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关村出来，已经下午了。但崇祯兴致还是很高，还不想回去。
崇祯说道：“走，到第一军、第二军去看一看。“
韦东临说道：“我也不知道地方啊。王副团长，你知道怎么去第一军不？“
王世德说道：“我倒知道。”
韦东临有些奇怪，问道：“第一军是保密单位，你怎么知道的？”
王世德答道：“第一军新兵是禁军带回来的。第一军刚开始没有教官，那批禁军就留下来帮他们训练新兵。军校第一期学员分下去后，禁军才归队。孙军长邀请我去过他们军驻地。”
王世德感慨道：“那批禁军走得时侯还是禁军，回来了就是禁卫团了。“
崇祯说道：“既然你去过，你在前面带路吧。“
王世德到了营门口，值班的士兵认识王世德，可以让王世德进去，但是其他的人不让进去。王世德急得和值班士兵吵了起来。
崇祯骑在马上大声说道：“王世德，不用吵了。和这士兵有什么好吵的。这士兵也没做错什么，他照章办事，做得对。而且他是最基层的执行者，又没有什么自由裁量权，和他吵也吵不出什么结果来。“
王世德听崇祯这么说，只得跑了回去。
崇祯对王世德说道：“既然你可以进去，那就去找孙传庭。孙传庭见过我，应该还记得我吧。“
王世德听了崇祯说的，跑着进了营门。
崇祯下了马，站在门口等。
值班的士兵喊道：“喂，你们等人，不要挡着营门。要等，到旁边等去。”
崇祯的护卫哪受过这个气，正要上前教训士兵。被崇祯拦住，然后六人走到边上等。
一会功夫。孙传庭和王世德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看门口没人。一看，崇祯六人在旁边等着。
孙传庭连忙上前，敬了个礼，说道：“皇……”。
崇祯马上打住，没让孙传庭把“上”字说出来，说道：“今天顺便过来看一看。不是为了公事，你看我们都穿着便衣。”
孙传庭马上明白崇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然后带着崇祯进了营门。
崇祯对孙传庭说：“你去忙你的，你跟着我，我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就想看一看你们最真实的状态。”
孙传庭听崇祯这么一说，只得答应。叫来个秘书跟着崇祯，说道：”爷，您慢慢看。有什么要求，叫秘书通知我一声。”说完，就离开了。
崇祯就在军营漫无目的的转着，看到有的士兵在跑步，有的在格斗训练。
崇祯看到有一块场地的训练好像有点意思。好像是步兵对骑兵训练。
一列步兵拿着棍子，棍子上绑着白布。骑兵拿着木刀，刀上也绑着白布。
有个连长站在步兵旁边，大声喊道：“准备！“
步兵们弓着步，端着木棍，做着往前刺的准备。
连长见步兵准备好了，作了个手势。一列骑兵冲了过来。
越靠近声音越大，快到跟前时，已经变成震耳的响声，整个地也要跟着颤动起来。快要到跟前时，有好几个士兵吓得抱着头，瘫坐在地上。骑兵一闪而过，然后看到士兵们的身上留了一条条白色的印子。
连长怒睁着双目，跑上前去，一个接一个地踢着瘫坐在地上的士兵，然后抓起一个士兵，怒骂道：“他奶奶的，你躲什么躲？“
士兵哭着说：“我怕“。
连长大声喝道：“你他妈的已经死了，知道吗？“
士兵哭着低声说道：“知道。”
连长丢下这个士兵，走到队伍前面，怒吼道：“怕就不会死了？怕的结果看到了，反而死得更快。记住，你们是士兵，就是杀人的。要么杀掉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掉。即使死，也要弄死一个。弄不死他，也至少弄伤弄残他。”
连长继续说道：“你们这里面有的人来自四川，有的来自湖北。无论来自哪里，都应该是生死相依、把命交给对方的兄弟。就是因为你们这几个孬种，让你们班的人全部死掉了。放手一搏，反而还可能活。”
有个士兵不服地说道：“听说我们以后要用步枪，有步枪骑兵根本都冲不过来。”
连长冲上去就是一脚，喝道：“我让你说话没有？”
士兵低声说道：“没有。”
连长大声吼道说道：“你是娘们吗？说话像蚊子一样。”
士兵大声说道：“报告。没有。”
连长大声说道：“现在知道喊报告了啊。凭你们这熊样，给什么武器都没用。连你的敌人都不敢看，你怎么打得中？子弹打光了怎么办？没子弹就不打仗了吗？你们回答我，你子弹打光了，敌人会不会让你补充好子弹再打？”
士兵齐声回答：“不会。”
连长大声说道：“听不到。”
士兵吼道：“不会。”
连长大声说道：“这才有点男人样。”
连长接着大声吼道：“没有子弹怎么办？”
士兵大声说道：“用步枪刺他。”
连长大吼道：“没有武器怎么办？”
士兵大声说道：“用牙齿也要咬死他。”
连长终于满意了，指着站在面前的班说道：“你们班，滚到操场跑十圈再回来。”
连长又命令下一班做好准备。
也许是受到刚才连长训话的感染，这一次这个班每个人都紧紧盯着前方，手握着木棍，当骑兵骑过来时，用力向马刺过去，有的士兵刺完后，马上往旁边一闪。
连长上前去，命令士兵站成一旁，看士兵衣服上的白印。看到有白印，就对士兵大声吼道：“你死了，知道嘛？”。直到士兵大声回答：“知道！”才满意地离开。看到士兵身上没有白印，上前赞扬道：“你们都看看，这小子面对骑兵冲锋，还活着。看到了吗？面对骑兵，不要怕，是有机会干死他的。”
崇祯就在一旁看着，觉得有点意思。
中间休息时，连长独自一人坐在地上，玩着草。
崇祯走上前去，蹲下身子，问连长：“你是京城军校毕业的？”
连长看崇祯虽然年轻，但旁边陪着的是一个营级干部，营级干部也示意他回答，估计崇祯是个大官。
连长站起身来，笔直笔直地，哄亮地答道：“是，首长。”
崇祯耳朵都被震得嗡嗡响，见连长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说道：“不用这么正式，放轻松点。”
连长有些不好意思，降低了声量说道：“是，首长。”
崇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连长答道：“李自成。”
崇祯听了不由一惊，重复了一遍：“李自成？”
连长以为崇祯没听清醒，说道：“是。李自成。”
韦东临问道：“你是哪里人？”
连长回答：“陕西米脂人。”
韦东临刚听连长说出李自成三个字，也很是吃惊，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接着问道：“你怎么到这里了呢？”
韦东临本来想问得是李自成不是在陕西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李自成听成是问他怎么到了第一军。
李自成答道：“本来是驿卒，丢了工作在家。今年年初洪司令在榆林清理屯田，分土地，招募新兵。本来准备去当兵。后来以前在驿站的兄弟告诉我，说京城军校在招生，毕业后就可以当军官。于是就报考了军校，被录取了。现在毕业，分到第一军第一团第一连当连长。”
韦东临问道：“看你年龄不小。在老家应该成家了吧。怎么舍得娘子跑出来参军呢？”
李自成听后默然神伤：“别提了，小贱人已经休了。不是兄弟阻挡，早就一刀宰了她。“
韦东临安慰道：“心不在你身上的人，终究不是你的人，休了也罢。李连长前途无量，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人。“
李自成说道：“但愿吧。“
李自成抬头一看，士兵已经排队等着了。说道：“我要去训练了，士兵们都等着了。“
崇祯点了点头，对李自成说道：“你去吧。“
李自成于是向队伍跑去。
崇祯看着李自成跑开的背影，不由赞道：“王世雄他们可以啊，培养出来的连长很有军人样。“
王世德也在一旁赞道：“王世雄他们确实厉害，禁卫团的兄弟对他们都是赞不绝口。既专业，又职业。“
崇祯回头问秘书：“我转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你们训练步枪啊？“
秘书看了看王世德，说道：“排长、连长在军校倒训练过步枪，但步枪是军校的财产，毕业后留在了军校。本来给第一军的第一批枪支被禁卫团抢走了。“
崇祯听秘书这么说，就没继续追问下去。跟秘书说道：“我们已经看了差不多了，准备回去了。不去打扰你们军长了，你跟军长说一声。“
秘书说好。崇祯说不用送他们。秘书坚持把崇祯一行送到了营门口，才挥手告别。
出了营门，走了一会。崇祯问王世德：“刚才秘书说得怎么回事？“
王世德说道：“禁卫团都没有枪，如果有人持枪闯进皇宫，怎么办？因此就找周副主任，生产出的枪先供应禁卫团。这个韦主任应该给您说过。“
崇祯想了想，韦东临好像说过这个事，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夏粮收购的事，可能没在意。
有一件事情要处理了，那就是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