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后，裴嘉远眼底掀起了几分波澜。
“那你要？”
“我才不可能等着她，我不能高中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吧。”看着程夕染的心态有了明显的变化，裴嘉远觉得自己的性格似乎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这样很好。
“她要是来堵你呢？”
程夕染顿了顿：“给我一中午思考的时间。”
整个午休，程夕染都在捧着脸思考，偶尔不小心移动凳子发出摩擦声，引起旁边睡觉的同学的不满，她也是不好意思地道声歉，随后把动作放得更轻继续思考开来。
裴嘉远侧着趴，半眯着眼看了会程夕染，也似乎进入了睡梦。
放学时，赵妨雨果然带着两个女生来到了他们班门口。程夕染收拾着包在位上时就看到她们了，但她的脸上半点胆怯都没有，裴嘉远抬抬眼皮把她没扣好的书包给她扣好，随后说了句：“要我帮忙吗？”
意指门口的几人，但程夕染却弯弯嘴角，告诉他：“你先走就行。”
江原刚来到门口，就看到这三个女生在往门里张望，赵妨雨的长相实在有记忆点，他只见过两次，却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他担忧地往教室里程夕染的位置看了一眼，用口型说道：“我送你出去？”
程夕染也回应道：“没事。”
江原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呀，也不好说什么，和赵妨雨对上了眼，对方也挑衅地回看，他来到楼梯口时，碰到齐佳悦在门口等他。她就是那天那个高一的学妹。这段时间，她一直想方设法和江原联系，女孩心思很细腻，总是尽量不让旁人发现他们的来往。在社交软件上，也时常对江原嘘寒问暖。
江原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年，哪抵得上这种攻势。
“走吧？”齐佳悦紧了紧肩带，开口道。
“今天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朋友摊上了点事，我不放心她。”
齐佳悦沉默了几秒，随后抬起眸，眼睛里的情绪很平静：“是那个之前和你一起玩的学姐吗？”
江原点点头：“对。”
“她挺好看。”齐佳悦的回复让江原接不上话了，随后她又接着开口道，“你以前是喜欢她吗？”
江原不敢和她对视，别过视线摇了摇头。
齐佳悦识相地没有逼问，她轻笑了一声，声音缓和：“等等她吧，或者，你想去别的地方等？”
几分钟后，裴嘉远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走廊里，赵妨雨用身子挡在程夕染后面，三个人围起她来，程夕染眼睛里都是警惕和害怕，她揪紧衣襟：“你们想干什么？”
尹喻抬手捏捏她的脸：“真好看，怪不得裴嘉远喜欢你呢。他这种男的能被你捡到，你就偷着乐吧。不过你被我们叫过来玩，他怎么把你丢下直接跑了呀，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牢固啊。”
说完她便放肆地讥笑起来，辫子都跟着一晃一晃的。
赵妨雨拉起她的手，作势要往厕所走，无人的角落才更适合她们发挥。
程夕染假意挣脱了两下，倒也没使多大劲，随后被拉进厕所门口时她看到远处一个身影出现，才终于用力挣脱开，眼底浮现出一丝得逞。
她抬手，落下一个响亮的耳光。
只不过是打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很快，她的脸上就留下了一个红印子，看得赵妨雨三个人是瞠目结舌，她本来就被她突然挣开搞的反应不过来，这下倒好，她这打自己是什么意思？
“你有病啊？”
“吓我一跳……”
程夕染捂住脸，眼角酝酿出泪水，顺势瞥到尹喻刚做的满手美甲，没等赵妨雨再次伸手钳制住她，就抢先一步抓起尹喻的手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
尹喻痛呼出声，她的手指头生疼，几秒后她发疯似的掐向程夕染的脖子，三个人一同合力踢、打在她身上，程夕染痛的闷哼，眼神却坚定。
“你们干什么呢？”
在程夕染被拉进隔间的前一刻，老秦冲过来一把推开身前的赵妨雨，看到程夕染被欺负成这个样眼里满满的不忍。
他愤怒地训斥着这几个人：“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你们这是要在学校里把人打死吗？她胳膊都出血了！”
三个人先前的气势没了一半，很显然，她们被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老秦吓了一跳。按理说一中的教室在放学后基本都是不会来看的，除非有什么事要说，可是这都放学多少分钟了，来说也没几个人听啊。
程夕染满眼泪光看着老秦：“老师，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和她们都没见过几次……”
老秦眼中的程夕染此刻就是个被坏学生霸凌的可怜学生，本来就长得乖巧，现在脸上清晰的红印子和手臂上的血迹，再加上被弄得皱巴巴的衣服裤子，可怜得让人想狠狠的惩罚这几个肇事者。
“都给我去年级主任室等着，明天你们家长不来，就给我滚出去一中！”
你tm也配！尹喻压下想骂这个中年男人的想法，她可是靠关系进来的，他一个小破老师有多大本事啊，她以前欺负自己班同学时都没人能管得了，况且那些个人被欺负了也不敢给老师说，欺负个别的班的妞还能把她给吃了不成？
宋巧巧脸色是最难看的那个了。她不像尹喻家有钱，不像赵妨雨有人脉，她就是看赵妨雨转来想跟着她混，打人被抓包她一定是最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个。
裴嘉远和江原过来的时候，程夕染就站在镜子面前捋衣服。裴嘉远愤怒地看着她流血的胳膊和红着的脸：“你不是说她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少年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眼睛里面像燃烧着无尽的黑色火焰，目光灼热地要把程夕染烫伤。他下意识地抬起她的胳膊想要一个解释。真是信了她的邪才让她自己一个人对付她们。
本来想去堵梁承赴，结果他溜的比谁都快，裴嘉远找了人也没追上，再加上不是太放心程夕染这才折回来看看。
血迹、掌印、挠痕、地上被扯掉的头发，好像不止疼在了程夕染身上。
她却缓缓开口道：“这是我自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