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四周一片漆黑,她漂在這一團黑暗裏,浮浮沉沉,始終靠不了岸。迷迷糊糊間,有人喚她的名字。
“許鳶,許鳶。”聲音清朗,甚是好聽。有冰涼的溫潤的東西貼近她的臉,如炎炎夏日裏一股清泉,在臉上緩緩流動。許鳶無意識呻吟了一下,又聽那聲音道:“許鳶,許鳶。”
許鳶睫毛輕輕顫了顫,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躺在顧川大腿上。他看著她,手蓋在她的額頭,一雙眼睛亮亮的,看著她。
許鳶的臉瞬間紅了,想要爬起來,可是頭暈暈乎乎,便是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別動,你發燒了。”顧川把她按回去。
“發燒?”許鳶臉更紅了,“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燒?我們現在在哪裏?我們是不是已經退出遊戲了?”
“沒有,我們回到了公路上,先前進入遊戲的地方。”顧川環顧四周,“但是很奇怪,那些喪屍不見了。我本來也以為我們會退出遊戲,可是沒有。”
竟然這麽有意思,回到了原點,威脅卻不見了。“你是在等我嗎?”許鳶突然想起,不知道顧川醒了多久,她枕著他又睡了多久。
“嗯,”顧川換了另一半被夜風吹涼的手,繼續蓋在她額頭上,“我看見那些東西沒有追來,就像等你醒來去找一找,但沒想到你病了。”
這病來得真不是時候。許鳶覺得不能拖累他,強撐著要起來,無奈暈沉沉的,躺著舒服就沒有起來的力氣。也隻有躺著,才能緩解自己的不適感。許鳶自詡不是一個嬌弱的人,平日裏天天熬夜,沒有猝死是上天垂憐,不承想進一個遊戲吹了一下冷風竟然就發燒了。要知道現在還在做任務。
“不行。”她喃喃著,非要再試一次,終於撐起半個身子。顧川的手一直放在離她身子不遠的地方,生怕她突然掉下來。“你別看我現在無法動作,其實我壯著呢。”她咬牙切齒,好像要擰誰似的,”我這一點小病算什麽,我這就……”可話沒說完,整個人就摔在了顧川的臂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