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出租中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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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以前從未玩過失蹤。就在她下定決心要這麽做—趁納特在洗手間時離開酒吧—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她厭惡自己竟然會這麽想。在納特上洗手間的時候突然逃開,這真是一件令人難堪的戲劇性事件。她回到原位,坐了下來,交叉著雙腿,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納特從洗手間回來了,口紅閃閃發亮。她沒有注意到伊麗莎的頭發被外麵的雨水打濕了。

那天晚上並沒有像伊麗莎期待的那樣發展。她和納特坐了一會兒,那家酒吧不是可以讓人親熱的地方。伊麗莎又買了些酒。她不再拿納特和魯比做比較,也不再擔心納特是否會帶著種種暗示和她一起回到斯溫伯恩路,於是,她聽著納特講話。納特講的東西都很有趣,大部分都很逗樂。納特是曆史係的大二學生,她領著一群學生學習,以應付大學考試,他們認為這就像是一群“孔雀思想家”,在壓力下自我炫耀。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自命不凡的白人男性往往比女性表現得更好,但他們也並非博學多才,他們幾千年如一日地臨時抱佛腳。考試總是這樣,讓人小命不保。

伊麗莎並不認為考試總是如此,但她的確喜歡“孔雀思想家”這個詞,她跟納特這樣說。兩人用不同的口音一遍遍地重複著,邊笑邊碰杯。

接著,納特說她最好還是回家吧。伊麗莎很意外,但也鬆了一口氣。她和納特一起等公交車—她沒想到納特是那種會坐公交車的人—然後步行回家。雨還在下,但落在身上的重量減輕了些。她拉緊了風帽的拴扣,隻在眼睛周圍留下了一條縫。她的直筒連衣裙底下幹燥而溫暖。當她回到家的時候,斯溫伯恩路上的建築都已經漆黑一片。當時是夜裏兩點,到處都是黑黝黝的。隻有伊麗莎家對麵的房子是個例外,它的前門發出黃色的光,像是在發出警告,樓上的一個房間還亮著燈。伊麗莎能辨認出一個人站在薄窗簾後麵的剪影。她在人行道上看了那個身影一會兒,然後從背包裏掏出鑰匙,擠開前花園的水泥袋,打開了後門,這是唯一的入口。她走進自己的臥室,蜷縮在**,肮髒的空氣使她的喉嚨變得幹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