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崖壁的走勢無人得知,何況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許鳶估摸著顧川大概是踏空了,而如他這樣謹慎的人踏空,隻能表明一點,這個懸崖沒有想象的那麽平整。很可能在局部有斷層。
可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這些。她此刻……還壓在顧川身上。許鳶聽出他隱忍的痛苦,怕他疼了,趕忙從他身上爬起來。
“傷到哪裏了?”許鳶試著查看他的傷口。眼見她的手就要往不該摸的地方探,顧川哭笑不得抵住她:“好了,這些樹木延緩了下降的速度,我沒有事,都是皮外傷。”頓了頓,他輕聲道:“你呢?”
還問她,他明明是重傷的那個,總是逞強。可惜黑燈瞎火,她無從得知他到底傷到哪裏了。
“我沒事,”許鳶拍拍身上的灰,挪到一邊蹲下,“你能站起來嗎?”
“可以。”顧川想也不想就答應,曲著肘部撐起身體,冷不防一股錘心的疼痛順著手關節的骨頭疼到腦部神經,他疼得“嘶”了一聲,很快倒下去。
許鳶倒是想罵人,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明明很疼還要強忍,又沒有人逼他。“你傻啊,痛了不會喊出聲嗎?!”許鳶小心翼翼地繞過他的肩膀,慢慢將他扶坐起來。
明明是被罵,他卻很開心似的,隻是還沒有糊塗到回應她說自己真的傻的地步,他笑了笑:“或許吧。”
許鳶懶得再數落他,又碰了碰他的腳骨,先輕輕按了按膝蓋:“痛不痛?”
顧川搖搖頭:“不痛。”
“真的?”對於他這種性格的人,許鳶不怕再按得用力些。顧川眉頭微蹙,旋即淡淡笑了:“真的不痛,理論上說,我受傷也不可能傷到膝蓋骨。好了,把我扶起來吧。”
許鳶還是不放心,又試了試其他的關節骨,發現顧川確實沒有異樣,才扶著他站起來。顧川的右臂暫時動不了了,左臂還能活動。他聽到潺潺水聲,在崖壁向裏的位子。“這裏麵可能有洞口。”他往前走了兩步,確定這個地方的確能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