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朵朵还来不及细想疼晕了过去,晕到之前只有一个念想,忘记跟子卿哥哥说自己来妖域了。
玉蓉缝好面皮之后哪还有心思去管涂山朵朵,兴高采烈就要离去,被白泽喝住,“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用她这张脸,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我也会不高兴,你就别再想寿终正寝了。”
玉蓉一时也搞不清楚阴晴不定的妖王是什么意思,一会笑眯眯告诉自己能得自由的法子,一会又对这个被算计的丫头心生垂怜之意。
玉蓉只能当他是个疯的,垂首称是,又发了一遍毒誓。
得了白泽容许才飞一般的跑了。
跑到妖域边缘的时候半空又传来白泽暗含威胁的话,“你要是敢毁了她一张脸,我就一根一根拔了你身上的刺,将你丢进蛇窝里。”
玉蓉欲哭无泪,突然万分后悔自己做了这个交易,仿佛被算计的是自己。
涂山朵朵灵力弱,不像玉蓉换了脸就能跑,当晚就发起了烧,揪着白泽衣服不放说胡话。
“姐姐,你又变漂亮了。你知不知道我为我们涂山做了一件大事,一件连藤三都没做到的事。涂山族人以后不会再受寒毒困扰了。我们涂山也可以跟人间一样的,人丁兴旺,欣欣向荣。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白泽冷着一张脸,不想搭理她,但手中灵力仍旧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她体内。
他平生最恨别人将他当成一个女子,上一个将他认作女子的人坟头的草已经两尺高了,偏偏这小丫头已经认错两次了,还不悔改。
只是她此时晕着,教训不得,白泽打算等她醒了再好好教训一番。
他心中生气,打定主意任她喊叫不作回应。
却在听她喊了一声子卿之后没忍住,“小丫头喜欢帝释天?”
涂山朵朵没有回答,仍在梦呓,“子卿,子卿,我害怕。”
说罢就没了声响。
任白泽询问了数次,她都只陷落在睡梦中,不知所觉。
白泽叹息一声,“涂山是悬在神界头上的一把刀,你们怎么可能?小丫头快睡吧,睡醒了就不疼了。”
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强大的灵力很快就能稳住涂山朵朵的伤势,没成想这灵力一渡就是一晚上,直到晨曦微露,她脸上颜色才好了点。
白泽脸上的颜色却有些不好了,长睫下甚至浮现出淡淡的阴影,他长叹涂山朵朵就是个无底洞,用灵力携着她回了藏身之处。
此时的子卿正襟危坐于圣君府正殿,听众神仙回话,不时变换一下姿势,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大圣君灵力高强,出手就将鲲族收拾的服服帖帖还关了鲲族太子,吾等佩服。”
“也给不安分的龙族竖树了威,奠定了我天界的地位。”
“大圣君如此神勇,婚服试的如何了?”
这迅速的转折令众人频频侧目,原来是金乌在殿前发话,火神也附和道,“还有不到三月大圣君就要大婚,但云雀仙子说喜服您都没试一试,不知该如何改?”
“大圣君不去试自然就是不喜欢那个样式,重新织一件再来看看。”
金乌听水神这样说,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你当织衣服是你水神发大水,说发就发了?那得抽了云上最软的云线去织,还要收集天上落下的星光。你说的容易那你来!”
水神还没发话,夫诸急了,“三腿乌鸦,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想发就发了?你在暗示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懂,那是天帝让发水惩罚人间不敬者的,水神不过是执行命令而已,最后涂山弑神令不是没斩到我们头上么,你又在这蹦跶什么?”
见金乌被怼,这次轮到火神不高兴了,“水神兰缪,能不能管管你家坐骑?大圣君仙府是他如此胡言乱语的地方吗?”
水神面无表情觑了她一眼,“你先管好你的坐骑,喝醉酒化出十头,晒干了北海三万万海域,人间短短数月沧海变桑田,田地又龟裂,你这次去凑热闹,没被龙王打死,可真是三生有幸。”
金乌撸起袖子就往上冲,“娘娘腔,你敢再说一遍!”
夫诸召出武器当在兰缪身前,“说就说,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缩在府里不出来,最后还不是别人替你受了难!”
“你当你那破事她就没替你们担着?这会反过来就怪我们了。”
眼看双方要打起来,老君连忙施展灵力在中间隔了一堵透明的高强,“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人都已经走了,现在争执还有什么用?当前最重要的是大圣君的婚礼,一定要比二圣君规格高,才能立威扳回一城,毕竟大圣君在这件事情上确实略胜一筹。”
殿上大圣君眉头紧锁,右手空握成拳抵在腮边,看着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其实心神已经飘到不知道哪方去了,任殿下众人吵翻天都没将他出窍的灵魂喊回来。
被子卿缠了一会,又被老君拉来主持这连名字都没记清楚的大会,气性也散了,就是担心小狐狸现在不知如何了。
好端端的,她去醉红楼做什么?
还是抽个空去看看她吧,可别在人间捅出什么篓子,偷偷躲起来哭。
捅娄子倒是不怕,就是小狐狸不高兴起来不太好哄。
老君见他仍不言不语,嘴里也絮叨起来,“大圣君,不是我说你,明里暗里喜欢你的仙娥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跑去涂山上了玉芙仙子的当?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们天上的谁不知道,那就是个小妖精,天帝派她去涂山做什么,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你怎么偏偏招惹了她?”
听到涂山二字,子卿才回过神来,但满心里想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依旧是涂山朵朵。
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向腕间红线看去,这东西他认识,古灵仙草心脉所化,也叫相思蛊,连接的是施咒者与被施咒者心脉。
他猜小狐狸是从藤木仙那里抢回来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的意义。
他等不及的想要看到,当她知晓这红线的意义会是如何一副表情,这可是她亲手绑上的。
子卿总以为自己灵力高强,不会被这小小相思蛊左右,殊不知这相思蛊却是灵力越强大,中蛊越深。
故而涂山朵朵此时陷入危险,他也开始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他掌控之外发生了,但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
被老君打断思绪,他心里更是烦躁,挥挥手遣散众人,“重伤未愈,没心思研究婚服之事,容后再议。”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独身走了。
云雀一直躲在最后一处云层瑟瑟发抖,见他走了才悄声嘀咕,“我就说大圣君心系玉芙仙子,听不得半点关于她的坏话,老君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这不是找茬么。我还是去涂山过问玉芙仙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