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塞西征,刘瑾认为能捞取大功劳,自然想参加。
张辅却道:“刘阁老,您是文官。”
刘瑾笑道:“文臣武将,本是一体。西北局势复杂,不适合阁臣,倒像是武将领军作战。”
“不行!”张辅断然拒绝。
张辅虽然年轻,但他在大事上的态度却十分坚决,道:“陛下,臣请战!”
“嗯,可以。”朱元璋点头道。
刘瑾地脸色变得铁青,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但是刘瑾不能反驳张辅,毕竟张辅在西北战役确实出力最多,还打赢了那么多战役,论功勋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筹。
“陛下,臣亦求战。”户部尚书陈沐出班,抱拳朗声道。
朱元璋道:“陈公公是文官,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他又转头道:“王贵。”
王贵急忙出来,抱拳道:“奴婢在。”
朱元璋道:“你代朕修一封圣旨,召陈沐回朝述职。”
“喏。”
朱元璋继续翻阅奏疏。
大约半炷香工夫,御史中丞曹福上前禀报:“启奏陛下,礼部尚书李景隆、兵科给事中杨博、户部尚书韩琦,已经各自递上折子了。”
“呈上来!”
曹福捧着折子上前,跪坐在御案前。
朱元璋一页一页仔细阅读,忽然皱眉道:“户部居然有这么多银钱吗?”
曹福道:“陛下,户部是负责税粮、户籍的,每年都有很多进项,还有俸禄。但今年大明库存空乏,所以没钱了。”
朱元璋想了想,道:“把这份奏疏拿去烧毁吧。”
“是。”曹福连声答应,恭敬地退下。
朱元璋看了一阵,见再也没有新奏疏上来,便搁下了毛笔。
他起身道:“朕回乾清宫。”
……坤宁宫内,宦官王贵正在向淑妃汇报事情:“娘娘,户部地人送来了一份折子,说是户部今年没钱了。”
徐婕妤抬头问道:“谁写的?”
王贵道:“奴婢瞧着不像是咱们的人,应该是个陌生面孔的小黄门。”
徐婕妤道:“陛下不喜欢咱们插手财政之事,咱们还是不要干涉。”
王贵笑嘻嘻地指着她道:“娘娘说得是呢,如今朝廷的钱袋子都在陛下那里。”
他想起什么事情,又道:“听说张侍郎家地千金,近几日病情好转了些,今日刚醒。张侍郎还让他家小女进宫了,在娘娘的寝殿里待了许久。”
徐婕妤淡然一笑,道:“那丫头,怕也没安好心,不过本宫懒得理会。”
王贵犹豫着道:“娘娘,那张小姐长得貌美如花、娇俏动人,听说在宫里的人缘不错,娘娘何妨结交一番。”
“呵……”徐婕妤摇了摇头,“她不过是张家养出来的玩物。张家如今的家产,都是陛下赏赐的;至于那丫头,不过是一介白丁,我何苦招惹她?”
王贵叹了一口气。
徐婕妤道:“陛下还在乾清宫吗?”
“正是,刚走没多久呢。”王贵道,“娘娘快换衣服吧。”
徐婕妤起身道:“不必,本宫不穿华丽的服饰,素净就成。”
两人离开大殿,往侧门去了。王贵在旁边提醒道:“娘娘,奴婢记得,前几日您的腰带忘拿了。”
徐婕妤回头瞪了他一眼:“放心,不会弄脏。”
两人穿过院子,绕过屏风,进屋去找腰带。
徐婕妤走到卧榻边,伸手摸索着,终于找到了腰带,她正准备系紧,不料发现自己的裙摆有点宽松,顿时感到奇怪,忍不住蹲下身解开。
“咦?”徐婕妤突然停下了动作。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双手,慢慢地掀开裙子。
“呀!”她惊呼一声。
王贵赶紧跑了过来,一边帮她系腰带,一边道:“娘娘,您怎么了?”
徐婕妤的手指按在自己腿上,道:“你瞧……”
王贵凑上来一看,果然是血迹斑斑。
他吓了一跳,急忙扶着徐婕妤站起来,担忧道:“奴婢立刻去通知陛下!”
“哎,不用!”徐婕妤连忙制止,“这点伤算得了甚么?只是刚才绊了一下。”
她弯下腰,用袖子擦拭着裙角上的血迹。
“娘娘小心脚下啊。”王贵焦虑道。
徐婕妤抬起头,看向王贵的表情,不由得噗嗤一笑:“你慌什么?”
她笑吟吟地看着王贵道,“陛下昨晚歇在我这里,你不晓得吧?”
王贵愣了一下,随即脸红耳赤地低头道:“奴婢晓得了……”
徐婕妤道:“你若不懂规矩,早晚吃亏!”
她说完又道:“陛下既然留宿我这里,那你也去伺候陛下吧。”
王贵道:“娘娘……”
徐婕妤板起脸道:“快去,莫耽误事。”
王贵只得告退。
……朱元璋走出乾清宫,便径直往坤宁宫去了。
徐婕妤迎了出来,屈膝一礼,便挽着朱元璋的胳膊,与他并肩往里头走。她柔声道:“陛下,天寒地冻,妾身让宫里准备了暖炉、汤婆子等物件,给陛下预备好了。”
朱元璋笑道:“你倒挺会讨朕欢心。”
“妾身只是希望,陛下不要总是惦念那张小姐罢了。”徐婕妤的语调有种说不出的幽怨。
朱元璋微微蹙眉道:“她是朕选的太监,怎么叫惦念?”
徐婕妤道:“陛下,这话您可不能对张永公公讲。”
“哦?”朱元璋诧异道,“他敢不尊重朕?”
“张公公当然忠诚,可是他是阉人呐,难免有些糊涂。”徐婕妤叹息道,“陛下的恩宠,岂容外人染指?张家是大族,不缺女儿。况且张永的父亲是内相,更不能让他胡思乱想。”
朱元璋默然片刻,点头道:“你考虑得周全,朕晓得了。”
他说罢便沉吟道:“不管怎样,先把户部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再说。张氏乃皇后母家,这个关键时期,还真不能得罪。”
他说完又道:“你先前说的,可靠么?”
“陛下放心。”徐婕妤道,“此人是张延龄从江南的商号找来的,做买卖有一套,他说不定真有法子,能改良国债。”
朱元璋点头道:“那就试一试,让他去办吧。你这些天就辛苦些,尽量帮朕筹措军资。”
徐婕妤道:“妾身愿效犬马之劳。”
二人一同进入偏厅,朱元璋喝了杯热茶,便去处理公务了。
次日一早,锦衣卫左都督张永来拜谒皇帝,朱元璋召见了他,吩咐了他一番。张永满口答应,又奉承了皇帝几句,才行礼退下。
朱元璋批阅了一会儿文书,便打了个哈欠。
他看了看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副画卷,是他和陆绾在鄱阳湖泛舟游览时的场景。陆绾曾经说过,皇帝最喜欢游玩鄱阳郡,因为鄱阳的山水秀丽。
他又不禁陷入了沉思,回忆起了昔日与岳飞共抗鞑靼骑兵的事。
朱元璋虽然觉得自己很牛逼了,但仍然认为,历史上的那位岳武穆是非常伟大而厉害的英雄豪杰。他不仅战功卓著、威震四海、平定西北蛮夷,也治理过富庶的浙闽地区。
而大明朝的开疆扩土、开拓进取,主要依赖于岳武穆的丰功伟绩,他在建炎初期、便以极少数精锐兵力攻破了广东。其实当时广东只剩下寥寥几支守城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