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猫金克斯

第三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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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金克斯走出了仓库,胃里很不舒服。我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落荒而逃。贝尔德先生提出送我一程,但我宁愿自己走,我不想再和星火有任何瓜葛了。雨已经渐渐停了,但人行道很滑,我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一直走到一个有轨电车站。

在等出租车的过程中,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贝尔德先生的故事。

一只独立自主的巴库—拥有自我意识,可以自己做决定。

这只异常巴库就是金克斯。

也就是说有很多人在找它。

包括有权有势的人。我可能会有危险—金克斯也一样。

我一直知道金克斯与众不同,我曾如此努力地试图掩盖这一点—对金克斯的怪异行为一笑置之,并为我没下达过的命令承担责任。但贝尔德先生对它的身份有所怀疑,还有卡特基于直觉的举动……这些都意味着,其他人也会很快起疑的,而这些人会用武力夺走金克斯。

我试图安慰自己没有人确切地知道这事儿,如果贝尔德先生很确定的话,我认为他不会让我如此轻易地离开。

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我得回家了。因为黑标的关系,我没法使用金克斯叫出租车,所以我花了二十分钟试图用老套的方法拦下一辆出租车,但没有成功。最后,终于有一个司机让我上了车—我猜是出于怀旧的心情—也可能是出于怜悯。车费几乎花光了我那点儿可怜的积蓄,但是值得。

到家后,我飞快地穿过大楼,甚至在门卫达尔文喊我名字时也没有停下来。我刚走过转角,就看到电梯门正在关闭,我设法及时挤了进去。我要见妈妈,我得把关于金克斯的一切都告诉她。

但是,如果她想把金克斯交出去怎么办?

我不确定我能做得到。

我笨手笨脚地掏出钥匙,进入公寓。

“妈妈?妈妈,你在家吗?”我一进门就大声喊道,没有回应。我试着回想她今天是不是上晚班,但我记不起来了。

公寓很小,我没花多长时间就找遍了整个屋子,我仍然紧紧地抱着金克斯,不想放下它,家里没人。

一声响亮的铃声打破了寂静,吓得我心都差点儿跳出来。我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我们家的电话响了。我跑到挂着电话的墙边,吹掉上面的一层灰尘,并且拿开一堆塞在听筒后面的信封—我们几乎从不用它,因为我们的巴库都是自动连接着大楼的通信系统的。

“喂?”我试探地开口。

“莱西?”

听到是达尔文熟悉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是的,是我。”

“太好了,很高兴我终于联系上你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能联系上你的巴库。”

我低头看着怀里毫无生气的金克斯:“啊,是的,它这会儿停止运转了—说来话长。”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巴库应该永远不会停止运转的。但是,达尔文已经习惯听到我说奇怪的事情了,他并没在意,而是接着说道:“你很快就上楼了,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你的一些朋友刚到不久,你把他们列在已批准的会面名单上了,所以他们应该已经在地下室了。还有,如果你有空的话,我的巴库最近总是失灵—”

什么?我的朋友来了?这怎么可能?我以为他们恨透了我。但是,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达尔文喋喋不休地说要我帮忙修理他的巴库,我根本没听进去,我现在没有时间做修理工作。我嘟囔了一句晚些去找他,然后就挂了电话,飞速地跑回电梯。

我到达地下室时,里面一片死寂—甚至连保罗修理东西的声音都听不到。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心头。如果这是个陷阱怎么办?如果是卡特假装我的朋友来到这里怎么办?我试着安慰自己:达尔文见过托比亚斯战队的成员,他不会随便让人进来的。

当我走过一辆辆汽车,转过转角来到储物室时,我的心沉了下去。那儿一个人也没有,但有证据表明,他们确实刚离开不久。储物室对面的墙上,有两个用喷漆写成的字:叛徒。

看来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原谅我。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储物室的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切都在分崩离析,而我却没有能力去修理这些。

我需要帮助。我可能无法再依靠队友了,但是,还有一个人我可以依靠。

我需要佐拉,不管她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