。
“白染?对了,白染还没回来吗?我去看看。”鹿邑急忙忙的跑了上楼,这边找找那边找找都没看到白染。
“奇怪了,还没回来。”
“找谁呢?”柯北问。
“白染啊。”
“不在家吗?”
“不在。”
“那去哪里呢?”柯北扔下遥控器起身。
“我也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鹿邑掏出手机给白染打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此刻的白染正下了车,蒋勉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走了几步,白染回头。
“回去吧。”白染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哦。”蒋勉握着衣服:“你……没事吧?”
“没。”白染抬脚离开,扭头:“谢谢。”
“不客气。”蒋勉朝她露出大白牙。
白染走了几步,一辆自行车在她面前猛刹。
柯北扔下自行车径直朝她跑来,掐着她的肩膀,“我靠,你去哪里了?还以为你被拐卖了……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没事。”
柯北注意到了远处的背影,这不是蒋勉那家伙吗?!
“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偶遇。”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柯北拧着眉,看着她戴着口罩的样子不由分说的扯了下来:“这么热戴口罩不……”
“他打你了?!”柯北看着她的脸心火烧了起来,失去理智。
“不是。”被拆穿的白染的脸色不悦,扯过他手里的口罩作势就要戴上。
柯北不让,双眸赤红:“你告诉我怎么弄的?”
“别问了行吗?”
“不行!谁打的你我打回去,谁他妈打的!”
“我妈。”
柯北徒然楞在原地,浑身似被冰封一样,所有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白染扯过他的口罩,重新戴上往前走。
刚才听说她不见了二话不说的就出门找,结果自己都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去,看到她的身影一阵惊喜,再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她的一句我妈,像乌鸦一样在他的世界上方盘旋,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他知道有这样的人,只是没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得这么近。
他也被他妈妈打过,只是从来都是吓唬得多,打得这么严重的从来没有过。对于他来说是严重的,对于白染来说却是轻伤。
最严重的那一次,白染肋骨都断了几根,脚上还插着玻璃渣。
“上来吧。”柯北推着车来到她的身旁。
“不用。”
“我错了。”
这次白染不说话。
“不理我?”
“我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你抬头,这星星都是我变出来的。”
“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白染停下脚步,转移方向,坐上自行车。
柯北楞了一下,迅速骑了起来,一边骑还一边回头,笑得傻乎乎的。
白染被他看得羞红了耳朵:“别看我,看路。”
“好。回家!”
柯北像是一个热血青年,活在二次元的世界,而她是三次元的人比谁都现实。
昏黄的灯光下,拉长的身影彼此交缠,仅仅只是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