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课时，老秦忽然叫了两个人的名字去办公室。一个是程夕染，一个是班里这次成绩赶上去了的王妍。程夕染和她不熟，但两个人跟在老秦后面时，她还是开口说了句话。
“老秦叫我们，是不是余阳mv那件事啊。”
王妍点点头：“应该是的。”
一进办公室门，二人的猜测就得到了结果。里面还站着几个身高各异的女生，程夕染一眼就看到了赵妨雨。她嘴角微微僵硬，别过视线，又看到一个女生抬眼望着她。
女生扎着低低的马尾，留着薄薄的八字刘海，手腕处戴着纤细的银镯子。是之前在食堂见过的和江原有交际的那个女孩。
程夕染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不过她看程夕染的眼神很和善，让程夕染下意识想多看对方几眼。
几个女孩子中，不知道谁先说了句：“余阳怎么还不来啊。”
其他女孩就都一一搭腔回应，内容无非是再等等、喜欢他、想当女主。只不过大家的神态各有千秋。
程夕染记不得旁人的神色，只记得赵妨雨眼神阴冷，声音也语调低沉，说话时还把目光一一打量过在场的女孩，最后停留在程夕染身上。
有了先前的事，她倒是也不再惧于和她对视。平静地看了她两眼，便别过眸和王妍说话。
齐佳悦倒是自己走过来和程夕染打招呼了。女孩声音有点娃娃音，听着可爱：“学姐你好，我叫齐佳悦，是江原的朋友。”
对于她上前搭话，程夕染有些意外，但还是浅浅笑了下，开口回应：“我是程夕染。”
她还注意到，齐佳悦在提到江原时，眼里明显有光一闪而过。她不知道何时有了只要仔细观看时，就能察觉出别人情绪变动时的能力。
好像是因为时常看裴嘉远那双眼睛的缘故。
这种变化一点点渗透在她身上，有时她总会下意识地透过眼神猜测别人的想法，有时她却又从不探究别人的目光。
正说着时，余阳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个戴眼镜的男人，装束像是他的助理。他们和年级主任以及在场的老师短暂交流后，眼镜男人就简单明了地把整个挑选女主角的要求和测试流程给学生们讲了一遍。
其实程夕染很疑惑，一中这么一个在意学生成绩的重点高中，怎么会同意大众性娱乐歌手来校内拍摄需要同学们配合的my这种事呢。要去，也是去二三四中，或者十一中那种艺术学校啊。
不过学校既然答应了，老秦把她叫来了，她配合走个过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抱着这种想法的程夕染看着别的女孩耐不住眸中的兴奋，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在眼镜男和余阳以及其他老师面前展示时，平静的像一个旁观者。
轮到她时，她听到眼镜男侧头和旁边的余阳说了句：“这个感觉不错。”
随后，余阳好像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
几个场景的表演，程夕染并不卖力，但也说不上是多敷衍，但余阳二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程夕染对成为女主这件事，没有那么势在必得。
助理摸摸修理得整整齐齐的胡茬，摇摇头说了句：“可惜了。”
可余阳却说：
“就她吧。”
“那边那个小姑娘明显比她的表演能力更好，而且……”
余阳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我想要一个会专业表演的女孩，为什么不去影视城？”
“而且我选择高中女生的初衷，就是想体现那种少年少女之间积极向上，明朗阳光，还带着青涩的感觉。”
Ares叹了口气：“余阳，你知道，公司不会让你一直这么任性的。”
余阳笑得像只得了宠的猫：“这不是你在嘛。”
很快，程夕染就在其他女孩忐忑的目光下被余阳伸出手邀请：“程同学，你好。我想邀请你做我mv的女主角。”
“……”
她的表演那样敷衍，照理说，怎么都排不上她的号。虽然她和余阳有过一面之缘，可是这也不是选中她的原因吧。
程夕染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抗拒，随后想到周围这么多人，不好驳了余阳的面子，决定等人都走了，再和他们说清楚。
她伸出手，和余阳相握。
“好羡慕……”
“为什么会是她……”
她听到别人说。
是啊，为什么会是她？
忽然之间，有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突兀又响亮：
“她不配，她的成绩不真实！”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程夕染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赵妨雨。对方眼神不善，气势汹汹。
“同学，说话要负责任的。”年级主任一皱眉，他怎么能接受有学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平台指责别人的罪状，万一是真的，这不是闹笑话、玷污学校的名号吗？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可以去查英语考试那天，11考场的监控！”赵妨雨面对质疑，第一时间抛出证据，还不忘看程夕染一眼。
“老师，我保证，我没有任何作弊行为。”程夕染缓了缓神，冷静下来才开口道。
“查完监控你再说这话吧！”
大家都看向程夕染。
她抬起头，眼神坦**：“我同意查监控证明自己。”
几个教师围在监控前，监控画面中，程夕染斜后方都女生在撕下来的一角草稿纸上照着答题纸奋笔疾书，折好后冲着程夕染的方向开口，口型有明显变化，随后把纸条丢过去在程夕染的桌前，程夕染的抬起头，明显是看到了纸条。
几分钟后，监考老师走下台，把纸条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前还展开看了一眼。
现在能证明程夕染有没有作弊，只有找到那天那位展开纸条的老师。
顺着号码拨过去，在几声“滴”声过后，监考的叶老师接通。
“喂，叶老师，我是蒋青。”蒋青是高二年级主任的名字，程夕染被没收的手机，还被锁在他的柜子里。
“蒋主任，我今天请假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所以我们想问问您那天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呢？”
“我不记得了，上面的字很潦草，我只当学生乱扔垃圾，就给捡起来丢了。”
“好的，谢谢您叶老师。”
电话挂断，几个老师对视一眼，决定把那个扔纸条的女生叫过来。
教英语的顾老师眼一眯：“我认得她，是十二班那个英语很好的学生。之前帮季老师代课，看到他们办成绩单，就点她名字来提问，都答上了。”
程夕染也被叫来对质。
在众人的目光里，那个写纸条的女生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看向程夕染又飞快转过头开口道：
“我确实给她传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