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跟着几个有说有笑的男生，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场里大多数人的目光，程夕染听见有人说：“卧槽，他不是转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话语中的惊愕程度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程夕染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很快，裴嘉远的目光就穿过距离，直直地落在程夕染身上。二人的眼神交汇，裴嘉远身后的人也顺着前者的目光看向程夕染。
“就是她啊。”游述啧了两声，和旁边的时顷还有宋轶权交换了个眼神。
“普通同学普通同学，哥们都懂。”
“唉，我们偷偷溜过来看你比赛，一会小琴老师收拾我们怎么办？”林笙嘴一撅，无奈都快溢出来了。
“小琴老师？”
“你走后我们换了个班主任，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研究生，长得可好看。”
“林笙暗恋小琴老师的事都快传到别的班了。”
“你说什么呢！”林笙听到时顷调戏他，直接就是一个眼刀甩过去，他明明就是觉得小琴老师太温柔了，不舍得惹她生气而已。
“给。”
裴嘉远手一伸，两个袋子就摆在程夕染跟前，还隐隐冒出热气。程夕染想吃，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出息，最后别扭地把脸别向旁边：“你买这些干嘛呀。”
女孩傲娇的小模样被裴嘉远尽收眼底，他看着她，明明是平静的一副表情，眼底透出一丝狡黠：“你不吃那我丢了。”
“唉别别别。”程夕染一听急了，饥饿感让她终于绷不住抗拒模样，露出原形接过袋子，啃起热腾腾的包子来。
她狼吞虎咽地解决掉一个包子，险些被噎到，裴嘉远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嘴角沾上渣，也不嫌脏，抬手就替她抹掉。
时顷一副看透了的表情，没等裴嘉远开口，就自觉地抽出一张纸巾给他。
他扭过头低声和那三个人说了句：“他真的坠入爱河了。”
裴嘉远听到后，弯了弯嘴角。
他的笑实在真心实意，有几个把目光投向这边的姑娘也被他的笑容吸引，只不过当她们看到旁边坐着的吃包子的少女后，表情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还是那么帅啊。”
“确实……他当时看不上池令雪我还挺惊讶的，现在旁边这个是他女朋友吗？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吸引到他的。”
女孩们的目光里充斥着好奇、探求，还有几分艳羡。这话语里的意义单不单纯，得看说者想的是什么。
程夕染把练习册翻了又翻，虽然觉得十拿九稳，可她来的目的也不是什么争第一，她斜睨了一眼旁边和兄弟小声说话的裴嘉远，在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最后，她试探性开口问了一句：“你有把握得第一吗？”
少年垂眸，睫毛似蝴蝶扇动翅膀般，在空中留下细微的痕迹，伴随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程夕染一时间看不透他的想法。
“你想得第一吗？”
他问得很认真，仿佛只要程夕染说出那个字他就会把第一拱手相让。可是她来这里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偏科的他能多一条路。
她抬眸，黑漆漆的目光望向咫尺距离的他，手安静地放在两边，脸颊两边微微泛红：“我不想。”
裴嘉远有些不解，他轻轻歪过头：“不想？”
“嗯。”程夕染抬眼看他一下，又迅速低了下头，转了转眼珠。
比赛开始，参赛学生依次来到台上，程夕染一抬眼就能看到台下坐着的学生，心里难免有些露怯，但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裴嘉远在往她这边看后，无论是对视瞬间还是别过头回想时，都觉得安心了不少。
随着主持人的几句宣言后，答题正式开始。发下的试卷程夕染先是迅速浏览了一遍，才着手准备起做题来。旁边的学生有的低声骂了句“操”，不知道是觉得题量太大，还是觉得题费解。
做着做着，程夕染就钻起牛角尖来，在一道题前面磨了半天，等到她终于写完最优解，抬头看到旁边的表才反应过来时间可能不够用了。
心里警钟被敲响，她努力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必争排名，就当磨练磨练，尽力就好，只要那个人能得第一就好了。
额前隐隐沁出细汗，笔尖和答题纸反复摩擦出声响，台上只有这一种杂音，台下却隐隐传出些窃窃私语。随着收卷铃响起，程夕染没来得及答完最后一道大题，却还是不得不放下笔，等待收卷。
下台时，裴嘉远紧挨在她后面，她没意识到，还在走自己的，手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她边回头边下意识甩开手：“谁啊。”
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她才卸了力气，任由他拉着手回到座位区。旁边人送来的目光也没让他松开，程夕染红着耳朵小声和他说：“都是人看着呢。”手却诚实的没什么动作。
裴嘉远笑得张扬又戏谑：“他们口中的我做过比这胆大的事更多，只是拉拉手而已，怎么，你不愿意吗？”
怎么会不愿意。
想归想，程夕染却没说出来，他们的关系好像就是一道没被戳破的屏障，不知道戳破了会变得更好，还是变遭。
来到位上，她忽然发现先前坐着的双马尾小姑娘不见了，坐在那的，成了池令雪。
裴嘉远当然也看到了，拉着程夕染的手却也没僵，只是看着池令雪伸长的腿，开口道：“麻烦让一下。”
池令雪弯起眉眼，今天打扮得出奇漂亮，看得程夕染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觉得她好看。她把腿一收，目光落在二人牵着的手上，眼底飘过一丝不知道是什么的神色，什么也没说。
明明是没有任何攻击感的长相，却生生让程夕染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她在感叹对方漂亮的同时，也从心里产生危机感。
“阿远，没想到你会报奥数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