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时代，虽说已经发明出炸药，也利用炸药做出了一些热兵器。
像什么震天雷，火蒺藜，飞火枪等。
但是大炮，不太可能吧！
张庚见他不信，找了一圈，随手拿起扇子。
两手一前一后端着，做着瞄准发射的动作。
“官爷，我跟你说，汴梁广备攻城作里的火药窑子作，不行！”
说到火器，张庚把肉一放，眉飞色舞，一脸兴奋，“官府只看中攻城所用的大型火器，还说要制作什么火油柜。
我早就建议，从给骑兵配备火器开始，做可以手持的大炮。
还被他们嘲讽了一顿！
那些草包，到死也设计不出什么像样的玩意来！”
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不好的回忆，张庚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无比低落。
他拿起羊肉，大口大口地嚼着。
王钰哼笑出声，暗暗摇头，虽然这个张庚缺点不少，但专业上倒是真有一套。
难怪背后的人会如此重用他。
但是转念一想，背后那人要这样的火枪是要做什么？
在冷兵器面前，火枪犹如上帝般的存在，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
王钰心中更加不安。
饭后，张庚就被叫了出去，直到第二日很晚才回来。
他一步一晃地进了屋，看到王钰换上了他的衣服，突然有了几分精神。
王钰道：“老吴几时动身？”
张庚坐下喝水润好嗓子，道：“戌时。”
离那时候还有十几分钟，王钰抓紧时间做着准备。
他把随身物品塞进腰袋，把腰带束紧，拿着匕首在烛光下端详，“你觉得，他会进城吗？”
“这，我，我哪里会知道？”
张庚瞅着流光闪烁的匕首，松散的身子顿时紧张起来。
王钰望着他，粲然一笑，“张庚，把命留好！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能再见面。
到那个时候，说不准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闻言，张庚呆呆望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意思。
直到手臂上一痛，王钰翻窗而去，他还沉浸在刚才那短暂一刹那的友好气氛中，没有缓过神来。
第二天天快亮时，张庚的一声哀嚎，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晚娘跑了，她趁老子睡着，伤了我，就跑了！”
十几个壮汉冲进来不大的屋子，只见地上散落着女子的衣衫，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张庚伏在上面，发出痛苦的惨叫！
这时，从外面挤进来一个矮胖男子，看他狼狈的模样，冷笑道：“一个臭婆娘，跑就跑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还不都滚回去，给老子干活！”
张庚满头大汗，牙齿咯咯打颤。
矮胖男子蹲下来，拍打着他的脸庞，眼睛中射出两道愤恨的目光。
“要钱财，给了你钱财。
要女人，老子想办法给你弄女人！
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要是因为她，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哼哼，张庚，你好好想想，该怎么交代吧！”
说完，在他肩膀上踢了两脚，背着手往门外走去。
张庚拿起衣服嗅了嗅，一脸享受，然后看向门外，啐了一口，“呸！蠢蛋！”
……
跑出村落后，王钰事先埋伏在出村必经的道路旁，耐心地等待着。
王钰再次思考着兵器作坊最有可能的位置，无奈他对汴梁城外的城镇一点也不熟悉。
就算是在后世的地图上注意过，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因为这是在八九百年前，道路和河流走向天差地别。
脚步声匆忙，那人路过王钰的藏身处，还踢落了一个大土块，差点砸在他的头上。
王钰在道路下缘，悄悄跟着。
从现在手头上掌握的所有信息来看，要想查到更多，老吴是唯一的线索了。
不管如何，他都要咬住。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老吴走出一里地之后，竟然绕了个圈子，又回到了村落。
他再次出村时，已骑在马背上，快马加鞭扬尘而去。
马匹的脚程，显然要比人快的多，这让王钰陷入了被动。
站在树影下，他急得干瞪眼。
“就知道你没有算计到！”
身后突然响起钱怀义的声音，王钰一脸震惊地转过头去，“义弟？”
钱怀义解释道：“马在前面树林，不用怕他跟不上他，从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
“好！”王钰来不及与他过多寒暄，以最快的速度往树林跑去。
老吴的方向非常诡异，无论途径什么样的村落，他都要进去绕一圈。
用时非常短，这让王钰猜不透他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真的在那些村子里做了什么。
直到追到二十里外的村子时，王钰发现，老吴胸前的那个黑包袱不见了。
这让他吃了一惊。
“不好！我们一定错过了什么？”
钱怀义不明所以，“他看起来只像个跑腿的！”
没错！
正因为他是个跑腿的，才是现在最为关键的线索。
十来个村子，每一个他都要进去绕一圈，太过匪夷所思。
“没给你妹妹带去麻烦吧？”
王钰站在断墙边，看着老吴的身影没入了村落的暗影中，找了个别的话题。
“她能有什么麻烦，去那里的人，谁都不敢靠近她。”
钱怀义语调轻幽，带着些许无奈和悲苦。
王钰想了想，诚挚道：“回去后，你带她出来吧！
看病的钱你别操心，算我还她一个人情！”
他想好了，父亲在他进入国子监后，曾经给他置办过一处房产。
在汴梁的东北角，永秦门附近。
那里虽然不如侍郎府所处的丽景门附近繁华，但是胜在清净，最适合他们兄妹俩隐居。
自己得空偶尔去探望，也比较方便，省得像这样满城里去找。
这个时候，王钰已经不知不觉地把他们兄妹当成了自己人。
但是他自己还未察觉。
钱怀义用手指抠着墙上的草土块，眼睛有些刺痛，眼前朦朦胧胧的。
“她只是营养不良，带出来好生调理，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钰转了个身，背靠墙壁，望着钱怀义的脸。
“不瞒你说，我也不是生来就在侍郎府的，不过他们待我很好。
尤其是我长姐，最爱鼓捣美食，就怕我饿瘦了。
这样，等你妹妹出来，我介绍我姐给她认识，她们一定很投缘的。”
钱怀义依旧默不作声，扭头看了一眼王钰，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等那老吴走后，我进村里探探。
你这就回去，永秦门内汇合。”
就在这时，有马发出嘶鸣，王钰警觉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