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当国

第二百零四章 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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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现在的皇帝,都学坏了。

公主和亲?

没问题,待我收入宗室女为公主,再嫁出去。

谁规定了养女不是女儿?

成金哈哈大笑:“就那个小家伙?毛长齐了没?”

实际上,涉及皇室,年龄从来不是个问题,成金家二郎可不就娶了九岁的公主?

成金开口,不过是给康世基铺个台阶而已。

所以,外人看来的粗鲁,未必真是粗鲁。

在朝堂混,说话做事得过脑子,说不定你这时候怼成金一句,得罪的却是至尊。

任城郡王康绍宗回话:“嫁公主倒不是什么问题,年龄也可以斟酌备一年婚,但聘礼呢?”

宗室女没问题,但是,傻了才嫁爱女过去,你当宗室家没有几个庶女么?

宗室家的庶女就不是宗室女了么?

看,皆大欢喜,哪个傻了才非要守在宗室府里任人摆布,出去升个公主不好吗?

尉融呸了一口:“还叫我老黑!我怎么有你黑!心都是黑的!”

两仪殿内哄笑连连。

至于当年尉融误伤康绍宗那点破事,在武将眼里,属于家常便饭,最多就是不在太极宫对殴而已。

私下里,打一场,甩几碗牛肉,再来上一坛襄阳烧,那日子叫一个惬意!

对脾气的,打过之后,关系甚至会更密切。

成金不怀好意地以手为刀,对青海湖舆图一刀两断。

“那个,老成喜欢吃牛肉,跟至尊讨点牧场养牛,很合理吧?牛心堆,一听这名字就跟老成有缘。至尊,赏给老成呗。”

敢一本正经讨封地的,整个大康就成金一人了。

关键的关键,是这牛心堆,它是吐浑的土地,也是西海与祁连山脉、赤岭山脉交汇之地。

牛心堆一易手,吐浑西海南北两条线,北线就算彻底完了。

康世基指着成金,啼笑皆非。

别人家的牛还没下刀呢,成金已经烧开古董羹,提着箸等牛柳卷了。

当然,谁都知道成金的目的。

至尊不好开口的话,他来说;

至尊不好下的黑手,他来。

要不然,凭什么他成金能与至尊当亲家,凭什么在长安城胡搅蛮缠没半点事?

哦,也不是没事,就是回家吧,第二天出门的姿势有点怪异。

呸,耙耳朵!

这一点尉融可以尽情取笑他,尉融夫人薨后,尉融死活不续弦,连康世基出面准备赐婚长公主都顶了回去,没人可以再拧老黑炭的耳朵!

当然,不续弦与不纳妾是两回事,搞清楚了。

只是,妾的身份地位就不一样,明显矮了一头,哪里有资格约束嘛。

“鸿胪寺?”

康世基迟疑着看了一眼唐间。

果然,世兄唐间一点面子不给:“至尊,这不是鸿胪寺的活啊!这是豆尚书的活!礼部主客司掌二王后(前面两个王朝的后人)及诸番朝聘之事!”

这不是因为豆宽太方正了吗?

“朕的六公主,好像与爱卿的五郎很般配哦。”

没办法,世交面前,皇帝也不是那么尊贵呢,还得哄着哄着来,心累。

要知道,唐间是唯一一个手谈从来不让康世基的倔驴,康世基当时还气得让尉融弹劾他言语冒犯圣驾,偏偏尉融口头答应,第二天怎么说都回应“绝无此事”。

尉融心知肚明,人家两世交口舌之争,自己要掺和进去,才叫里外不是人。

唐间欣然:“为朝廷效力,岂能分礼部还是鸿胪寺?臣来!不把牛心堆谈给宿国公养牛,绝不松口!”

成金大笑:“要成功了,老成请你吃牛肉,喝魏玄成酿的醽醁酒!”

魏玄成酿的醽醁、翠涛,是罕见的绿酒,不烈,还有些甘甜,后世只杨林肥酒隐约有一点它的风采。

魏玄成的俸禄,多去接济当年随他当响马的亲朋故旧之后,日子很是拮据,仗着当道士时学会酿酒,便以醽醁翠涛补贴府上开支。

即便成金喜欢更有劲的襄阳烧,也同样不排斥魏玄成的醽醁翠涛。

……

门下侍中羊泗导,娶的是当年孀居改嫁的长广长公主,除了当时带过来的假子,还生有一子羊于之,人生得俊俏,生性风流,品行却很不堪。

不知怎么回事,羊于之与自己的六姨母房山长公主搞到了一起,名声臭不可闻,羊泗导虽极恼怒,荆条虽抽断了两根,却依旧阻止不了“真爱”。

抱着房安的房艾摇头。

幸亏自己当初,拼死不愿与公主扯上关系。

公主未必每一个都不堪,但有那么一个极品在,就败坏了整体名声。

可怜先帝前几个女儿,堪为天下女子表率,生生被房山长公主坏了一个朝代的名声,以后至尊想嫁女,难咯!

这样的背景下,尚一位公主,哪怕人家严守妇道,这心里头总是不得劲哟。

房杜惊愕了许久,想到自家二郎当时要是尚了公主……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好险哟!

卢明珠摇头,果然娶个公主,如买官府,这一身的臭气哟,房氏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高娬撇嘴:“凌空道长就不会这样。”

华阳长公主当然不一样,人家是得道女冠好吗?

房山长公主的驸马都尉,也不是省油的灯,带家奴捉奸在床,当场对羊于之施五刑,割耳鼻,活活打死。

没法子,虽然一肚子火,驸马都尉还是没疯到对房山长公主动手的地步,当然只有“真爱”的羊于之来承担了。

也算是废物利用,出了偌大的丑,羊于之无论如何是活不了的。

这是大康立国以来,宗室第一桩丑闻,污秽的名声竟是倾三江之水也洗不净。

出了如此丑事,康世基只能捏着鼻子,以“琴瑟调乖”为遮羞布,让宗正卿康笑公强令离之。

至于羊于之,死了也白死。

要知道,他也是宗亲身份,康律管不到他,宗正寺才是约束之地。

宗亲的身份,有时候吧,死了连讨个说法的地方都没有。

羊泗导夫妇为此大病了一块,却也只能含羞为孽障简办后事。

能怪谁?

怪他们从小管教不严,怪房山长公主不要脸,怪羊于之不知廉耻!