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亲昵的称呼？
程夕染怔怔地坐在位上，看到裴嘉远隔了三个人看向池令雪，手却又再次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想报，就陪她了。”
裴嘉远说这话时，看似在和池令雪对视，其实注意力都在程夕染身上。他知道程夕染介意什么，所以说出来的话，也都立场分明。
少年虽然不能每件事都能大彻大悟，但这种浅显的交流和表述，他还是能窥得半分善意或是恶意的。
这也是池令雪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程夕染。秀气的眉眼，挺立着的精致的鼻子，天生微笑唇，整张脸都透着清澈美丽。程夕染比她印象中还要耐看，可她自己本来就对自己的长相有着十足的自信，这会哪会露怯。裴嘉远本来就没正式说过二人的关系，某种立场上，她们还是竞争关系。
池令雪低眸笑笑：“谢谢你帮我解决梁承赴的事。”
她本来就没打算自己用那蹩脚的计谋去伤害渣男，只不过恰巧有了这么个机会，她想裴嘉远看不惯这种人，之前打人也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她在赌裴嘉远会不会去打他。说起来，也能说成是裴嘉远为了她打架。多么有把握的行为猜测，她赌对了。
“不用谢。”
嗯，英雄为佳人除小人，写进话本子里多合适。程夕染不吭声，看着他们聊。
池令雪似乎还觉得不够，当着程夕染的面又来了句：“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饶是她在精明，此刻骨子里的那种竞争胜负欲也上来了，好像不说这句内涵内涵他们俩心里就不好受。
没等裴嘉远回话，程夕染抢先一步对上她侵略性的目光，却没有发怒：“对，他就喜欢漂亮的，不漂亮的看不上。”
说完还又用力握紧裴嘉远的手，举起来：“我看看时间几点了。”
裴嘉远的几声轻笑，才让她意识到自己举错手了，她强装镇定，又拉过另一只手：“哦，十点多了。快点宣布完结果我们好回去。”
她悄悄瞪裴嘉远一眼，无声地抗议他取笑她的行为。
两个人的动作池令雪尽收眼底，裴嘉远看她的眼神里从来没有那种情感，她形容不出来，那好像是混着喜欢和珍视，她在暗处看裴嘉远的时候，恍惚之间好像也露出过那种眼神。
裴嘉远总是要么冷冷淡淡，要么戏谑又轻蔑，原来喜欢是可以这样改变一个人的。池令雪又想起那日夕阳下他的身影，还有那句“以后别再找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既幼稚又可笑，唯一摆了裴嘉远一道的替她打架带来的那种感觉也在这种情形下被蚕食得消失殆尽。
宣布结果时，众人都打起了精神，无论参赛的还是没参赛的，都在屏住呼吸等待。
“第三名，夏耶。”
“第二名，宁见月。”
“让我们先掌声恭喜这两位同学。”
连着起来的两个获奖同学都是穿着三中校服的女生，程夕染紧张得不得了，最后的机会了。她看向裴嘉远，对方回应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下面，有请本届青少年奥数杯的第一名，来自一中的裴嘉远。他的成绩是148分，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分扣在了答题不规范上，也就是说这位同学的正确率依旧是百分百！”说到这，主持人明显情绪激昂起来，台下的学生听到这个名字后，却都噤了声。
裴嘉远是谁？三中前校霸，要么上课睡觉，要么不上课，鲜少有人能碰到他认真听课的时候，他能拿奥数杯第一，别开玩笑了，那在场的各位不是人人都能一试了。
有人心中存疑，就有质疑的声音响起。
宁见月在众人的瞩目中站起身来，声音透露着不甘：“我对比赛结果存疑。”
主持人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此次比赛全程监控，阅卷过程公开透明，不存在任何作弊的情况。”
“你们能保证你们没有泄题吗？”
“疯了吧，我们只是想想，她真敢出来说啊？”
“就是啊，这女的我听过脾气不怎么样，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硬个茬。”
程夕染表情由错愕变成愠怒：“太过分了，这不是明着说你作弊吗，这题本来就是私密出题，上哪作弊。”
被质疑的当事人裴嘉远平静地听完了宁见月的话，似乎对出现这种情形并不意外，唯一意外的是前三没有程夕染的名字。
“你怎么没考到前三？”
“啊。”程夕染被问懵了，“我做题钻牛角尖了，这题出的有点说不上来，我就没做完。”
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情况：“别先说我呀，你被别人内涵作弊了，感觉她不讲理，你快想想办法。”
裴嘉远黑漆漆的目光落在台上：“不急，有人会比我更想要证明自己，”
很快，宁见月主动提出要加试，看向裴嘉远的目光里暗潮涌动，裴嘉远知道，那里面藏着的是轻蔑和不甘。
主持人问裴嘉远同不同意，少年在四面八方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学习好的人，不允许自己的骄傲被践踏，随便怀疑别人，真够可笑。可他看看旁边题都没做完的程夕染，却半点没有没拿到名次的不甘，还因为别人质疑他觉得义愤填膺，很奇怪。
加试的形式是出了三道题。裴嘉远的解题过程迅速，还炫技式的写出两种做法，不知道是为了给宁见月看，还是给主办方看。
结果没什么变化。宁见月尽管十分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骄傲就这么别人夺走，却还是不得不承认。
“我输了。”
说完转身下台，像个黯淡无光的失败者。
“怎么不给裴嘉远道歉。”程夕染讨厌对方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裴嘉远面子，却在结果得到打脸的时候只承认自己的失败。
旁边的游述几个人也不满。
“是啊，怎么不给我远哥道歉啊。”
林笙特意捏起嗓子来，像只刚会学舌的鹦鹉：“道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