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跌落冰點,被水沾濕的膝蓋隔著布料傳來涼意,絲絲點點涼到心底。
江以修拉起鹿邑:“做心肺複蘇,快!”
五分鍾後,醫護室的醫生趕來,十分鍾後,羅小柏被送去醫院。
一切發生得太快,毫無預警毫無預料。
鹿邑跟江一休是後麵才趕到的醫院,羅小柏在醫護室緊急搶救。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醫生從裏麵出來一陣怒吼:“誰讓她喝酒的?!喝酒還跳水,不要命了是嗎!”
“喝酒?”
運動員是不能喝酒的,為什麽羅小柏會喝了酒?十五歲的孩子為什麽會喝酒?!
鹿邑望向匆匆趕來的何教練。
何教練剛趕來,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就看到鹿邑這樣嚇人的目光,腳步驟然停下。
鹿邑走了上前,一字一字道:“你今天早上叫她去幹什麽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問的是你今天早上叫她去幹什麽了?”
麵對她的質疑,何教練很不舒服的回了一句:“吃早飯。”
“你嗜酒,因為酒,你身體逐年變差,今年年初你還查出了肝癌!你無緣無故的帶她去吃早飯,那好,我問你,你給她喝的是什麽!”
在來的路上,鹿邑收到了何教練近年的資料,為何湖體在明明知道的情況下還依舊留著何教練,完全是湖體校長念著舊情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能給她喝什麽?!”何教練也急了,說話直接怒吼了起來。
“湖體學校是禁酒的,全校隻有你離酒活不了。除了你有酒,你告訴我,還有誰?”
“不是我!”何教練伸手猛的推了一把鹿邑。
力氣很大,鹿邑撞倒在牆上。
他這一舉動換來的是江以修的揮拳怒罵。
場麵混亂起來,任教練跟胖胖姐死活才拉住他們。
最後調查發現,確實是何教練的問題。
羅小柏是為了姐姐的事情去找的何教練,何教練喝醉了,拿著酒以為是牛奶死活的讓羅小柏喝了。羅小柏清楚的告訴他這是就酒,他卻以為羅小柏是在反抗她的意思,直接灌她喝了下去,喝完以後她自己覺得自己沒醉,隻是有些暈而已,所以沒放在心上,站上跳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冒冷汗,腳開始抽筋。
如果不是因為心肺複蘇做的及時,羅小柏差點就死在這一杯酒上。
而仁至義盡的湖體在這一件事上終於沒忍下去,把何教練開除。
湖體早就選好了後備人選,這一件事任教練早就知道,為什麽沒說,畢竟鹿邑記仇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不想鹿邑把事情鬧得太難看,隻是沒想到最後還是鬧成這樣了。
所以江以修說,任教練這種優柔寡斷自以為為了別人著想的性格不適合,很多時候總是好心壞了大事。
如果鹿邑知道,她怎麽著也會忍他一段日子。
怎麽可能忍不了。
“這人居然是羅伊的妹妹。”江以修對此還挺震驚的。
“想不到吧?我知道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震驚。世界真是小,人啊兜兜轉轉的遇到了。以各種各樣神奇的方式。”鹿邑拉過江以修的手給他上藥。
他這樣跟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遇到她的事情失去理智。所以他跟柯北說的你試試還真不是開玩笑的,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你怎麽樣?沒跟別人吵架?”想起當初鹿邑那個拙劣的陷阱江以修還是覺得好笑。
“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人好嘛,羅伊是羅伊,她是她,這姑娘我看著很是喜歡。”
“為什麽?”
鹿邑沉思了一會,“總感覺她跟她姐姐不一樣,況且她是這麽多人當中唯一一個可以吃苦的,稍加培養還是可以拚一下,隻是全國錦標賽就要開始了,華清來勢洶洶,看來還是奔著奧運會去的。湖體在人才這方麵真的降低了好多啊。”說著歎了一聲,滿臉的惆帳,畢竟是自己的母校,怎麽樣也不希望它落得如此天地。
“你想幫忙?”江以修在她這段話中聽出了重點,瞧瞧,多麽會劃重點的課代表。
鹿邑笑彎了眼:“嗯。”
“怎麽幫?”
“盡力幫啊。”
鹿邑給他貼上了創可貼,也不知道怎麽,打人還能把自己的手弄傷了也是可以,人才。
“下次你別這樣跟人對著幹,萬一我們都不在,他要是想要做什麽誰護著你?”
鹿邑耍貧道:“這不是看你在嗎?況且我是真的氣過頭了,一條人命啊,她才十五歲差點就沒了,你說我著急不著急。”
良心在告訴她不該這樣對待一個肝癌患者,隻是……去你媽的良心。有些人壓根就不值得同情,能把酒灌給一個十五歲的姑娘這種人就不值得同情。
趁著出來這一趟,鹿邑開溜去看看白染,得到的是白染轉院的消息。
居然轉院了,而她不知情。
鹿邑一瞬間,心情極其的複雜,也頗為擔憂。
護士低頭翻東西,“這是她留下的,說交給你們。”她遞過來一張紙條。
不用擔心我,我隻是轉了醫院,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養,告訴柯北不用擔心也不用找我。
白染留
從頭到尾都沒說轉去哪家醫院了,看來是鐵了心不讓大家找到。鹿邑很能理解,隻是柯北這貨能理解嗎?
回去後,柯北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白染怎麽樣了?”
“挺好的。”鹿邑心虛的咬了下唇,她下意識的說謊了。
全國錦標賽就要開始了,這時候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
柯北開心的笑,眉眼中多了幾分溫柔:“那就好,我比賽結束後第一時間就去看她。”
“嗯。”
怎麽辦,好心虛,好心虛啊!
看著柯北離開的身影,鹿邑腳都軟了下來哭喪著臉:“我感覺對不起柯北,突然之間變成罪人的感覺。”
“沒事,接下來的你罪孽會更加的深重,我就不參與了,你一個人成罪人就好了,我們之間總要有一個人是當好人的。”
鹿邑一陣暴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江江,你還是人嗎?”
江以修笑得滿臉天真:“嗯,好人。”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接下來的比賽,不容有任何的閃失。
隻是真的能一帆風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